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4（1/2）

4）

黑暗中，一个青衣少年坐在一个红衣少女的床边，红衣少女睡得纯熟，青衣少年叹了一口气为红衣少女盖上了锦被，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红衣少女细致的脸颊，空气中有一股咸涩的味道像是泪水的味道，安静的屋子里似乎响起了一声梦呓，“覯馘，不要骗我……”青衣少年的手滞住，清澈的黑眸硬生生地划过一丝疼痛。

天蒙蒙亮。

“偲偲，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好听的男声如丁冬的流水般清澈澄明。

苌菡萏睁开了眼睛，起身微微不解的看着馘窎，眼皮好像肿成了四层，双眼皮的人就是容易早晨肿眼睛。

“我不可以叫阿笑偲偲吗？偲偲不是阿笑的字吗？”馘窎看上去有些委屈，看上去有些局促。

“当然可以了，”苌菡萏笑道，起身下床缓缓地抱住了馘窎有些僵硬的身躯，“馘窎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

青衣少年在红衣少女的拥抱下身子倏地僵硬，唯一的亲人……青衣少年微微闭上了眼睛遮去了眼中那抹深沉的哀痛，“嗯，”他回手抱紧了苌菡萏，“偲偲也是馘窎唯一的家人……”

红衣少女将脸埋入青衣少年的怀中，声音沉痛的如同海水，“猜猜什么都不怕，只怕欺骗，所以，馘窎，永远不要骗我。”

青衣少年倏地睁开了眼睛，嗓子里拼命挤出了一个字，“好。”

红衣少女安心地叹息，“这样便好了。”

后来他一直忘不了她说的“这样便好”。偲偲，这样便好吗？偲偲一直是阿笑该多好啊！

“荷花长大了呢！”苌菡萏笑着看着已经扎根了的荷花，秋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了，最近的生活十分的平静，平静的仿佛是没有度过一样，最近鄢赪熇没有来看过她儿馘窎最近似乎也很忙，很少会看见他，但是那个少年的眸似乎更加明亮了，有孩子眸中所有的光辉，总像个小孩子似的，想着想着，苌菡萏笑了，笑得幸福，却又微微皱眉，蜚菟和奶奶……“你们好吗？”苌菡萏朝着荷花池吼着，“奶奶不要再操劳了！蜚菟要好好锻炼身体啊，不要再生病了！”

背后有人猛地抱住她，紧得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身体一僵，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他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响起，口中呢喃着：“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手似乎又紧了，紧得让她有些不能呼吸，但她依旧不开口，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抱痛了她，她更希望痛得麻木，麻木到忘记他对她的伤害。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语气中有些苦涩又有些期望，“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嫁给我好不好？”她的身体僵硬着，像是一尊完美的蜡像。

没听见她的回复，他又问，“好不好？”带着小心的希冀轻轻地叹息着问道。

她清晰地听见他因为紧张而跳的飞快的心跳，“咚咚咚”地扣着她柔软的心房，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进驻了她的心房，一寸寸一尺尺地霸占了她的心脏，“你……说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她可以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如此如此的清晰，那个声音在对她说，“行了，别固执了，你早就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