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2/2)
可是奇怪的地方也出来了,要完成这样精妙的剥皮术,首先要保证被剥皮对象一动不动,否则轻微的挣扎就会使得下刀轻重力度改变,从而导致瑕疵。
放在解剖实验里处理青蛙或者小白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切断它们的中枢神经,这样他们就感觉不到痛苦,并且不会再挣扎,从而不会对实验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死者的大脑完好,神经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声带被毁发不出声音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说不定体验了自己被剥皮的全部过程。
不痛吗?
为什么不叫?
这并不是独居的别墅,尽管公寓楼的隔音条件做得还不错,但是在那个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人爆发出最大的潜力,只要他喊出声一定会有人听见,但是周围的邻居都表示没有听见过任何的声音。
检验结果出来,死者的胃里装的食物消化程度分别显示三种时间段,外卖小哥派送了不止一次,他接连派送了三天,每次都是将外卖放在门口,然后拿走压在门缝边的钱。可是老板晚上清点钱财数额的时候,却发现收银机里多了几张冥币。
老板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让员工外卖下次收钱的时候注意一些。
可是第二天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斥责了送外卖的员工,毕竟在店里都是直接用机器点外卖,很少会有人拿这种钱买东西。虽然店里也提供外送服务,但是外送基本上都选择网上付款,现金付款的并不多,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家。
老板斥责员工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以免坏了店里的财。
这可把这个外卖小哥给吓坏了,毕竟第二次收钱的时候他就很注意,可是居然还是出现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第三次外送的时候,他带上了一支笔。
每收一份现金,就在上面做一个小小的标记数字。
晚上老板清点营业额的时候,他在一边死死看着。
冥币又出现了。
十三。
十三楼的住户,那个会把钱压在门缝底下的独居男人,他这才汗涔涔的想起来,铜钱对方都会直接开门把钱给他,甚至还跟他侃上几句,可是这几天对方竟然完全没有开过门。
于是他报了警。
白鸟任三郎第一次生出害怕,没有听过谁在死后还可以自主吃东西,那些食物都被装在了胃里,没有呛进气管或者其他地方。
可死者的死亡时间在送第二次外卖前。
这件事情最后交由小田切敏郎来办,他没有再让警方的人干涉这件事情,而是去找了除魔世家的场静司,把案件的负责权交给了一个和案件毫无任何关系以及义务的人负责。
一开始这让白鸟任三郎觉得非常奇怪,而且不解,他想出面制止,但是却反被他的老师给制止。
老师也没多解释,只是把他加进了随行人员里,负责监察。
的场静司是一个相当具有神秘感的人,一身古式和服,戴着眼罩,冷漠寡言,一出口刻薄而讽刺。
简直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除了那张脸以外。
这让年轻的白鸟相当不爽,但还是忍住,他倒想看看对方到底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的场静司并没有像警方一样详细的探查了现场,于是拿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罗盘还有指针。
简单的捣鼓了一下,全程不到十分钟,他就确定了什么似的站起来,对随行的几个人吩咐了一番。
他说……
楼里有鬼。
鬼这种东西并不同幽灵,幽灵是人死后的灵魂沾染邪气所化,而鬼属于妖怪的一种,这种鬼刚好是吃人的。
白鸟任三郎提出疑问:“既然吃人为什么不整个的吃下去,只剥了皮是什么意思?”
的场静司冷冷的问:“吃猪肉吗?”
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让白鸟任三郎有些发怔,但他还是照实回答:“吃,怎么了?”
该不会想请客吃东西吧?
他仅剩单只的眼睛转过来,眼睛里盛着的意味不啻嘲讽:“你吃猪就会喜欢它的一切么,猪脑,猪眼睛,猪鼻子……这些你都吃?”
当然不是。
一想到白花花的猪脑子,白鸟任三郎又被勾起了那天看到的恐怖回忆。恶心的酸水在胃里直往上翻,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却发现对方早就转过了头,情绪显得极其寡淡,连冰山都不一定能比过他的气质。
对方既然肯定有鬼,都是顶头上司派出来的助力,白鸟任三郎自然不可能出言妨碍,然后他就看着这一堆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到一个藏着的乞丐。
不用做任何的询问,凶手绝对就是这个乞丐无疑。
白鸟任三郎已经能忍住胃里的酸水了。
乞丐手里抱着一堆白花花的东西,散发着强烈的腥味,隔着这么远也能清楚的闻到,他正埋首啃食,见有人来,抬头痴呆的笑了一阵。
白鸟任三郎又忍不住怀疑:这哪里能是凶手啊,腿还残了一截,看警方来了也不跑,哪有凶手心大到这种程度的。
可是被害人的人皮就在他的手上。
的场静司掏出一张符,乞丐神色大变,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表情又变得痴痴傻傻,就像是两个人。
除魔师并没有管他的变脸,并不改色的将他直接打晕,有一丝白色的雾气从乞丐的身体里逃逸出来,被的场静司装进瓶子里。
然后他就走了。
白鸟任三郎问:“这个人怎么办?”
的场静司头也不回:“那是你们的事情,不归我管。”
他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这的确是自己的事情。
随行的几个警官只能把乞丐绑了回去,对方还懵懵懂懂,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直到看到自己身上的人皮,吓得在地上直抖。
跟正常心理素质的人反应没有二样。
看样子他是完全不知情的了,可是从事情的表面上来看,他的确就是这次事件的凶手,也不知道自己的长官会怎么判。
判的太轻,不好给公众交代。
可是那次白鸟任三郎确确实实的了解到还有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存在,那个世界,离奇诡谲,充满着血腥和可怕的事情。
***
一整个故事说完。
白鸟樱始终盯着巧巧的表情,并且也试图把故事说得让人提心吊胆,气氛也渲染的很好,可是对方脸上根本就没有出现一丁点害怕的神色。
说恐怖故事或者鬼故事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听故事人的反应,最好是面色惊恐,起码也要有点害怕的正常反应。
但是眼前的人反应能让她溃败:“听过我鬼故事的男人会沉默,女人会流泪,怎么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巧巧努力也挤不出什么害怕的表情:“其实猪皮冻和脑花是一道很有名的菜……”
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了,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眼看对方毫无动容,白鸟樱也放弃了,没过多久眼神又一亮:“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巧巧配合的问:“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宴会上特别漂亮的那个女生吗?就是英德学园的那个,最后灰溜溜的被你说走的那个。”
白鸟樱感叹:“我觉得那个时候你真是超级帅的,凭什么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想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简直无耻,好在被你指出来了,不然看那个情况,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巧巧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就算是钩子也是个直钩,只有对方愿意上钩才能咬到,既然不存在威逼利诱又有什么好过多谴责的呢?”
直钩钓鱼,关键是在于鱼是否愿意咬钩。
三条樱子为非作歹本来和她也没关系,只不过这套说辞放到别人身上还行,想要染指她的东西简直是做梦。
白鸟樱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可是她的关系实在是太乱了……我觉得就算有需要,也应该一个一个的来,而不是像三条樱子这样吃相难看,一次脚踏好几条船,她以为她是谁?英德那些人虽然不学无术了点,可是差不多个个都是从宅邸里混出来的,那脑子活络的很,别人有一个心眼,他们就有两个心眼,想用一张脸把他们通通勾到手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可你这么义正言辞好像三条樱子已经得逞了似的,巧巧问:“所以三条樱子翻船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白鸟樱皱着眉头,有些愤愤不平:“就是因为三条樱子四处乱交,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宴会上那个看上去对她已经没有兴趣的道明寺司又上勾了,明明他之前好像喜欢那个叫做牧野杉菜的女生来着,所以说男人变心就是变得快,肤浅的视觉动物……”
偏离话题的骂了几句,白鸟樱又把思路扭回正轨:“反正不知道为什么,道明寺司这个眼瘸的又看上了三条樱子,而且比之前更甚——我说的是他当初和牧野杉菜轰轰烈烈请说爱的那回事情,这条霸王龙竟然在英德学园里公开宣布三条樱子是他的女人,谁也不准欺负。”
可是分明不久之前他还和牧野杉菜厮混在一起。
这种渣男弄的白鸟樱倒胃口:“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对于三条樱子这个人来说能傍上这么一个金龟婿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她竟然还不知足,私下里又勾搭上了一个,那个男生虽然家境一般般,但是长得特别好看……”
她简单的叙述完故事。
三条樱子又想要钱又想要颜,于是放上了道明寺司之后又用他的钱养了一个小白脸,道明寺司对待自己看重的人向来十分大方,不管是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从来都不会吝啬的给。于是三条樱子的经济就突然宽裕起来了。
道明寺司好起来的时候能让一个贫民跻身于中产阶级,有了他的帮助三条樱子无疑是一路上青云。
但是这个时候,她又意外地碰上了一个相貌相当俊美的男生,只是对方家里条件一般,同样是普通学生进驻的英德,对于三条樱子表现出极大的好感,哪怕上面有道明寺司的威胁,也毫无畏惧。
一个男人不惧大风险向自己献殷勤,这相当的满足了三条樱子的虚荣心,而且对方的确长得相当不错,就连道明寺司也不能和他相比。
三条樱子没能抵挡住这个男生献的殷勤,于是在道明寺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这个人混在了一起,她原本也是看不上这类光有一张脸却没什么钱的人,问题是她如今有了钱,自然不需要其他人跟着有钱。
只要他能够让自己开心就行了。
可是即使道明寺司是个没什么多余脑筋的自大龙,可是这不代表f4的其他几人是白痴,除去万事不管的花泽类,西门总二郎很快就察觉到这个女生有不对,结果仔细一查探发现对方果然是给道明寺司戴了绿帽子。
这件事情众人本来是想瞒着道明寺司,因为他的脾气相当暴躁,是从来随心所欲,从来不计后果,因为总有人会替他埋单理后。
可是这回,道明寺司却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时找不到三条樱子,就直接去找了那个男生,这一下发现对方有些眼熟。
男生见他来反而笑了。
“绿帽子戴得还好吗?”
他是故意的。
他原本也是一家不大不小公司的少爷,父母俱在,家庭和美,只因不小心碰到了道明寺司对方就给自己贴了红纸条。这种灾难并不只是在他身上蔓延,那些有意奉承道明寺家族的商人打听到这件事情,纷纷撤了和他父亲公司的合作,导致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最后破产倒闭。
只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也没有做其他不可饶恕的事情,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将自己赶尽杀绝?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一个人从天堂直接掉入地狱吗?
也许他不知道,但也许他知道了,也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他就是那么高高在上,没有体验过人世疾苦,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完全没有见过的生活方式。
道明寺司愣愣的听着他说完这些话,忽然有些心虚,但他骄傲的自尊心绝不容许认错:“你家公司破产难道这是本大爷做的事情吗?不过再怎么说,这件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本大爷会想办法让家里投资帮你们渡过这次难关……”
男生看着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不需要了。”
他的父亲因为公司破产不堪压力重负跳楼自杀了。
只留下完全没有工作能力的母亲还有一个弱小的妹妹。
妹妹病了,可是没有钱给她看病,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就因为一个发烧不到十岁就离开他们了。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害的,他永远也不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对他人造成了多大伤害,就连现在,还以一副施舍的态度这样居高临下的对着他,就好像做了什么十分了不得的善事一样。
难道还想让他说一声谢谢吗?
他拿出特意准备的一把水果刀,出其不意的捅过去,道明寺司虽然没有什么功夫傍身,但是对于这种攻击他从前就已经学了不少的防御攻击招数,因此很轻松的拽住了男生的手。
可是道明寺司没留意他手中的水果刀,被这么一反折之后刀口就反向对准了男生,他撞过来的力气极大,直接将刀口插进身体里。
尽管之前一直是日天日地的大少爷,但是第一次见血也着实把他吓蒙了,而且这刀子还算是自己捅进去的,道明寺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害怕,一用力把刀子拔了出来。
平时上课几乎从来不听课,道明寺司关于急救安全这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他本来只是出自于帮忙的意思想拔刀,结果没有想到刀□□之后血狂涌不停,最后看着这个男生慢慢倒在他的脚下,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巧巧啊了一声:“死了?”
白鸟樱晦涩的点点头。
道明寺家族不比一般,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让普通的警察插手,于是出警的就是她的堂兄白鸟任三郎。
白鸟任三郎修养良好,可是这次也没能忍住骂了粗话。
如果一开始只是出自正当防卫,伤到了对方那也情有可原,可是在伤到之后他妈的还拔什么刀,那刀磨得极其锋利,本来插进身体之后还只是单纯的插到肉里,但□□的时候却被道明寺司碰到了动脉。
人根本就是活生生血流过多死亡的!
如果道明寺是及时求医,对方不会死。
他们出现争执的地方还算隐蔽,但也不是什么没有人来的场所,可是很快f4就过来还用威胁封住了目击者的嘴,勒令他们不准将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否则眼前的事情就是他们最好的警告。
这个恐吓实在太具有威吓力了,那些不小心看到了这件事的人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后就是出警,道明寺司的母亲道明寺枫趁儿子还懵懂,已经打通了上下的关系,并且把财团进驻在美国的日本精英律师都请了回来,给儿子去争一个无罪。
这件意外发生的死亡事件本来就大有空子可钻,白鸟樱叹息:“这件案子最后十有八九……最多就是赔点钱,道个歉,肯定就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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