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毒（下）（1/2）

马棚边上那间屋子是小小独住的房间。像有这种待遇的人，在夔家这些下人中也算是绝对不超过十个人了。这可不是说夔家那些势利的人对小小高看了一眼。只是，屋子边上就是马棚。那里的臊臭气味很大，到了掩鼻的地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儿住。小小倒是不在乎这些。最主要的是，他可以不怕人打搅的在里面练功……

当小小和壤驷志坚走出屋子的时候，一下子惊呆了。门前布置的九转千回阵里，夔家的重要人物：夔庄主及夫人；夔庄主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老婆；夔庄主的三个结拜兄弟；打理内外庄院事务的管家；账房先生：夔夫人的远房表弟等十二个人竟然全都在阵里打转呢。秦伯在他自己门前也是转个不停……自己和壤驷志坚进去的时候，应该是酉初时分。从现在日上三竿的时间来看，自己和壤驷大哥至少在屋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些人难道……

小小破了阵眼后，幻想消除。这些人也才清醒过来。夔夫人抢先来到小小身前，想要跪下，被小小阻止了。

其实，要是夔庄主等其他人下跪，他们有所求，小小不会拦阻的。因为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杀自己一家的凶手。可是，夔夫人此时梨花带雨。布满血丝的眼睛；憔悴的面容让小小仿佛看到了为自己担忧的母亲。所以他……

“求求你救救美珠吧！她才二十岁，人生那么长的岁月她还没有享受呢。这对她不公平的……”

小小的脸上现出一抹嘲讽似的冷笑。这个笑意也只是昙花一现。随即恢复。公平！什么叫公平？难道与世无争的自己一家被人杀死就是公平？就算父亲行侠仗义时，可能杀过人，但是自己的哥哥，他当时还只是个孩子……

“夫人，小的对小姐中毒一事也略有耳闻。想那‘岐黄圣手’孔老前辈看过后都束手无策。小的才多大，虽然会些岐黄之术，但想和孔老前辈那样，还相差甚远。小的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夫人的慈母之心让人感动。如果真有用得到小的的地方，小的一定竭尽全力相助。夫人如此大礼，岂不让小的折寿。还请夫人体念小的……”

像小小这种地位的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夫人。从她的言行举止上看，龙家血案应该不会有她。所以……

“我们真是看走眼了。竟然不知道小侠深藏不露的隐居在此。否则，怎么会让小侠干如此活计……”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小生以能力换得养命之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古人尚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小生看来，各种活计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生来不都一样？有贵贱之分吗？所谓能者多劳，这种活儿虽然脏点儿、累点儿。但是，比起我大哥这等卖命的活计，风险、责任都为小一些。小生干这种活儿感觉也不错。”

对端庄美丽、慈眉善目的夔夫人，小小还感觉是见到了母亲，对其谦卑尊敬。但是，对夔庄主就……

对于小小的抢白，夔庄主一丝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身经大歼大恶、大慈大悲这等正邪共存环境下成长的‘小人精’小小捕捉到了。继续听着夔庄主说话：“小侠别误会，本庄并没有说这种工作怎么样。只是如小侠所言：能者多劳。要知小侠不仅武艺超群，而且还精岐黄之术。有如此之能，本庄怎会让小侠干如此粗活？”

“小生知道庄主之意。那活计可能会很清闲，无事不出。甚至可以说是一生都不会碰上事情，就这么闲赋着。对别人来讲，这确实是个美差。但对小生来讲，这样只会滋生小生的懒惰。只有天天卧薪尝胆，居安思危才能让人活得更充实一些，不是吗？我希望庄主还像原先不知道小生的存在一样看待，那小生就感激不尽了。小生也想过：既然是千年淫蝉之毒，孔老前辈所提的方案也是最佳的。小生自幼跟随苗疆蛊毒方面的权威高人习艺，天天试毒，对毒物的抗性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对毒物习性所知，也算少有人及。对这种世所罕遇之奇毒，小生实在也没有良方可解。小生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小生既然已经答应夫人会尽全力的，只要有需要小生的，小生就不会食言。”

“那能不能请少侠……”夔夫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脸红得像块红纱，小小自然懂得她的意思……

夔夫人其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英俊儒雅、能力出众的小小。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要是嫁给小小，那也是……

小小改用腹语传音之术，对夔夫人说道：“小小知道夫人之意。夫人是看着小小有个十六七岁的模样。所以，才会起这等让小小高攀之意。但是，小小至今仅虚度十三年而已。只不过是由于身有奇遇，使小小的个子略比同龄人高一些。而且，小小还要赶回齐鲁，拜祭亲人，认祖归宗。这里不过是小小略事休整之地，不会久居。再说，小小家仇未报，何以兴此俗念。说实话，小小和小姐接触时间也算不短了。至少比见庄主和夫人的次数要多得多。小小对小姐只有主仆间的尊敬之意，并无男女相悦之感。没有相爱之意，自然没有娶小姐之念。如果小小为了救人与小姐有了人伦之实，小小在别人眼中就是有仇不报，只想娶了小姐，过那奢华生活的不孝之人。没有相悦之情，婚后形如陌路。是为不忠。夫人认为小姐真有了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跟了小小这样的不肖子弟，真会幸福吗……”

小小虽然没有说出自己是龙家人。但是却暗示了自己是有家仇的人。他一直留心夔夫人的表情。但夔夫人听了他的话，只是为女儿感到可惜和为可能不治而死的女儿伤心，没有别的表情。至少说她没有在齐鲁之境杀过人……

“那小侠能不能去小女闺房看看小女病情？”夔海辰见夫人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也马上想到了夫人之意。见小小站在那里没有表示。也就在小小说到‘真的会幸福吗？’这句话时，打断了小小的话。心系女儿的急急问道。

“庄主，小生就是去了，有用吗？小生劝庄主还是及早四外派人去寻找灵药，比在小生这里苦等要好。”

“小子，你听清了，我们要不是想着你功夫高深，或许就是‘岐黄圣手’孔老兄说的那种可以把毒吸到自己身上炼化的那种人，我们用对你这么客气吗？你是真的不愿意救我侄女了？我侄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功夫再高，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教训教训你。”三庄主‘冲天炮’毕竟脾气暴躁，见小小一直推拒。早就看不惯了。所以……

“你知道毒是有反噬作用的吗？小生虽然自幼天天试毒，可以说就算孔雀胆这类剧毒也能让小生撑上比寻常人多百倍的时间。小生那时敢试毒，那是因为小生知道小生死不了，肯定有人会在毒发之时救我。但是，千年淫蝉之毒，何等厉害，几乎无解。小生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的要试试千年淫蝉之毒？小生不仅没有胆量。而且，也没有义务这么做。小生是在夔家挣口饭吃，但没有说把命卖给夔家。大不了小生离开夔家，去别的地方挣饭吃就是了。天下之大，小生还真不相信有能饿死小生的地方。看在三庄主平时性子如此，又心系夔小姐的安危，小生就原谅了三庄主。否则，真论起动手，三庄主能在小生的壤驷大哥手上走过三十招，小生自会舍命一试千年淫蝉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