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尴尬人行尴尬事(1/2)
东大街人来人往,街道两边的招牌醒目,铺子全装修得亮堂堂的,里边都有不少顾客,何花容扶着小白的手走在里边,不住的撇嘴叹息:“三爷怎么就不把东大街的铺子给我,这边生意可会比西大街好一倍!”
小白跟在何花容身边走着,也是到处张望,只觉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两人一边走一边听着路边的人说着闲话,倒也听了些新鲜事儿,正在街边一个炒货铺子买东西时,就见大街上走过一个婆子,穿着暗红色的绸缎衣裳,戴这一个秋香色抹额,鬓边插了朵红色的绒花,走起路来不住的扭着身子,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可偏偏街边的人见了一个个都陪着笑脸打招呼:“吴媒婆,又去给谁家拉红线了?”
何花容听着旁人的称呼,才知道那人是媒婆,也很是羡艳,一双眼睛盯着那吴媒婆不放,心里想着若是哪天三爷也能派媒婆来向自己提亲那该有多好。何花容轻轻叹息一声,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别说容家已经有了三少奶奶,即便是没有,就她的身份,连进府做姨娘都不够格儿。
“咳咳,今日说的亲事可真是了不得!”那吴媒婆见到相熟的人问她,不免有些骄傲,挺了挺胸脯道:“若是做成了这亲事,我也大半年可不用再做事情了!”
旁边的人听了张着嘴儿只是合不拢来:“你这是给谁家拉纤做媒,出手竟然这么阔绰!”
吴媒婆笑道:“还能有谁,就是兴丰粮肆的郑青云郑老爷!”
周围的人皆张着嘴惊呼,直道吴媒婆交了好运,竟然能攀上给郑青云老爷做媒。这兴丰粮肆是江陵粮肆里边的第一家,其余粮肆合起来恐怕还不能和它的销量比,除了把持着江陵城里的粮米,在附近州县还有不少分号。
去年开春郑青云的妻子便亡故了,才过世几个月便有人想给他做媒,可那郑青云却十分挑剔,媒人都快将郑家的门槛踏破了,可郑青云却一直没有遇着合心意的。外边的人对他此举多有猜测,郑青云也不以为意,对外称他只是想挑个才情好,闲时能与他一起谈诗论词,共同西窗作画的女子。
听着郑青云的要求,想做媒的人少了些,有几个不死心,也曾向郑青云提过几位有才情的女子,可那郑青云却只是讪笑:“不过是在参加宴会时让人预先作了两首诗背下了,拿到外边便充才女,难道我还不知道她的底子不成?”
媒人被郑青云说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垂头丧气的从郑府折了回去,慢慢的,上门来说亲的媒人日渐稀少,这样熬着两年快过去了,郑青云拖到现在还没议亲,他的亲事也成了江陵城百姓关注的话题。现在听说郑青云竟然主动要吴媒婆去提亲,众人不免好奇:“那他相中了哪家的小姐?”
吴媒婆哈哈一笑,笑了一通以后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粗鲁,赶紧用帕子掩着嘴假装斯文秀气:“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郑老爷看上的竟然是容家和离出府的前头三少奶奶!”
周围的人听了也是愕然:“那位季夫人?这可真是奇了,难道郑老爷不想娶个黄花闺女,竟然去娶那和离妇人?”
“这世上的事儿谁说得清!“吴媒婆也是感叹不已:“郑老爷对这事格外看重,一定要按着三媒六证的过程来,昨日还特地去买了一对活雁让我带过去呢!”
三媒六证里边第一道手续是“纳采礼”,由男方预备礼物托媒人去女方提亲说媒,若是财力足够,礼物里边一般会有一对活雁,大周的风俗里边,大雁是夫妻和谐的象征,每年秋天大雁南飞,领头的是雄雁,身后跟着的便是雌雁和幼雁,而且大雁一旦认定了自己的伴侣便会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所以这纳采礼中有一对活雁那便是表明了男方的心诚和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这冬日里头要捉到活雁可真真是难得,郑老爷可真是上心!那容家和离的三少奶奶想必是生得貌美如花,这才让郑老爷这般看重,听说他连自己的两个姨娘都打发了!”旁边的人不住感叹,连连摇头:“那容家三爷十分厌弃那位和离的三少奶奶,对她非打即骂,没想到和离以后还能遇着这般诚心的人,这也是那位季夫人的造化了!”
一堆人围着吴媒婆说得热闹,何花容和小白也站在外边听得认真,一阵风刮了起来,让何花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拉了拉小白:“咱们回铺子去。”
“三爷若是知道了这个事儿,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何花容在胭脂铺子里坐了下来,拉紧了自己的小毛坎肩:“那个前头三少奶奶可真是走运,竟然还能遇着这般合意的男子!”
小白在旁边没有吭声,心里却在替自家姑娘的母亲高兴。她到随云苑好几个月,那容三爷从来便来过,即便是说不喜欢姑娘,但随云苑还有个六少爷呢,怎么着也是他的儿子,总该来看上一眼的,可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一看便知他是个狠心人。
随云苑里的丫鬟绿柳曾经告诉过她很多事情,那三爷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恶心,也不知为什么还有像何花容这样的人喜欢着他,一想到容三爷那狼一般的目光,小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里边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让她见了就觉得害怕。
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何花容哪里能忍得下来,等容三爷刚刚跨进内室都还没有站稳脚跟,何花容便扑了过去,搂住容三爷的脖子娇媚一笑:“三爷,我可听了个好笑话儿,你想不想知道?”
容三爷搂着何花容软软腰肢只是笑:“你今日逛街听了什么闲话儿,只管说来听听。”
“三爷,那你可别生气,千万不要生气!”何花容趴在容三爷肩膀上边,柔声说道:“今日在街上见到了一个媒婆,说是替那兴丰粮肆的郑老爷去提亲。”
“那郑青云死老婆快两年了,早该成亲了,这是什么笑话。”容三爷在何花容唇上重重咬了下:“你可真真是孤陋寡闻,还当新鲜事儿来说,若我是那郑青云,去年便成亲了,偏生他还要千挑万选的,好像还能访到一个人间绝色般。”
“他可不是访到了人间绝色!”何花容听着容三爷的话,有心卖关子,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儿:“三爷,那绝色可是你识得的!”
容三爷笑着摸了何花容一把:“三爷识得的绝色便是我的小乖乖,哪里还有别的绝色?”抬眼见何花容笑得诡异,容三爷不禁一怔:“那个绝色究竟是谁?”
“听说那绝色姓季,曾经是江陵长宁侯府的三少奶奶!”何花容望着容三爷的脸色忽然大变,心里有几分同情,拉着容三爷的手道:“三爷,花容早就叮嘱你别生气的,可你还是生气了!”
容三爷将手紧紧的捏了个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边:“这贱妇,竟然还敢再嫁!明日一早我便去珍珑坊好好教训她!”
何花容见容三爷一副表情狰狞,心里头也有些害怕,本来她也只是想当做玩笑告诉他,顺便调侃他一下,没想到这容三爷还真发怒了,见桌子上边有点点红色,赶紧扬起嗓子喊小白进来:“快些取清水和帕子过来,三爷手上破了皮儿!”
小白答应一声,准备好东西再进屋子时,就听着何花容正在劝容三爷:“左右她都已经与三爷和离了,何必再去找她的祸事,她爱嫁人便让她嫁去,三爷就当不知道便行了。”
容三爷脸色铁青坐在那里,一张俊脸像落了霜般,看着都有些碜人,他拍着桌子嘴里只是在骂季书娘:“贱妇,竟然还想再嫁人,她这是不想活了不成?”
小白低头将帕子送到何花容手中,心里却在鄙夷着那容三爷,季夫人都已经和离出府了,又不再是你的妻,她爱嫁谁便嫁谁,由得着你在这里七嘴八舌
“三爷,你消消气儿。”何花容替容三爷包扎上,依偎在他身边道:“明日便别去找那季书娘了,找也无益,不如由她去罢。”
“怎么能由她去?若是她再嫁了人,那我的面子往哪边搁?嫁了我容家,哪怕是和离出府的,也得给我容钟毓守节!”容三爷忿忿的骂道:“我明日必定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那贱妇是性子最弱不过了,只要我强横些把她收拾了,她保准服服帖帖不会再兴风作浪。”
何花容有些同情的看着容三爷,三爷这是觉得丢了脸面罢,那位前头三少奶奶似乎和离还只有大半年呢,便有人上门提亲了,这真是重重的打了三爷的脸!只是这位前头三少奶奶想做什么与自己仿佛没有太多关系,她早些嫁了早些好,免得三爷心里或许还在想着她。想到此处何花容朝呆站在一旁的小白扫了一眼:“你下去罢,准备些热汤。”
小白的脸“唰”的一声变红了,往厨房那边找到了杨妈妈,一边舀了冷水去灶台烧,一般低声道:“三爷明日要去珍珑坊找前头三少奶奶的祸事,妈妈你赶紧去给姑娘捎个信儿,让她明日去珍珑坊守着,免得那位夫人受了欺负。”
杨妈妈听了也是紧张,赶紧跑去了容府,塞了几个大钱给角门的婆子,请她去随云苑喊了飞红过来,把刚刚听到的事儿说了一遍,飞红听了便暴躁起来,冷笑着道:“他还有脸去找夫**事?”
“你和姑娘说一声,要她注意些,听说夫人性子弱,身子又不好,别让三爷给欺负了。”杨妈妈有些担忧:“总归夫人要好好的才是。”
飞红点了点头道:“我回去告诉姑娘的,杨妈妈你也快些回去,这边离青树胡同甚远,雇辆马车回去罢。”说罢塞了十几文钱放在杨妈妈手心:“那边都要托付给妈妈和小白了,要多多注意,有什么动静,去珍珑坊或者容府来找都行。”
杨妈妈撩起衣角擦了擦眼泪:“我省得,我男人是姑娘救出来的,这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得,为姑娘做事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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