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旋2（2/2）

“因缘。”

“公子问的此因缘非比姻缘吧。”

“大师明鉴。”

夏尘凡说，神算秒机子三年才卜一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却夹杂着期限。

夏雨静出了药铺，看着眼前的情形愣了片刻，温溪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刀锋离脖子不差分毫，像是要镶进肉里，渗透出血液。“住手。”

温溪一脸泪光，看着夏雨静闪闪发光，可怜兮兮。脖子上的刀突然放下，温溪抬头看着要杀他的人，双腿害怕得站不起。

“熙狼山的大当家。怎么有空来捉弄我的伙计？莫非是闲得慌？”

依旧一袭红似夕阳的衣锦，白色梅花随着衣孓的飘扬栩栩如生。此人生得过于妖孽，没有庸默城的绝世倾城，也没有宫织锦的不入红尘，有的只是妖媚透摄。像随时都要落下的夕阳，耀眼美丽却只是终究要面临昼夜更替。

温溪趁着空隙逃到夏雨静身后，轻轻唤了一句“公子”便无后话，看来刚才是吓到了。

夏雨静扬嘴，皮笑肉不笑得看着男子，道：“若无事，告辞。”

刚上前走了两步，一把刀就挡在眼前。男子低沉一笑，微微斜着头，红色发丝随风而扬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红棕色眸子轻佻：“再上前一步，便是黄泉之根。”

“真是有心。”夏雨静讽刺一笑：“在下这条命大当家还惦记着，亲自上门来取，有心了。”

无心或是有心，男子微微一愣，那清淡的眸子即便是带着讽刺也安默淡然，毫无生机，仿佛透过绝望而绝望，初次重生。

“两个选择，或是跟我走，或是留下你的项上人头。”悦耳的嗓音透着一丝妩媚，毛骨悚然的妩媚。

夏雨静转过身，若有所思：“哦？这么迫不及待了么？你的主子我的父亲大人，难得他还惦记着一介庶民的我。真是比你有心，不过，麻烦你回去告诉他，其实我不是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女儿早就死了，我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货真价实的冒牌货而已，所以，对他构不成一丝威胁。”

男子惊愕，微微蹙着眉。夏雨静倒是坦然，又道：“不用惊讶，你知道我，当然我也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份背景。而且你的容貌便早已出卖了你，天下也只有烟笙大人你才会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连默城都骗得过。”

“容貌？我在皇朝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眼神错愕，面色惊惧。他处处小心翼翼，隐藏的天衣无缝，为何会被这个女人识破？

夏雨静听完点点头，笑了笑：“不错，在我的印象中，烟笙大人一直都是一副衷心耿耿的人，小心谨慎，细心周到，甚至细心得过逾了些。只是你忽略了你身上的味道，那股若有若无的莲香味。去年冬季，忧怜亲手缝的，原本是采集荷花茶叶多了，索性做了几个香囊，当时烟笙大人瞧见要了一个去。那晚，在熙狼山树林，你点了我的穴，幸好近身，那股莲香扑鼻而来，加之你离开时唤了我的名字。烟笙大人你确实做得天衣无缝，只是即便是无缝也会透出香气，独特却诱人的香气。”

听完，烟笙便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红棕色眼睛泌人心魂：“早已知晓，为何不戳穿？”

“因为，我想不通，为何会背叛默城，他将你视为手足兄弟。”连朝政都交予你，何其信任。

“你的确聪明，看似一脸淡然却何事都了然于心，算得上个心机隐藏极深的人。只是你错了，我不是为夏成越卖命。我是禹都人，只不过从小便潜到四哥身边，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不过我终究流的是禹都人民的血，又何来背叛之说？”

想必是禹都先帝早已预料好的，将一颗棋子隐藏在敌国之中，慢慢移动，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如此，为何四年前禹都会惨败民不聊生？”既然有他这颗棋子在，又为何会惨败到那种地步？开战之时，他不正跟着庸默城一起出兵商量对策的么？难道他就没有动过手脚？

烟笙眸子微微合拢，有着不一样的神情，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道：“当时的四皇子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我。”

原来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发生变化，即便是千年不变的顽石也固执不起。当时的四皇子，夏雨静第一眼看到的四皇子，慵懒带着几丝高贵的斜靠在椅榻上，紫蓝色玄纹衣孓掉落在地，一手拿着书卷，一手单撑着下颚，面具下的神情像个谜，只是那双蓝色的眸子，深邃冰冷得让人生惧。

“夏雨静，一切都得感谢于你。若你未出现，我都想就这样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忘记自己是禹都人，忘记自己的使命。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有权执政三年，也是你给了禹都机会，让他们可以敲破天朝的大门。”

夏雨静后退了两步，脚有些站不稳。这个世界的平衡因为她的闯入而偏移了，可是，现在即便她走了，平衡又会回来吗？不，痕迹是抹不了了，即便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不记得她，然而这个平衡她已经打破了。

“即便我没有出现，也会有第二个夏雨静，第三个夏雨静。”

“不，在四哥眼里，只有你能挥尽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