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忧心荡（1/2）

次日定省经过中庭的时候，看到曾泫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出皇极殿，便开口叫住了他。他转头看到是她，神情顿时有些古怪。

雪珂觉得奇怪，近些日子她都很少能见到曾泫，他待她的态度也和以往不大相同，越来越冷漠疏离，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他和青阳的婚事迟迟未定，应该是要等到辛驿凯旋归来才会考虑。难不成刚刚他是在为皇上不同意婚事而难过？

“曾泫，咱们好久都没见了。你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我？”她指了指院中的亭子说，“如果不忙，我们坐下来聊聊行吗？”

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谷雨却道：“公主，我们还得去给皇后请安，不要误了时辰。”

她点头，又看了眼曾泫煞有介事地说：“时间不多，我们随便说说话就好。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我想得通知道你在忙，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

“是啊，最近挺忙的。入宫次数最近虽然比较多，但时间不同所以总是错过，没能没见着你。”

曾泫想了想，便嘱咐谷雨道：“谷雨，麻烦你在一旁侯着，不要让人进来。”

谷雨看一眼雪珂，心领神会的淡淡点了点头，自去了远处等着。

见谷雨远去了，曾泫才开口：“最近可好。”

她点头。

曾泫脸色微变，随即释然：“那就好，照顾好自己我也能给辛驿有个交代。”

“曾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有关我的还是有关辛驿的。是不是他受伤了？”

曾泫笑了，一脸的不以为然，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再说了，你能值得我费心思去瞒着你？，你那么笨，我要是真的有事瞒你还能让你看出来不成。辛驿无事，前方来了捷报，辛驿刚刚打胜了一场仗。他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那他为什么叹气？

雪珂心中一震，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就是有事瞒我。曾泫，我知道我不聪明，什么事都要你们为我操心，可是我还不傻，我是有感觉的。我分得清轻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在说谎，知道你是不是有事在遮掩。”

他打断问到:“阿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天，你发现辛驿，不光是辛驿还有我。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

雪珂神情淡然，忽而苦笑道：“我心眼小，自小父皇就说我爱生气，爱记仇。谁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会恨他一辈子。可是，那是以前。朔方国弱，我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学会，可是什么叫分清现实，自知分量我还是知道的。再说了，我又能有什么是值得你们去计算的，何谈原不原谅。”

曾泫低头不语，在思考着什么她不知道。

过了一刻多的时间，他继而问道:“你想待在这里吗？”

她没有迟疑，直说:“不想，我想回家。”

曾泫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她：“你很诚实，虽然诚实不是坏事，可也未必是好事。诚实往往会让你吃亏。”

她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他。

沉默半晌道:“是啊，诚实不见得是件好事。所以，我总是吃亏，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它不是吗。”

曾泫苦笑，“你要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我们能选择，能避免的。不管你是否愿意去做，没有情非得已，也无关是否逼迫，还去去做了。也不管你是否可以承受，是否愿意面对，然而，你还是会经历这些。能做的，或许只有装傻。”

“有时候，我会希望你不要那么诚实做人。狡诈一点，阴险一些或许过得更好，至少能勉强自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珂在庭中不知道坐了多久，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想着曾泫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他不是那么熟悉了解，心里说不出的感受。人长大了，就没了从前的天性。曾泫说的那些话，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不禁有些怀疑太傅曾经的教诲是不是真的。

生活在朔方那些年，生活很简单，很单调，发生的事远不如在瑶光来得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