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芙蕖（1/2）

云羽回来，问班长是不是认识林博。陈润生说他俩以前一起在文学社共过事，算是认识，她现在是社长。云羽一直以为女人的外貌和才华是分家独处的，这个观念被林博的出现一再颠覆。于是云羽对林博大感兴趣，书读得不上心，把时间尽用到了瞎想上。虽然林博的教室不在云羽放学去食堂的路上，却靠得很近。云羽天天都借吃饭的机会绕到林博的教室。他不好意思停下来往人家的教室里面张望，只好在走过的时候将脚步放得极慢。有时候能看到林博在伏案做题，或者是跟同学谈笑，偷看心态得到极大满足，云羽窃喜不已。但更多时候林博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想必是赶着上食堂吃饭了。攒足经验以后，云羽一放学就马上冲过去，看到林博的几率果然大了不少。有时候两人眼神接触，云羽不敢上前去攀谈，只是远远地作个笑姿，林博认出了他，也报以微笑。

《芙蕖》终于发下来。云羽兴奋的心情无法抑制，拿到报纸第一时间先睹为快。翻寻之下，自己的作品却不见踪影，紧张得心要跳出喉咙，最后终于找到，在中缝里。报纸的中缝通常是没人关注的，好比电脑桌面上回收站里的文件，存活的唯一意义是苦苦等待别人的心血来潮。云羽的诗词夹在中缝里苟且生存，苦不堪言，仿佛被困在**里的良家妇女。然而他还是在不满之外挤出大量的喜悦，别人写的文章尚且饶有兴趣地去看，多看几遍自己写的诗词自然不在话下。他自负得很，看自己的作品怀着的是欣赏的心情，看别人的文章抱着的是找茬的态度。报上有篇文章叫《回忆我的小学生活》，其中有句话这么说：“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期末考试数学吃了个鸭蛋，语文成绩亦未达到十位数。”云羽暗自嘲笑，想这作者真不简单，吃个鸭蛋便忘乎所以，梦想自己的语文成绩能超越顶级的三位数。

一篇诗歌赫然摆在报纸的头版，云羽的中缝诗不及它风光，妒忌使然，誓要挑出里面的毛病解恨，故仔细读起来：

无为（外一首）

稿纸上冒出山洪一般的想象力

一个园丁在放着羊

一点点

就一点点时间

俗气地去赚钱

水果时间

他

问我

还记得

桌子上的

那个苹果吗

我

说嘛

冰箱里

女人咬着

唇

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