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七十二 是留是焚（1/2）

天虚的炼丹室在位于靠近谷壁处，周围还算有一两分清幽，推开丹室门，首先映入落尘脑海的，便是满室胡乱堆放的灵药，炼丹室约百余平米，其地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厚厚一层灵药，有些地方竟然堆起了三尺多高！

怎会有这么多？落尘暗道，这些灵药不是珍品便是异种，随意一瞟，竟然还看见了阴阳草、遁地仙、青阳木、龙首藤这等在三清正宗之内都少见的珍贵灵药！但一想到自己见到的那些被改造过的妖兽，落尘随即释然。

北境之内本就灵药众多，亘古以来少有人采摘，而天虚那些被改造过的灵兽纵横北境，自然能为他收罗众多药材。

丹室正中摆着一个丹炉，这丹炉浑圆凝厚，其上雕有上古四凶的纹饰，四只凶兽纹饰巧妙地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整个炉身圆润而不失灵气，倒是一尊好炉，天虚的炼器水准只从这堪比紫清真人所用之丹炉便可见一斑，只是，丹炉之上满布灰尘，其内有满是黑乎乎的不明物质，很显然，天虚的炼丹水准远不如其炼器水准。

此炉落尘已不打算再用，他有自己的丹炉，他打算将这满室灵药全都炼成灵丹，就算有一些灵药没有丹方，那也得将其药性全部提炼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有如此想法非是他贪心，而是他若想继续深入的话，就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

这千余年来，天虚以被改造过的妖兽探究了北境不少地方，据其手札之中记载，在北境，有几处凶险之极之所，就连他也不敢擅自入内，比如此地东方七百里处的血月潭，又比如北境最深处的葬龙地，而有一点却让落尘想不明白，他之前遇到玄武第八代孙夕举的那片沼泽，竟也被天虚列为北境禁地之一，可是，他是亲自穿过那片沼泽的，还和夕举有过一段情谊，那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啊。

或许是自己没有恶意，而夕举也对自己青眼有加吧，玄武之第八代孙，光是这个名头也够慑人的，如果当时自己心怀恶意的话，说不定就命丧于此了，如此看来，那片沼泽，称之为险地也并不为过。

丹室之中的灵药实在是太繁杂了，落尘在其中找了好久，才找齐一副丹方所需之灵药，当下将丹室正中的一小块儿地方清理出来，盘膝坐下，开始炼丹。

修道之人炼丹，往往没有时间概念，时常一炉丹成便是数日乃至数十日，丹室之中的灵药大多数都是落尘听过但未见过的，他与紫清真人学习炼丹之时也未接触到那么多顶级灵药，若是将此室之中的灵药全部炼完，他之炼丹水准无疑会提升一个档次。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丹室之中的灵药越来越少，落尘不吃不喝，不歇不眠，没日没夜的坐在丹炉之前，手中真火几乎没有断过，时常可见一株株灵药自行飞入丹炉之中，或是一粒粒灵丹从炉中自行飞入旁边的一堆石瓶之内。

转眼便是半年过去，此时室中灵药还剩三分之一，落尘坐在丹炉之前，指尖真火不断，忽然，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一条细小的裂纹出现在丹炉之上，炉中丹气一泻，黑烟一冒，炉碎丹毁。

落尘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青璃金是炼制飞剑的绝佳材料，却不一定适合拿来做丹炉，他初入北境之时炼制的丹炉，经过这半年来不眠不休的真火炙烤，终究还是裂了。

望着室内大约还剩一小半的灵药，落尘喟然一叹，暗道天意，既然此时炉毁，那他也不想去强求，且此次炼丹，收获也不算小，再贪心，恐怕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