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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人群到了皇宫城墙边，燕乐盯着一块宽松的垒土，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一朵凌霄花的时候的样子，她笑了笑，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都不是当年的小凌霄花生活的那个朝代了，那时候的皇后修建了那么多的宫殿有什么用，还不都成了一抔黄土。

再往前走，是几个玩偶摊，燕乐走过去，挑了一个兔子面具，随手盖在了秦昭脸上，秦昭想拿下面具，却碰到了燕乐的手，然后触电一般赶快放开，面具下的脸悄然红了，他掏了钱拿了面具就推着燕乐往前走走，然后把面具扔到燕乐怀里说：“你喜欢的，你拿去。”燕乐哈哈笑：“别呀，你都脸红了，很喜欢这个面具吧，上面是个小兔子啊，很适合你，很好看的......”

秦昭也微笑起来，这段时间自己为四哥担忧，夜弦总是想尽办法斗自己笑，她对自己的好自己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只是真的很希望她对自己的好有几分那方面的心思，和自己一样，就更好了不过了。

算了，也许真的如夜弦说的，死生有命，自己每日为四哥虔诚祈祷，四哥一定会平安的。

自己，也要学着做回那个开心的十王爷呀。

再往前是几个表演杂耍的人，燕乐被他们的杂技迷住了，松开了秦昭的手挤进去看，等到一个喷火表演结束，回过身来却没有看见秦昭，燕乐急忙挤出人群，小声的喊叫：“秦昭，秦昭......”虽然知道有暗卫保护，可是燕乐还是不放心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昭。

“当当当当！”秦昭出现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明媚爽朗，他手里拿着一枝凌霄花，红的灿烂，仿佛姑娘脸上好看的红云，他说：“刚才那边花圃有一支，我去买来了，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额头的凌霄花，真好看。”燕乐愣愣的接过凌霄花，突然两人身边绽放一朵烟花，倒是把他吓了一跳，那烟花如凌霄花一样的艳红绚烂，好像一下子炸开了记忆之门，记忆里也是在城门边的这个地方，有个男人拿着一枝凌霄花，挂着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把花送给自己，说着一些早被岁月淹没遗忘的动人情话。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星星，看一眼就让人沉沦，燕乐分得清，不是眼前这个目光清澈带些稚嫩的十王子。

突然一丝想念漫上心头。

燕乐不知道怎么的，蓦地推开他的花，也不管花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要去河边放花灯......”

十皇子愣愣的待在原地，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花枝，那么红，却那么的无助，他突然觉得很冷，这是，被拒绝了？

等他抬眼时夜弦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他愣愣的捡起这朵凌霄花，呢喃道：“为什么啊？多好看啊，和你一样好看呢。”

真熠赶过来：“王......少爷，夜弦朝着河边去了，我找了几个暗卫保护她。”

“那就好，到时候让她回来吧，就说，就说当我刚才的事情没做过，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说完，秦昭便自顾自往回走，也不给真熠问话的机会。

“少爷，回哪去？”

“回府，睡觉。”没什么游玩的心情了，出去也是发闷，不如回去睡觉。

一行泪自秦昭眼角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没人看见它的蒸发，就像那少年最纯粹的心思，如盛放的烟花，消散过后终不会在大地留下一点痕迹......

燕乐急急忙忙跑到河边，想起当时和慕徵在这里放水灯时看到了一条龙的事情，她蹲在河边，河水如镜子，上面的水灯点燃照亮了一片天。水面晃晃荡荡，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那眉间有一朵凌霄花的漂亮女子蹲在河边放水灯，眼如星辰的男子为她披上好看的外衣......

那个人好熟悉，可她遍寻记忆都想不起这人是谁，却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燕乐这段日子做梦，断断续续都是一个披着铠甲的男子站在城楼下怒喊的声音，那声音太过凄厉，让她在醒来之后也久久不能忘，从他说话的唇形看，他喊的是：“凌霄......”，然后一个女子如断翅蝴蝶一样从城楼上摔下来，这零散的梦一般就在这里醒过来，燕乐捂着胸口，总会觉得胸口痛的无法呼吸，让她觉得痛不欲生，然后就毫无征兆的开始哭，好像哭干一生的眼泪都不足以表达和梦中人一样的悲凉，而且怎么哭，也不能比拟男子抱着女子浑身染血的哭声，完全无法描述的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燕乐一惊，手指冰凉拂过水面，把水波搅浑了，把自己的梦境划破，身边有个女子在哭泣，跪趴在地上，在河水里放置了好多白色的水灯，燕乐问她：“姑娘，为何哭泣？”

“我夫君去当兵抗羌族，却死在了边关，新的一年，孩子出生了，他却回不来了，我想随他一起去，却可怜孩子太小......”

“节哀。”

燕乐取了个水灯点燃后放进河里，双手合十许愿：“希望你的丈夫，早日到达极乐世界。”

耳边又是女子凄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