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一别两宽（2/2）

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瞬的光彩，声音极轻，“好吧，我承认是我的手法太拙劣了。不过，你可不能嫌弃，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才绣好的。为此，谷雨还特别嫌弃我，说我笨。”

“不丑，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喜欢你给我绣的罗帕，也喜欢你。”

他想要抱起她，却重重跌倒在地，泪水滑下来，落在她脸上。他极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要让她听得清楚：“阿珂，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可她没有回应。他的唇靠近她耳畔，声音极轻，他怕吵到她，却忍不住要把心中的委屈说给她听：“我说过，等下雪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么现在我告诉好不好。其实啊，我也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感觉到的。我看着你和曾泫走得那么近，我很不开心很气愤。可惜这些，你都那么笨没有察觉出来。没办法啊，只好我来说了。”。

浓云渐渐散开。

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钟声，辛驿紧紧握着拳头。雪珂睁开眼睛，哞色动了几动，紧紧抿住唇，看着神色凝重的辛驿，黑发白衣被狂风吹得扬起来。“原来啊，我真笨。我很开心听到这些，好在有生之年还能得偿所愿。不过我可能，要先你一步离开了。”

落雪将忘川台上铺得厚厚一层，雪珂脸色惨白，无意识缓行两步，像是突然支撑不住，身子狠狠一晃，辛驿急忙上前搀扶，颤声道：“你要去哪？，我们先去回去好吗。”

她退后一步。和他的手指拉开距离，方才那些惶惑无依顷刻不见踪影。

她冷冷看着他：“是我害了曾泫，我应该偿命的。”

他一把将她拉近，眸子里燃起怒色：“不是，这些都是因为我。如果要偿命也是由我来而不是你。”

她任他握住她的衣襟：“这些已经无所谓了。”辛驿双手握住她的，放在自己胸前，眼睛直直看着她，“阿珂，你欠他的我也欠他的，下辈子我再一并还了。这一世就让我先还你。”

原本怒色冲冲的雪珂眼中竟一派迷茫。

她没有回他，站也站不稳的慢慢走去，目光看向忘川台的尽头，一步一步向着高台而去。辛驿跟在她的身后，不敢阻止她的脚步，只能随着她去。

“不要跟着我，我就想上去看看，我想看看登上最高一层看到的风景有什么不一样。”他不敢答应，却不得不允诺。

她登上塔的最高一层，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辛驿站在塔下与她遥遥对望，中间隔着一幅纷扬大雪。良久，辛驿到底没有任由她去。而是一步一步走近，在她身前两步停下来，手指抚上她脸颊，扫过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唇边浮出一个温和的笑，轻轻道：“你看过凤凰涅槃重生吗？你应该是没见过的，不过现在你很幸运，可以看到。。”

“我变成凤凰给你看啊……”雪珂看着天，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印伽，唇角微动，古老的咒语极悠扬散落在半空。

那古老的咒语已再度吟响。就像封印已久的蛮荒大地突然被开启，一切文明都不复存在，天边翻滚的云层疯狂挣扎，似要从星辰法则中解脱，将整个忘川台都染成一片浓黑。

晨星从漆黑的云层中探身而出，明明已经破晓，天空却只见星子的光亮。炽烈的火光染亮半边天际。辛驿大大地睁眼，定定地注视着雪珂走进这火光中，顷刻之间又飞奔而出一只凤凰。

塔角悬挂的青铜钟倏而响起，半空立刻有雷霆万钧，身后的火光竟是焚火熊熊，雪花被炙烤成落雨，片刻倾盆。

大簇光矢自凤凰口中喷出，烈火焚烧着自己的身体。忘川台上就像火场，而天地华宇却仍有纷扬的大雪。

辛驿脸色仍是惨白，

一簇簇光矢从高空急射而来，这美丽凶器如同一场盛大烟花，却在即将触到辛驿时化作斑斑光点。

他受了伤，冒着被光矢扎成肉盾的危险爬过来，却连雪珂的衣角也无法触摸。大风扑簌不止，积雪被那些光矢融化，显出忘川台上青石铺就的地面，遍布血痕的泠泠水光里，映出毫无生气的他的影子。

“辛驿，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