001 二道山（1/2）

引

九月十三号，星期一早晨。

因美照常开车送小欣上学。小欣抬腿蹦上副驾驶，放下了沉沉的书包。等因美也上了车，才扯下口罩来嘟囔道：“妈妈，今天霾好大啊！”

因美扭过头，含笑看着女儿不满的神情，**溺地伸手拢了拢小欣的发丝。转过来插上车匙，发动了车。

她看着前方的道路，能见度真的很差。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泛着灰黄色、如沙尘般浓重的雾霾之中。即使带上口罩，依旧令人感到窒息、绝望。

身边的女儿今年七岁，而七年前的九月十三，亦是如此糟糕的天气。这个城市，不曾改变。

遇到红灯，因美手握方向盘，凝视着隐没在雾霾中的道路。突然，远处霾层间隙中透出一个飘浮着的小黑点，若隐若现。像鸟，又像是鸟形的风筝。

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曾经的她，不也是一只骄傲的、鲜活的、翩飞在空中的纸鸢吗？多少人曾仰望她穿梭云间时那轻逸婀娜的身姿，渴望将她捕捉，然而那又如何？纸鸢毕竟不是血肉之躯，一旦风止线折，栽倒便是注定。光彩的曾经不过是用来渲染日后倍加灰暗**的底料。

因美不禁顾自喃喃道：“是啊，霾真大。连风筝，都看不清了。”

“在哪里？”小欣好奇地偏过头，循着妈妈视线的方向寻去，却找不到她口中的风筝。

因美勉强牵着唇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拧着眉头，踩下油门……

***

轰隆轰隆，绿皮火车上。

林清鸢一手撑在桌上支着下巴，凝神地看着窗外。眼前充斥着一片青葱，没有边际的玉米地和原始森林的美景交替袭来，目不暇接。平原地段的天空都开阔了很多，灿灿的太阳挂在天空中，不大，却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