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一柄宰牛刀引发的故事(2/2)
我的心像是凉了的油锅,浮起一层不好的预感。
“谁?”我问:“谁给剪了?”
“你泌农叔家的闺女,窦泌!”阿爸说:“女人家的头发最珍贵,你这好弟弟,说剪就剪,你泌农叔叔人好,也就训了他两句,可我这做父亲的不能这么纵容他啊,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窦泌哭着跑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家呢!把你春花婶儿都急病了!你说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哇!”
突如其来的噩耗像一记耳光,把我扇得晕乎,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寸草跟前,低声质问他:“这是真的?”
他把脸别过去,大声地回我一句:“不假。”
“竺寸草!”我扬起巴掌,但终究没能狠得下心落下去。我不想伤他,于是那巴掌像是变天时的风,掉转方向,狠狠地扇到了我的脸上。
“哟,孩子,是他犯错误,你干嘛自虐啊你!”
阿爸大声地叫起来,我歪头看向寸草,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我。
“你真事儿啊你。”我走过去,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大步地走出了门。
“阿哥!”没一会儿,他跟着冲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双鞋。“给,”他把鞋平平地放到我手上说:“地上湿。”
“你····”
“别再跟我讲诸如‘不要找她麻烦’的嘱咐,”他冲我摆摆手:“我腻味了,不想听。”
我笑,看着他光光的脚丫,有些不忍地问:“你鞋呢。”
“有人追着我打,”他挠挠鼻子,有些尴尬地说:“跑路的时候,跑掉了。”
“真成!”
我把他给我的毛鞋套到了脚上,向后退后,然后挥手跟他说:“走了啊。”
“去十里坡脚的牛棚找她。”
就在我走出没几步的时候,他喊住了我,我回头,看到他嬉笑的脸。
耳边的风蹦跶得像蚂蚱。约莫是踟蹰,又像是斟酌,他安静地站着,但脚下步子摇摆不定。良久,时间再次流动,然后我听到他不再迟疑地说:要是有可能的话,别忘了把我的鞋顺路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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