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是命运(四)(1/2)
奇怪的是汪承瑾的嗤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冷的似要把彼端的人给冻住,“又是什么事儿?没重要的事就别唧唧歪歪的。”
“……”苏澜没做声,她总是在他面前词穷,她的事在他眼里算什么,他现在根本没空理会她,活该自己自讨没趣。
电话另一端遥遥的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来,姚大美女喝一杯!”
苏澜静静的掐掉电话。
姚静妮,娱乐界升起的一颗新星,最近媒体都有她和汪承瑾的小道新闻,吵得火爆。
苏澜不想知道都难。
婆婆最近打过几次电话旁敲侧击的问汪承瑾对她如何。
她只好说很好。她能明显感到老人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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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的时候苏澜是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的,她以为是楼下的门。
她迷迷糊糊的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是自己的卧室门。
而且拍门声越演越烈,变得急促杂乱。
知道是汪承瑾回来了。晚上能进这栋房子的只有他。
苏澜赶紧起来拉开门,门根本没有上锁。他是故意的。
汪承瑾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浑身酒气还挟着香水味,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苏澜,“开门也这么慢,不是想我回来吗?”
苏澜打消和他说话的念头,跟一个醉鬼能说清楚?她径直转回房间。
汪承瑾抓住她手,不紧不慢的说,“不是有话跟我说?”
苏澜扬起脸看他,“很晚了,明天再说好吗?”
“明天?我现在还乐意听,明天要是我不乐意了呢?”
苏澜无奈,“那你先放开我。”她刚才之所以没有挣扎,是怕自讨苦吃,汪承瑾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汪承瑾果然放开了她。只是他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苏澜开口,“你知道的我有个亲人你没见过,也就是我的爸爸。过两天,也就是中秋节他将要从北京过来看我,同行的还有他的一家人。”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因为她明显的看见汪承瑾眼底的不明情绪变成戏谑。
果然听到他说,“你是想我陪你在他面前演一场恩爱的戏码?你不是很会演戏?什么时候需要我来配合。是什么让你放过那些前尘往事?”
苏澜回答不了他这么多的问题,只是选择性的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这就当我尽一次孝道好了,因为他就快要死了。”说到死这个字眼的时候苏澜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我想让他安心,他在电话里有问到你。”
他眼里闪过一点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温和起来,又像流星一样很快消失掉。
苏澜疑心只是她的幻觉。因为他问,“你这是在求我?”
苏澜低下头看着他胸口的扣子。不吭声。良久才认命点点头。
汪承瑾笑了,说,“既然是来求我,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什么时候她和他之间需要交易?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跟他交换的。“随你吧!如果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屈尊降贵的陪我演戏,你都拿去,无所谓。”
他似笑非笑,眼里闪着精明,“说得像是我欺负人似的。真的无所谓?”
她几乎一无所有,连最后的尊严也早已被他踩在脚下。她被他的眼光一闪在心里狐疑,还是想不出又什么被他不放过不忽略的。认真点点头,“是的。”
他脸上的笑放大。
看在苏澜眼里她的整个人被震慑住,让后听到他阴测测的说,“如果交换的代价是你的孩子呢?”
这还叫不欺负人?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残忍,虎毒还不食子呢!
苏澜打了个冷噤摇着头后退半步,定定的看着他。
他如同一只邪魅嗜血的妖怪。
这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所为吗?
也对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个可怜的孩子。
苏澜鼓足勇气昂起头来看着他阴郁的脸,“那我宁愿不做这场交易,你的价码我付不起!”逐字逐句的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缓开口。尽管她的双肩不可抑止的发着抖。
汪承瑾看着眼前明明很是生气却努力的压抑怒火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难过起来,“代价”是他给开出的,可从她嘴里听到“交易”二字却如同尖刺样刺得他耳膜发胀。
其实他也没那么恶劣的。他本来想说想要她的心,转念又换了一下。
他只是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想看看她眼眶中凝聚的湿气,好让他觉的其实她还是在乎自己的,而不是无动于衷的。
他捏着她纤巧的下巴,一滴滴晶莹的就那么落了下来烫伤了他的指头。却舍不得放手。视线移到她睡衣领口处几朵绿色小花拥簇着的精致锁骨。
这个女人无一处不透着美!
他的身体躁动,眼波迷离。微微哑着嗓子,“那调换代价吧!这个你肯定付得起。”
他的神色暧昧不明。苏澜突然知道他的动机,身子缩了一下。
他继续贴近她,凑过唇,落在苏澜耳廓,“比如……”他的手从她的睡衣下面钻了进去,大掌覆上她的柔软,“嗯?”
离得近了汪承瑾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让她胃部几乎痉挛到抽搐。
她使劲推开他,急急忙忙的冲进卫生间,整个身子扑在洗手池上,吐得一塌糊涂。却什么也吐出来。
好半响她才回过劲来,抬起一张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泪横流。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她根本无法承受的。她看到镜子里站在门口的汪承瑾闲闲的抱着手臂看着她。
汪承瑾看到苏澜从镜子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厌恶和疏离,其实他并没有真的要把她怎么样。
只是她太胆小了。
“记着吧!”他转过身走开了。
什么意思?他是说以后他再向她讨债?
**
机场里,熙熙攘攘的很多人。
苏澜身边除了一个和她一样安静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带着各种神色,或期待、或者焦急、或兴奋……。
只有她如同一个看热闹的人,有种置身事外的漠不关心。
昨天就接到那个叫做爸爸人的电话,和她确定了时间、
此刻她心里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的平静。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她不该高兴吗?等待的人是自己的至亲,而且年少时她是那样的期待他把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所以懂事后她一直很努力做到最好最优秀。
那个时候的她认为自己只有变得乖巧上进,样样都第一才会成为那个叫做爸爸的人的骄傲。他就会说:看吧,这是我的女儿!然后回到妈妈身边。
可是没有!哪怕一次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他的女儿。
妈妈去世的时候有段时间她是在他身边渡过的,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对父爱已经没有那么希冀,甚至已经不需要。
只是在看到他慈爱的对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话时,心里还会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嫉妒,因为她从来不曾得到过。
每个了解他们家的这些个事的人都会以为她苏澜是恨苏立沛的。
她恨不起!渺小如尘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牵绊。而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恨。怕只怕太多怨恨把自己压个实在。
而如今这个已经快被黄土淹没的人,他的最大的愿望居然是想见见她这个曾经被他彻底忽视的女儿。
苏澜做不到拒绝一个垂死的人的要求。
她的手被抓住,回过神来。偏过头看一眼身旁的男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听到他说,“航班到了。”
她才想起该入戏了,连他这个配角都这么兢兢业业的,她怎么能把这戏给演砸了。她更应该当仁不让的投入满腔热情。
汪承瑾感觉到他手里的手很凉。和他相贴的手心却全是汗水。
刚才见她木木呆呆的样子,他有些心疼她就忍不住去握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勇气。
手心的手突然抽动了一下。他见她唇边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人群里有挨着的三个人朝着他们的笑。
汪承瑾看着那很明显是一家三口。知道这几个人是他们等的人。
他拉着木头似的她上去几步,对已经走近的几个人礼貌的笑。
看到苏澜冲中间的最枯瘦但精神尚佳的男人叫了一声,“爸……”
他也跟着苏澜叫了一声,“爸,我是承瑾。”
苏立沛一看见眼前这个气势不凡的女婿就满意的点点头。视线再次转向一旁笑得牵强的女儿,“澜澜……”
苏澜看着面前这个枯瘦如柴的人,戴着一顶棒球帽,鬓角没有头发,苏澜心里一酸答应了一声。又叫了男人身边一直搀扶着他的女人叫了一声,“甘姨。”
甘萍笑着说,“澜澜你还是这么漂亮。”
苏澜没有答应,也没有看她。
这个时候旁边这个一直笑着的男孩嘴角带着阳光的味道,“姐,姐夫。”
苏澜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尴尬,倒是很快开口,“桐桐倒是长大了,比姐姐还要高半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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