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刻在手心的线(二)(1/2)
汪母放下手,一只手拢着腕间的玉镯用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苏澜,“澜澜,妈知道你有心也细致,孩子!如果你爱承瑾,有时候对待他除了用心以外,就不要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那样你才能赢得他。”
苏澜埋下头,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一不小心就把孩子的几根头发一起绾进结里。心下一惊,还好还不是特别的紧,轻巧的就抽出来了。
她的手指久久的在那个细小的结上捻着。屋子里一片静默。
“妈妈我去玩玩具了!”小汐挣开她,昂起头说。
“好!”苏澜这下目光更没有着点,干脆看着自己的脚。
良久听到汪母重重的叹气声,接着她说,“妈知道承瑾有时做的不对,可能还做过了些。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把他往外推,不是明摆着给外面那些个女人机会?”
苏澜想说:我没给他机会,他还不是有了别的女人甚至孩子。
她开不了这个口。
“澜澜你能做妈妈的儿媳是我们母女俩的缘分,你和承瑾能做夫妻,那更是几世修来的缘,如果轻易放弃岂不是可惜了。人的一生很短,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妈妈看得出来承瑾对你是有心的。”
为了让婆婆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苏澜抬起一张笑意嫣然的脸蛋,“妈,您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另外那一个人不明白罢了!
汪母点点头,带着些许赞许和期待的看着她。
苏澜拿过刚才从车上拿下来的袋子,“我有给丽丽肚子的孩子带礼物,选小汐的礼物的时候就一并选了一个玉坠给孩子。是一条‘小龙’。”苏澜拿出来递到汪母手上,“妈妈,丽丽回来的时候您把它给她好了。”自始至终苏澜都不敢再看一眼那双经过世事沧桑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苏澜的手虚虚的搁在自己的小腹上,自己的这个孩子是属马的呢!
四川人中做生意的大部分人家是有很多讲究的。说“蛇”的时候一般说是“小龙”,这点苏澜是清楚的。他们说“赔本”的时候多数说“折she本”,“蛇”与“折”同音。所以他们一般都忌讳说“蛇”这个字。
他们说属蛇的为“小龙”就不一样了,寓意为“望子成龙”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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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一会阴沉沉的天就落下雨来,雨势不小,溅在院子里就起了阵阵水雾。
汪母回房间加了一件开衫,从楼上下来问坐在沙发上给小汐讲故事的苏澜,“今晚承瑾过来吗?”
苏澜停下来,把书搁在膝头,“我打电话问问!”她实在不太会撒谎,脸色有些不自然。天知道她已经很久没给他去过一个电话了。却不能在老人面前说自己不知道她儿子的行踪吧!
拉开包包拉链,手在里面胡乱摸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手指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虽然有快捷键,她放弃了。
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才在心里好不容易组织起来要说的话。举着电话余光看到自己婆婆走近厨房的身影心里松懈了一些。
电话被接起,对方并没有开口,苏澜干巴巴的问,“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没有期待,没有卑微,没有崩溃的爱意,总之此时她心里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遵照老人的吩咐罢了!
汪承瑾这下倒是很干脆的回到,“我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这个电话有些多余,他已经在路上。她轻轻的“喔”了一声,电话已经被切断。
听着结束的忙音,不是该她挂断电话吗?自己怎么就犹豫呢!
汪小汐看见苏澜放下电话的手,知道妈妈又有时间了。摇着妈妈的手臂,“妈妈,小猴子又看见什么了?”
“后来啊……”苏澜看向窗外,无声大雨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那个已经在路上男人说他很快就到了。他是她爱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爸爸,也是她共同生活了几年的男人;可他还是别的女人的情夫,是那个女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人人都劝她继续下去。叫她情何以堪!
汪承瑾进了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湿气。苏澜正好从楼下房间里拿出一条毛巾来。
刚才他车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还看见他雨伞都没打,直接就往屋子里来。
和她一起看见的还有汪母,汪母说,“这不给一身都打湿了才怪!澜澜去储物间拿一条毛巾来。”
苏澜叫苦不已,她也只能照办。这个是婆婆给他们制造的“机会”!
汪承瑾被迎接小汐抱住了腿,他们家的小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黏糊得紧。
汪承瑾站在门口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女人——脸上有笑,不过很僵硬。身上是不那么合身的绿色的连衣裙,他明明记得买的是她穿得尺寸,她穿在身上肥了点。皮肤不似以前那样白皙,估计是没用防晒霜。
苏澜在他不动声色的打量里似毫无胆怯的走过去。敛着眉眼不看他,只是堪堪支着胳膊等他取手掌上的毛巾。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别扭的沉默。什么也没说拿过毛巾胡乱在头上脸上抹几把看着她一刻也不想停留的拉过小汐的手,“小汐乖啊!别缠着爸爸,爸爸累了。跟妈妈一起去练习钢琴去。”
她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背脊单薄挺直。
“玩得还好吧!”声音不大,带着压抑。出口后他才知道是自己说的。他以为她根本听不清,却看见她牵着孩子的身影顿了一下。
苏澜恰巧听见了,她平静无波说,“还好!很是惬意的。”
这是这十多天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除了他,任谁都听不出她声音里的暗讽。
他知道她这是正恨着呢!恨他对她的安排。,还恨之前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回她一句,“再怎么惬意,你也有个家不是吗?”
她终于肯回头看他,那明亮的眼睛里有点点火星闪过,似笑非笑,“你若知道我也知道。”
这个时候汪母从厨房里出来,“在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本来是随口一问。
苏澜刚才还难看的脸上此刻挂满笑意融融,“妈,我们随便聊聊呢!我和小汐上楼去了。”她的语气带着一副女儿的撒娇在里面。
汪母笑着看着苏澜母女俩的身影,“这孩子才回来也不歇歇!”声音带着纵容和颠怪,她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也不擦擦头发,杵在门口干嘛!”
“哦!”汪承瑾又举起毛巾往头上擦几下,把湿毛巾递给走过来的母亲,又脱掉淋湿的外套露出白色衬衣来,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妈,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汪母看他一眼,“今晚的菜都是按照澜澜的口味做的,没你的份。”
汪承瑾不置可否的跟着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听到母亲在厨房里和何婶说话,“这孩子才出去多久,又瘦了一圈,怎么就长不胖呢?你说说……”
“咳,估计是她体质本来就弱。”是何婶在说话。
“不行,我得给她好好补补,改天开一张菜单给他们房子的保姆,实在不行就换人。我还等着她给我添孙子呢!丽丽的身子骨就历来比她好……”
“我也有听人说身体虚的女人不容易怀孕。”
“是啊!他们都结婚好几年了!”
楼上是零零散散的琴音,汪承瑾把电视调成静音,倚在沙发上轻磕上眼睛。
吃饭时,苏澜吃的很辛苦,面对碗里婆婆给夹的大堆菜苦不堪言。几乎看着就有恶心的感觉。
她的筷子挑挑拣拣的几乎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进去,停顿一会才继续吃。
好不容易消耗了一些,一筷子菜又伸过来。
苏澜的手下意识的挡在碗口上,顺着筷子伸过来的方向对上了汪承瑾隐晦不明的脸。
她的脸顿时乍红乍白。在昆明的医院里卓雅陪着她已经进一步证实了怀孕的事实,现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说自己怀孕的事。虽然这个男人是最有权利知道的,可是他还有必要知道吗?
对面的婆婆正好奇的看过来,苏澜刹那间掩去脸上的不安,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虚心个什么。唇边勾起浅笑,“在云南那边吃伤了胃口,所以没什么食欲。”
汪承瑾富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倒是从善如流的收回筷子。
汪母一听她是吃伤了胃口,有些着急,这刚才还在想怎么给她好好补一补呢!“怎么回事?看医生没?”
“妈,没事,就是多吃了一些小米辣。医生有给开药的。”苏澜低下头去。
汪母责怪到,“澜澜,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妈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有让你注意身体的,你看看你……这都已经瘦成什么样子……”
“妈!她又不是小孩子,您一天操心这操心那,就不担心您自个的身体。”汪承瑾不咸不淡的说,仿佛一个和苏澜毫无关系的人一般。
汪母也不傻听到汪承瑾的话,那还有心思吃饭。直接撂下筷子对着早已吃好的汪小汐说,“小汐一边去。”
汪小汐听话的走开了。
餐厅里就只剩下三人。
汪母看向眼前的两人——一个没胃口的人佯装吃饭的样子,实则在数碗里的米粒;一个脸上再平静不过吃着菜。
刚才一个拿毛巾,一个夹菜。她当时还颇感欣慰。这会儿这两人之间的生分到让她气得不行,她的话冲着儿子去的,“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生病的老婆的吗?自己不关心,还不让别人关心。这是存心气我,是不是……”
苏澜反应过来抬起头,赶紧利索的舀了一碗乌鸡汤递给汪母,“妈,您别生气。是我自己不好!”带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知道是谁的不是。”汪母正在气头上,说出去的话声音就比平时高出好几倍,“汪承瑾你倒是说话啊!”
汪承瑾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妈,你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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