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放人（2/2）

江氏病了？心病吧。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紫陶才回来，一进门先讨了口茶喝，这才哼呦着埋怨：“真是看不出来，那么一个大老粗，竟是这么拧。奴婢都把话说尽了，才把他轰走。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迎春好笑的放下手里的账本，问道：“昨晚上你跟着江氏过去，她怎么说？”

说到这个，紫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江氏简直和朱九有一拼啊，真是一个德行。平时看着挺柔弱的一个人，昨晚上不管她说什么，江氏愣是一句不吭，除了抹眼泪就是抹眼泪，任她说塌下天来，哼都不哼一声。

“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算是被这两个人折腾死了。也不知是不是算计好了的，一个闷声不响的赖着不肯走，一个拿着帕子哼哼的只是哭。可急死人了。”紫陶跺了跺脚，恨得牙痒痒。

只是哭啊，迎春笑了笑，看来不是无意啊。迎春重新拿起手里的账本闲闲的翻着：“你去跟她说，若是她不愿意去也就罢了，犯不着哭哭啼啼的。朱九这么惦记着她也不成样子，回头我跟大人说，想个法儿把他调到西边去就完了。”

紫陶听了眨眨眼，拍手笑道：“这敢情好，省的她成天那样一副腻歪样子。”说完也不嫌累了，转身就去找江氏。

午饭刚刚摆好，迎春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紫陶进来回道：“是江姑娘来了，她听奴婢说了那些话，便立时起来要来见太太。奴婢都说了太太要用饭了，她便说在外头等着。”

沉不住气了嘛，可以理解。迎春自顾自吃饭，一边吩咐：“那就别让她站在外头，再吹了风。”

慢悠悠的吃完饭，又喝了茶。迎春估摸着江氏已是等的够了，这才让人叫她进来。江氏一进屋，把迎春吓了一跳。她两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许是一晚没睡好，脸色隐隐泛黄。江氏先是行了礼，这才叹了口气道：“朱九是那年大人从外头救回来的，那时候他被人打得没了半条命。家里也没这么多的下人，是奴婢一直伺候着他的。因他对大人忠心，这些年奴婢也没拿他当外人，自是对他比常人多了几分关心。许是让他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都是奴婢的不是。太太若是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千万别让大人把他调到西边去，那里时不时的有战事，虽是武将。到底是危险的地方。”

原来这两个人还有这些渊源，倒是没听孙绍祖提过。不过，迎春轻轻抿了口茶，笑道：“也说不上责罚什么，大户人家的姨娘通房，本就有放出去嫁人的事。倒也不新鲜。若是等姨娘契书做好了再办，反而麻烦。依我看，朱九愿意娶你做正头娘子也是好事。”顿了顿笑道：“还是你觉得留在咱们家才有盼头？”

江氏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跪下道：“奴婢万没有那些个不该的想法。奴婢就想一辈子伺候大人和太太。待有了小公子和小姐，奴婢就接着伺候公子和小姐。”

“咱们家不缺你这么个下人。”迎春挥挥手，冷声道：“你既对朱九无意，就不要管我怎么请大人调派他。你到底是孙家的人，对这些无关的外人还是不要这么多事的好。”

江氏心中大惊，鸡啄米一样的磕起头来。迎春也不理她，挥手让人拉她出去。紫陶急的跺脚，一把拉起她往外走。出了门才低声道：“你道咱们太太是个能受这些的？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事上这么死心眼。我问你，你若对他无意，那大人和太太怎么对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会子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他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关你什么事？若是你对他有意，你身为孙家的妾侍，心里惦记着别人又算怎么回事？”

“那我该怎么办？”江氏被紫陶说的愣在当场。

“什么怎么办？放着正头娘子不做，硬是要留下来做小妾？大人可是说让太太做主了，你说，哪个夫人太太能喜欢家里有这么些个小妾在眼前晃悠。”紫陶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起江氏来。“知道你从小就伺候大人，表忠心也分个时候。”

江氏愣了半晌，像是才想明白一样抹了抹眼睛，低头整理了一下揉皱的衣裳，转身往迎春的屋里走去。

没过两天，孙家传出消息，江氏被放出去嫁人了，赎她的正是孙绍祖的一个下属，名叫朱九的。有人听了为江氏高兴，出去嫁人做正头娘子啊！那朱九可是有军籍的，何况还跟着孙绍祖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上司，好日子在后头啊！自然也有说江氏傻的，放着孙绍祖这么英俊有前途的人不跟，愣是出去嫁给一个大老粗，傻得可以呐！

袁氏就是其中一个骂江氏傻子的，她乐呵呵的捧着刚到手的姨娘契书，小心的收到了箱子里，一边对着秋茗说闲话：“什么人什么命，当了这么多年的通房，好容易等来了姨娘的身份，愣是跟着一个大老粗跑了。呸！要多傻有多傻！”

秋茗翻了翻白眼，到底谁傻啊。明眼人都看得出大人对太太那叫一个专一，自从太太进门这几个月，什么时候见大人进过这几个姨娘的屋子？要她说，还是芷兰姐聪明，趁着年轻赶紧出去，嫁了人终身有靠。朱九可是有军籍的，一过门也是太太了。多好！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哪跟袁氏似的，一张奴才文书也值当得乐成那样，藏宝贝一样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