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是云的方向(六)(1/2)
“叫车?”卓雅尽量平静的问。这个地方小出租车还是有的。时间尚早,还有不少顾客乘车赶到这里来。
“不用。”苏澜摆摆手顺势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等我坐会儿再走也不迟,别错过了这么美的夜景!”
“嗯!那好!”卓雅从包里掏出一盒下午从一位纳西族老妈妈那里买来的自制香烟。刚一打开盒盖浓浓的烟草味就散了出来。“要不要来一根?”她问兀自发呆的苏澜。
自从上次在盛世知道苏澜也抽烟后,她都会在想吸烟的时候“照顾”到苏澜的。途中两人也分享了好几次。
苏澜头也没抬的,“帮我点上!”
要是换了别人对她卓雅这么个样子耍大牌,她早就立马翻脸拿脚去踹对方啦。偏偏这个人是苏澜,是一个让她不由自主的想亲近的姐妹。她认命的帮忙点好递给苏澜。
苏澜拿起冒着火星的香烟在眼前看了粗粗看了一番就直接放到唇边。毕竟是没有通过精加工的粗陋香烟,入口肯定滋味不好。
她也没多大的烟瘾,只是浅浅吸了几口就地把烟摁灭起身扔进旁边的圆木垃圾桶里边。这个时候她的酒劲已经褪了些许,只是还有点头晕。按压几下太阳穴对着还拿着燃烧未尽的香烟细究的卓雅说:“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卓雅悻悻扔掉手上的香烟,香烟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却没落在垃圾桶里边。她“却”了一声,“味道太冲,挺适合那些个烟鬼。我还以为没经过精加工的才是原生态的好东西呢!”
苏澜紧了紧身上斑斓的彩色披肩。这个地方的夜晚凉飕飕的。她和卓雅今天逛街的最大收获就是各自身上的一条大披肩。据说是手工编织的。颜色相当艳丽,保暖倒是不错。
两人凭着隐约记得的来时路往回走。
因为天气很好,所以街上的行人也不少。街道不是很宽,恰巧临街有一条浅浅的河。苏澜和卓雅此时正在沿着河岸边走。
这个地方有很多座小桥,而且形态各异,连接着河岸两边的街道。两人边走边看。月光很好,月光和着晕黄的街灯映在此时漆黑清冷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像一条铺满琉璃的路。岸边有不少人在放荷灯,苏澜才记起今天是“七夕节”。
“差点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卓雅说道。
是啊!这不过情人节的人怎么会记得呢?
卓雅顺势搂了一下苏澜的肩,又匆匆放开,“嘿嘿!其实也不错啦!我们跑这么远来过七夕节。”
苏澜笑了一下还是没啃声。
卓雅看到苏澜似是而非的笑容有些难过,一抬头就看到墨蓝的天空有流星划过,兴奋的尖叫,“流星!苏澜快看!”她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低头数着步子的苏澜,也吸引了不少路人,这其中也包括邱任英和林嫣两个人。
苏澜抬头,果然看到两颗拖着长长尾巴义无反顾坠落的星子。
邱任英和林嫣两个人本来正站在街边的屋檐下方等着正在店里选稀奇玩具的褚骄拓。两个人本来还有说有笑的,这会被马路对面的那个声音打断了。不是因为那个声音太大,而是她叫的是“苏澜”的名字。
这个名字她们有多久没见到就有多久没有人提起过。
林嫣只见过几次苏澜。她不确定对面那个昂着臻首面色忧郁的美丽女子是不是她们所认识的那个苏澜。她看向自己的嫂子,只见她一脸愣然。“真是她?”
“真是巧!”邱任英喃喃自语,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她。她从头到脚打量着几米远的苏澜——瘦了很多,不过还是很漂亮的。只是面色中多了几丝忧郁。从头到脚的衣饰来看,看似普通却实则昂贵。
“看来她过得不错!”
林嫣摇摇头没说话。她也能看得出苏澜如今的生活相当优渥。只是那脸上似被忧伤浸染过的忧郁从何而来。当年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看着孩子还在店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副好奇的样子,“大姐,别看了!她好不好与我们无关的。”
邱任英转过脸也透过玻璃橱窗看着里面的孩子,褚骄拓正冲她们顽皮的笑。她叹了口气,“我倒是那么想来着。可是一航老是揪着过去不放。这好好的妻子冷落在北京,他倒是说走就走。这些年一航一直对我们有怨言。你说说她不就生了一副娇媚的皮囊,除此之外哪里能跟玫芝比?”
林嫣笑着,她什么也不想说。她明白这个姐姐的心思。转念想起自己的儿子邱臻在几年前苏澜失踪的时候从国外赶回来。瞒着他们一家四处寻找。那个时候他刚出国不久,之后几年时间里每次回国呆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有些事就算邱臻不说她这个当妈的也清楚。
只可惜这么个好姑娘,福太薄!
流星划过也不过瞬间。有什么是永恒的美丽呢?
就连这条古老的河流也是每日匆匆流逝。
卓雅在一旁唏嘘,“有多少年没见过流星啦!而且还是两颗!真美!”她说完看着苏澜低下头沉默下去,撞撞她的肩以求共鸣,“是吧!妞。”
这人一得意就没正行。“嗯!”苏澜漫不经心的回应。奇怪,心里突突的跳着,背部肌肤有被灼烧的感觉。忽的抬头举目四望。街边是各色来去自如的人群,并无异样。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今晚身在异乡又想起了太多的伤感事情,难免会觉得怪异。
最终还是打车回去的。两人根本找不着方向,加上都喝了些酒,更拎不清。
她们住的是一家四合院的木头房子。店主说这个房子的历史有一百多年。
走在木质楼梯上会“咯咯”直响。
卓雅当时白惨惨的一张脸担心的问房子会不会随时塌掉。
店主是个随和的年轻女子,听到卓雅这么一问不禁“哈哈”一笑,“放心吧!木头房子很坚固。有的房子还久远些也没出过事。”
卓雅脸色好看了些,不禁有些咋舌的看向苏澜。
倒是苏澜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回应她。
回去洗完澡后苏澜躺在铺着蓝白相间格子的床上。木头房子不隔音,她懒懒的躺着毫无心思的听着隔壁喁语和远处的喧闹睡了过去。
等卓雅洗完出来的时候苏澜已经睡过去了。她小心翼翼的替苏澜盖好被子,自己者躺到一边。
第二天早上两人先后被窗外的鸟鸣声及人语声惊醒。
不少旅客已经起床,洗漱声,上下楼梯的踢踏声和楼梯的咯吱声让卓雅痛苦的捂着耳朵。“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住在这里!”她一向不习惯早起的。
苏澜已经醒了好一会儿。起初醒来的时候她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这会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被米白宣纸糊过的天花板有说不出的感受。没有以往那大团大团浓艳的牡丹吞噬感觉,心里反而有说不出的不适应。
“好热闹!”闹哄哄的很陌生也好。
卓雅坐了起来,用手指梳着自己的乱发,用一双慵懒的眉眼低瞄着她作无语状。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是我男人。”苏澜反而笑了起来。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掐了一把,苏澜吃痛。
只听见卓雅说,“没心没肺的家伙!”
苏澜坐起来,撸起袖子——两枚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她抱怨的嘟起嘴唇,“你也是个狠心的家伙!”
“好了。谁叫你说风凉话来着。”卓雅起身,“快些,今天我们去黑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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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江逗留逗留几日,两人还是忍不住买了些小东西。看到瓷器店里有制作精致的瓷瓶平安车挂,她拿了一个红色的在老板打包时忍不住又拿了一个白得通透的瓷瓶车挂。
老板笑着说这才算是凑成了一对。
苏澜有些讶异。
店老板是个四十岁模样的女子,见苏澜有些发愣,索性把两个瓷瓶车挂都拿起来摊到手心让瓶身靠在一起。凑近苏澜眼前,“您看!两个是一对的。我们在制作的时候就给起了一个名字叫‘相濡以沫’,再仔细看看……”
苏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小小的瓶颈上都有字。
“这一个叫‘相濡’,一个叫‘以沫’。它们是一对!”老板把它们小心的放在盒子里。巧了!盒子里刚好是两个车挂的位子上。
苏澜看着这一红一白的两个车挂想说:算了,我只要一个就行。可看到靠在一块儿的两个瓶子有说不出的和谐,也没多说。
女老板把盒子递给苏澜的时候说,“来我们这里买一对车挂的很多,店里的车挂也是我们自己做的。你看看我这个柜台下方这一格里全是剩下的单个的,也是客人只买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我们也不卖了。买这个的天南海北的客人都有,让剩下的那一个呆在原处总好比各自天涯好。”
卓雅问,“这个没有了?”她指着苏澜手里的盒子。“我只要一个就好!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她觉得这东西好看,多了也没用。难不成真要买上两只,把另一只给自己的老公。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那么做,现在她嫌那样做恶心。
“我们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没有重样的。这里还有很多其它相似的。你再看看!”女老板笑得虔诚。
苏澜把自己的递过去,好像手里拿到的是烫手山芋似的,“我的给你吧!”
“我只要一只,你的另一只是要给汪承瑾的吧!我可没有夺人所爱的嗜好。”卓雅看她一眼,就像看着一个怪物。明明把他放在心里却硬要不承认他存在的事实。
苏澜被卓雅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看得心慌,“你不要就算了,干嘛说那些个有的没的。没意思!”缩回手,把它揣到手上袋子最下方,怕它突然跳出来似的。早知道就不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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