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欢乐趣离别苦(2)(1/2)
这会子,王斌正要调转车头,却见纳兰宇坐了上来。不由得冒了一头雾水。
“三公子?您这是?”
“去百乐门!”
虽然嘴上想问看又看看这小爷的脸不是脸鼻不是鼻的,要是问出个好歹,不是白白的找骂?干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得了。
只听纳兰宇后头骂道:“你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还不快走?”
车子启动,探照灯照出一片雪亮。再看看那表,正是凌晨六点!
却说这百乐门有‘远东第一乐府’雅号。二层为舞池和宴会厅,最大的舞池计500余平方米,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面积2550平方米,舞池地板用汽车钢板支托,跳舞时会产生晃动的感觉,故称弹簧地板;大舞池周围有可以随意分割的小舞池,既可供人习舞,也可供人幽会;两层舞厅全部启用,可供千人同时跳舞,室内还装有冷暖空调,陈设豪华。三楼为旅馆,顶层装有一个巨大的圆筒形玻璃钢塔,当舞客准备离场时,可以由服务生在塔上打出客人的汽车牌号或其他代号,车夫可以从远处看到,而将汽车开到舞厅门口。
雕花玻璃大门被缓缓开启,两侧侍者笑脸迎客。门前香车宝马衣香鬓影,萨克斯管子与唇碰触生出靡靡之音,胭脂香香烟味浓浓的混杂在一处。
众美人本从楼上坐着品酒,只往下一看便锁在纳兰宇身上。
“哎吆吆,这是谁啊?姑娘们,你们日思夜想的三公子来了。”一绿衣女子娇滴滴的倒在他身上。众人众星捧月般一哄而上,恍若蜜蜂见了糖果。
红酒、香槟、香烟、歌舞。他尽情的享受这所谓的欢愉,心里眼里脑里,想的看的却偏偏都是一个她!
绿衫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笑道:“三公子可是好些日子不来了,我们还以为是谁得罪了您呢?”
他冷笑一声,幽幽的说:“得罪?苏云,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女子:她不怕得罪于我?”
红衫女子错愕,“谁敢得罪三公子?来,我们喝酒,喝酒。”一杯杯红色的鲜血一饮而尽。
倚红偎翠、绕指柔柔、众人皆一起劝酒,他也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有些醉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眸中依稀闪现的还是她的影子!浓浓的脂粉香气他闻不到、娇娆的低吟巧笑他看不见、‘纳兰宇,你这是怎么了!’他自问从未主动贴着哪个女人,都是她们来找他的。可是,那个女人一出现,似乎一切全变了! 脑子不听使唤的想她,而她呢?却对他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嘴角微扬,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在那女人面前,他竟是如此的无力,愣是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他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
一声噼啪哐啷巨响让打破了这浮蘼欢闹,水晶案桌底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水晶玻璃!
众人皆垂首立在一侧面面相觑,不敢出声,贵宾室也静的吓人。连个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急促!
垂首抬眼细看,原来是那三公子把桌上的什物一把拂到大理石地板上去了。修长白净的手掌上还紧紧捏着那碎掉的玻璃杯,一条条殷红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白色大理石被染成了红色。
“滚!都他妈的滚出去!”
一阵皮鞋踏地的杂沓之声慢慢消失,室内一片静寂。
凤仙大红蔻丹扶住门把手推门而入,手里提了一个微型急救箱子。一只杯子迎面冲她砸上来,幸而躲得及时,不偏不倚的砸在那粉墙上。不然脸上也挂彩了。头顶的霓虹一闪一闪照在人的脸上也是阴暗分明。
那女子款款而来,坐在纳兰宇身侧。神情丝毫没有一丝惧色,“三公子,你这是想让你凤姐姐脸上挂个花不成?”
这才抬眼一看,“原来是凤姐姐,我还以为是—”
她巧笑接口道:“以为是谁?”说罢,又拿了消毒水沾在棉花上为他伤口消毒、包扎。
“谢谢你,凤姐姐。”
凤仙笑道:“要真是想谢我啊,不妨把你的心思告诉我。说吧,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跑来砸我的场子?嗯?你在别处耍浑我管不了,可这百乐门是我一手撑起来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便真的不知高低的高攀你这个小弟了。”
纳兰宇喃喃的回道:“一时酒后犯浑,凤姐姐多包涵,毁了多少纳兰愿以三倍价格赔付。”
凤仙神色微愠,不悦的说:“你打量我是来给你要钱来的?实话说吧,和她闹了别扭?”
“你怎么知道?”
凤仙笑道:“我怎么知道?这红尘之事,左不过是谁是谁的煞星,我看呀,你小子玩过了头,这会子偏生碰上这辈子的冤家了。我说,你这不肯低头的毛病也是时候改改了。女人嘛,就是要哄着宠着的。”
“这次,那女人怕是真的恼我了,我杀了她老师。”
凤仙噗嗤抿嘴一笑,发髻上的琉璃步摇散出一道道光晕,“三公子,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可凤姐姐明白,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必定是该死之人,你这个人,平日里虽然犯浑可从来不滥杀无辜的!可这犯浑的毛病谁能受得了,刚才还不是差点把我们的姑娘生生的吓出心脏病来。”
纳兰宇本是心里不痛快,一听她这讽刺带着戏谑的话儿这气不知不觉的化了一半去,“凤姐姐,你这北洲第一巧嘴的名号果然不是白给的。怪道人都说在北洲惹了谁也惹不得你凤姐姐!凭着一张嘴就能杀人不见血!”
“这是人家抬举我,可怜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不想跟我一般见识罢了。”
纳兰宇一笑,双腿交叠,悠闲往沙发上一倚,“得了吧,还跟我这儿矫情?我早就说过,甭把我当成你那些恩客,只真心真意拿我当小弟。凤姐姐有什么指示尽管开口,这北洲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我都是明白规矩的人,谁要是坏了我们的规矩,我纳兰宇第一个喂他吃枪子!”
凤仙端了酒杯品品溢出的酒香,红唇一翘,娇声道:“你这个小弟我可不敢认!这才说了,这浑劲儿又上来了,我就纳闷了,那金枝玉叶百媚千娇的格格大人怎就落在你手心里头?日子可怎么过的下去?还有王允那小子,不知哪家的金枝玉叶会毁在他手里了?哎——。要我说,你们两个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才对得起那些为你们哭天抹泪的美人儿呢!”
纳兰宇缱绻笑道:“我说凤姐姐,你这话我可听不下去了,我和王允哪里不好了?你竟这样咒我们!嗯?”
“哪里不好?还好意思来问我?打量我不知道?小时候生生的气跑了十几个教书先生;小毛孩子家私自闯进法租界把人家大使公子的牙都打掉了好几颗;把人人垂涎的沈小姐、温小姐弄到手却又不好好对人家,北洲三大美人被你们弄走了两个!这些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纳兰宇爽朗付之一笑,顿觉的全身舒畅了。说道北洲三大美人不过是凤仙自谦的说法,其实,外头公认的北洲风月场共有美人四枚:其一便是京韵大鼓书寓先生沈艳茹;其二,昆曲名伶温丽丽;其三,百乐门的凤大班—凤姐姐;其四便是端锐最宠爱的京剧名伶霁明珠小姐。
沈艳茹美艳无双;温丽丽最擅昆曲;凤仙巧嘴智慧;霁明珠风尘侠女。
纳兰宇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这次,清婉是真的恨死这冤家了,偏生却又不能忘记。
众位女眷在麻将桌上玩麻将,正好四缺一,纳兰氏本是最喜欢玩牌的,这会子却觉得乏了,便去屋里小憩半会儿,桌上只围着二姨娘、三姨娘和凤至嫂子。
偏生那凤至是个最为多事的,见纳兰氏不在便守着众人讥笑道:“你们听说了没?”
那玉如顺手拿了个‘九条’摩挲了半晌笑道:“什么?神神秘秘的?”
凤至窥了窥左右,见没什么人过来,喃喃道:“听说老三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过!”
二姨娘笑的云淡风轻,“那又如何?”
凤至接口道:“二姨娘,您是守空房惯了吧?啊?丈夫晚上不去你屋里头,出去外头鬼混,你也无所谓的?”
这一来,便激起二姨太的怨怼,她瞥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凤至,悻悻冷笑道:“我说老二媳妇,据我所知那老二不是也许久不去你屋里头了么?你倒是教教你姨娘,该怎么笼络住男人的心?嗯?”
只听‘哗啦’一声,三姨娘那玉如丢了那玉制的九条麻将牌出去,骂骂咧咧的说:“没用,还留着干什么呢?”
众人只以为三姨娘这是还没在刚才的牌局里头晃神过来。
凤至笑道:“三姨娘还没尽兴,不如我们叫上三妹过来打牌?”
这边厢,兰春早已过来传话,说是下头牌局四缺一,让三少奶奶下去玩。清婉本就心情不佳,这会更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可又不想得罪了人,便只好换了一身黑色镶着绿色蕾丝滚边儿的旗袍慢慢的过去。
“三妹,快过来呀。”凤至冲她摆摆手笑道。
清婉依次行了礼。众人都笑着请她坐东头。
待到她坐定,众人才开始掷筛子、拿牌、开牌。
只听一阵‘哗哗’响动。
“咦,我说,三妹呀,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三弟呀?啊?”凤至低头看了看牌笑着问她。
“许是忙吧。”清婉淡淡的回道。
“忙啊?哎吆,这忙的不回家啦!三妹,这男人啊就像养的猫似的,你不管它,它指不定去了哪儿偷腥去了,你得管着他,你说是不是?尤其是三弟这样有钱有势的,外头那些幺蛾子谁不像见了蜜似的仰着脸子贴上去?三妹,嫂子这可是为你好。晓得吧?”
这二嫂本就是个好事之徒,这会子偏偏说这些,摆明了让她在丫头面前难堪。她却也不甚在乎,只是面上一笑带过而已。
‘碰!’三姨娘笑着抛出一张‘九条’。
二姨娘撇撇嘴皮子,“我正想吃哩,你就碰上去!真真恨得让人牙痒痒!”
“二姐姐还缺那些银子?就不让让让我们?”那玉如巧笑道。
二姨娘立时就抱怨,“我这辈子让的你们还少?”
那玉如听出话中机锋,也没见着脸上生气的表情,依旧粉面笑靥如花。
“咦,清婉,我听说头几天有人给你寄东西来了,是以前的同学吧?你们看看,这喝过墨水的就是跟咱们草木人不一样的,哈?”三姨娘笑着,黛眉弯弯像极了那发芽的柳叶。
清婉默想,这女人连她去过北洲饭店的事情都知道!
“就是同学送的小东西,也不值什么。”
“是吗?那你手上套的镯子可是顶顶名贵的物件,是老三送的吧?”
她微微点头。
“嗯,看不出老三这人倒是挺会疼人的,你不知道,在你之前那,有多少女孩子哭天抹泪的非得嫁给老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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