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爱靠近（1/2）

演讲会结束后。

2003届五班314寝室。

“咱们讨论一下，今天的演讲比赛谁的表现最出色！”孙寒看了眼洪亮，没等洪亮张嘴，孙寒立刻打出“pass”手势：“你没有发言权。”

“哈哈。”大家大笑。洪亮撇撇嘴，不置可否。

孙寒又看了眼武阳，武阳立刻说：“我没意见。”

“哈哈，”大家更乐了：“你不是没意见，是意见严重偏向那个老谁家的小谁。”

“大家说说。”孙寒又问。

“还用说啥呀，”王小乐也在撇嘴：“人家都说了，听舒恒恒演讲，连鬼都能爱上她，更何况你们这些小男生儿。”

“这谁说的，也太悬了吧？”全体人民都摇头。

只有孙寒连忙问：“谁说的，真有几分歪理呢！”

王小乐真乐了：“孙寒，你不怕一会儿被某两人打出鼻血呀？”

“你小子先不要命说出来的，我怕啥？”他看了武阳、洪亮一眼，又说：“不过话说回来，还真就是这个三号，就她讲得最好，严重产生共鸣。”

“小心一会儿被打得耳鸣。”大家继续取笑他。

王小乐又说：“是她们寝室的女生说的。演讲会结束，我们走出放映厅的时候，咱班李丫问我谁讲的好，我说只有三号最棒，其它都是白开水炖大白菜。李丫的老乡就是舒恒恒寝室的那个，叫什么孟维维的吧，正好走过来。她说，这在她们寝室早就达成共识了。她还说呀，”王小乐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模仿着孟维维的语气继续说：“我们哼哼的魅力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感受到的。不过，要说你们班还真有世外高人，算他有眼光。”

“他说的是……啊，”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哈哈。”

“行啦，”有人插话：“人家也算名花有主了，你们能不能就别凑热闹了？”

“就是……”

“什么叫凑热闹？我们这不是在给他俩多多鼓励吗，是吧？”

“行啦，别火上浇油，还嫌不够乱？”看武阳、洪亮脸色都不对，孙寒赶快打退堂鼓。

“孙寒，跟我出来。”武阳突然说到。

“干吗？我还有事儿呢！……行行行，跟你走。”武阳冷峻的目光迫使孙寒妥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寝室。

刚才还热闹的房间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注视着刚刚关上的房门，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洪亮。

“啪！”洪亮推开写字台前的椅子，背对着大家坐下来，眼睛望向窗外……

“为什么提到恒恒，你们总会扯到洪亮身上？”最近寝室里的气氛一直就不太对，武阳问出心头的困惑。

“恒恒？哟，老兄，你叫得挺亲热的吗？”

“得，当我没说。”见武阳瞪他，孙寒吐了吐舌头。

武阳收回目光，背对着孙寒：“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和舒哼哼发展得怎么样了？”好奇害死猫，虽然武阳又在瞪他，孙寒不怕死地继续说：“这是交换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就是要先知道。”

武阳喜欢的是哪个女孩，他从来没有打算隐瞒过，因此大家早就知道他心系恒恒了。但由于武阳不想让恒恒为难，要求他们保密，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达到全校皆知的程度。

武阳拿他没辙：“没有发展，我不想给她太多压力，她需要时间。”

“就这样？”孙寒表情沮丧：“失望啊，还以为有什么超级新进展呢！”

“你平时是不是太闲了？”武阳的话音已经不对。

“不是，不是，”反应过来的孙寒赶紧说好话：“我是担心你吗，我们都希望有情人早日成为眷属啊！”刚刚听了一通拿声又拿调的演讲会，孙寒的语气媲美朗诵诗歌。

“赶快说重点。”

“好嘛，说就说。”

“你也知道舒恒恒曾经暗恋洪亮，还找他表白过，是吧？不用瞪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反正大家就是这么传的吗！”

“自从那之后，洪亮似乎就对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其实那女生好象为人处事都很低调，平时的生活也就是三点一线，穿衣服也从不引人注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八卦可谈，我们在那次演出之后就很少谈到她了。但是洪亮却非常注意她，最主要的是非常认可她。这样吧，我仅就此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一下。”孙寒平时大大咧咧，但由于自我感觉极为良好，所以表达能力一流。

“有一次，我们聊天谈到女生们的穿著，洪亮居然说‘你们可以看看舒恒恒，她打扮最得体，这个年龄的女孩就该穿成那样才对。’还有一次，一群女生们在舞蹈室内练功，恰好我们几个男生被老师分配到那里义务劳动，就在外面看了几眼。我连谁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可是洪亮却说‘就舒恒恒动作做得最到位’。”

“你看吧，原本我们不会注意到什么，可是他表现得这么明显，而且很长时间都不见他再提起他的那位‘老婆’，所以我们才会猜测他已经移情‘猪猪’女郎啦！不好意思，我给你的恒恒大小姐起的绰号，献丑献丑，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负责修改了。”孙寒边说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留下武阳望着远处的景致，若有所思。

----

高校的校园生活永远都丰富多彩。没了升学的压力又暂时不用面对踏入社会的困惑，学生们尽情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其实，对于这个学校的学生们来说，还有一个其它高校不能比拟的优势。那就是由于是师范学校，培养的是国家未来的师资力量，所以这所高校一直在沿用几十年来的补助办法：以奖学金的名义发放就餐券。也就是说，学生就餐基本上是免费的，只要你的学习别太糟的话。虽然有传言政策即将改变，但是直到现在，学生们还在悠哉尤哉的享受着这种待遇。换句话说，他们比其它学校的学生多了更多的零用钱。

这个圣诞节，学生们都将在学校度过。学校为了要活跃气氛，让学生们开心，准备开一个别开生面的化装舞会。全校学生都在精心筹备，希望可以在舞会上大放异彩，零用钱派上了大用场。

2000届3班113寝室成员在班级和寝室里共分成2伙，合计着舞会上的事情。

化装舞会现场。舞会选在放映厅进行。事先经过了精心的改造和布置，场面宏大，灯光绚烂。霓虹光影中的红男绿女，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每个人都带着精心制作的面具，穿着戏剧舞台上才会有的奇装异服。

学生会主席作为舞会的总主持人正在带领大家做一个游戏。

“今天大家的装扮真是很奇特，反正我是谁都认不出来呢！各位男女同学们，你们舞也跳了，歌也唱了，有没有找到今晚让你心动的人啊？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机会，请所有男士到这里集合，我们会送你们每人一束玫瑰，请将你的玫瑰献给今晚最令你心动的女士。”

“好的，现在所有的女士们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我还是没看出来谁是谁啊！哈哈，希望男士们不要和我一样哦，看看你们是否有火眼金睛啦！献花之后，所有的人必须摘下面具，以验真身。请开始。”

即将开始的这个游戏显然很令大家激动，因为这个学校以前的舞会上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而今天不但男女搭配，跳舞不累，而且还有这么有水准的成人式节目，让所有的学生们跃跃欲试。

已经有一个男生将玫瑰献出，两人摘下面具，惊喜相对。“没错没错！”学校里的这一对儿大家都熟悉，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面具下的武阳按照李心云和孟维维事先的指示走到了一个座位旁，整场舞会他的目光都始终追随着那个身着公主裙头带白雪公主面具的女孩。

因为李大姐告诉她这是她们给恒恒的标准装束，恒恒没有别的选择，她必定会穿着这身装束出席舞会。虽然在她们化装的时候，恒恒和她的行头就一起消失，手机也不接。但是李大姐说她已经答应会来，就不会缺席。

但是那个白雪公主打扮的女孩子自始至终都在人群中闪躲，武阳甚至没有机会到她身边。幸好李大姐已经根据舞会的节目单事先有了安排，恒恒一定会做到这个位置上。果然，坐在座位上的女孩头上带着精致的白雪公主面具。武阳向女孩郑重地献上他的玫瑰和他的心。

女孩迟疑地望着他，周围的人都在等着。武阳鹤立鸡群的身高并不是能够伪装的，所以他的面具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心上人是何许人也。女孩站起身来，武阳立刻感觉不对，两人都是硬着头皮缓缓地摘下面具。

“李宵红？”

“你选错了吧？”两人同时开口。人群发出惊呼声，有赞叹武阳有眼光的，有因为自己绝对不会再有希望而悲从中来的，更有李心云和孟维维的沮丧之音。

“怎么搞的！九儿？”

“你问我我问谁啊？老八怎么坐在那里的？”

与此同时发生的故事是另一边的洪亮也走到了一个座位前，座位上的女孩子在面具下面静静地看着他。

“送给你。”洪亮说着，缓缓地摘下自己的面具。

女孩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接过他的玫瑰。她轻轻地站起来，边说话边摘下了她的面具：“你确定，你的花是送给我的？

话音一出，洪亮立刻变了脸色：“月儿？”

“呵，”拿下面具的洪月儿轻笑一声，“怎么这么吃惊，难道你这花不是送我的吗？还是你意外我为什么没有回家，而是还在学校参加舞会？”

不知情的围观者们已经响起了一片喝彩声，大家都在赞叹洪亮的眼光。小角落里又听到了几声叹息：“怎么搞的？怎么会是洪月儿？”

“我怎么知道？全乱啦！”

一片喝彩声中，洪月儿仍然冷冷地注视着洪亮。

“月儿……”洪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着带着惊讶与慌乱表情的洪亮，她的心也已经冷到极点。“恒恒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想也不愿意相信，恒恒自己也不确定你是否会答应，她只说要我帮她过这一关。没想到……你真的做了，洪亮，你手上的玫瑰代表什么意义？我是否可以肯定地说：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月儿，你听我解释……”

“我想你需要的恐怕不是解释！”洪月儿愤然离去。

洪亮赶快追上去。

台上的学生会主席还在继续着她的主持词：“哈哈，怎么样，大家都找到了你们的所需了没有？接下来请志得意满者们给我们大家致词，谈谈你们在这个别样圣诞的真实感受吧，怎么样？谁先来呀？幸福的姑娘小伙们，不要推托哦！”

“我要说一句。”唯一一个略显昏暗的角落里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大家都吓了一跳。虽然没看清是谁，学生会主席仍然连忙捧场：“好啊好啊，大家掌声欢迎。”

角落里走出一个身着京剧里丑角的装扮还带着孙悟空面具的身影。这身完全互不相干的搭配，简直是不协调到了极点，难怪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上了舞台，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恒恒？”

在一票人的惊呼中，恒恒拿过麦克风，面对着台下的观众：“今天是圣诞节，祝你们圣诞快乐。不过可能我的性格比较保守，我更喜欢过年。明年的这个年却有点例外。因为过了年，我就满20岁了。我真正的长大了，变成一个大人。可是，我却不想长大，因为大人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害怕自己在大人们的游戏中，真的变成一个小丑。我就说这些，希望没有扰乱大家的雅性，请继续。再见。”

“哎哎，这位同学，别走啊，你不喜欢大人的游戏，一会儿我们还有小孩的游戏呢？”学生会主席自以为幽默地说着：“大家可别学她哦，谁都不能走，我们要大家发言，又不是结束语，接下来的节目更加精彩。”她回头低声吩咐手下：“赶紧把门封上，别都学她。”

舞会结束，2000届3班113寝室的弟兄们各怀心事，结伴回家。

“怎么搞的，老八，你怎么会坐到那个座位上的？”李心云连忙问着。

“是啊，那身衣服和面具，原本是我和大姐给老幺儿准备的，怎么也会穿在你的身上？”维维也追问道。

“是哼哼逼着我穿上的呀，那个位置也是她让我坐的呀！人家本来在台上控制音响呢吗，那么多人请我跳舞，吓得我只好躲到台上了。可是老幺儿非要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她的。还要我过去坐，说有重要的安排。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向最信她的啊！结果她把我给害了。这下好，我成了全民公敌了，比窦娥还冤。”李宵红虽然对武阳无意，不过人家男生那么明显的表示这是一个错误，也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李心云和孟维维对看一眼，垂头丧气。

“你说那个座位上怎么会是洪月儿呢？”一旁的王倚姗也在嘀咕着。

“不是洪月儿那应该是谁？”孟维维有气无力地问，奇怪五姐这个时候还讨论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

“是老幺儿才对呀，我们说好了让她坐在那儿的呀？”常莹同样沮丧。

“不会吧？”维维吃了一惊：“快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王倚姗白了她一眼：“什么话？我们是为了老幺儿好吗，你知道我们找洪亮用了多大勇气呀，还好他一口答应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换成洪月儿的？”

“什么？”孟维维睁大了眼睛：“你们为什么这么策划？事先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为什么要商量？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啊？可是怎么露了馅儿的呢？”

“哎呀，你们都搞错了，哼哼喜欢的不是洪亮。”大姐跺着脚说。

“什么？”

维维仍然好奇：“姐姐们，你们怎么可能会说动洪亮的？”

“我们哪知道，肯定是他也对哼哼有意思呗！上次听说人家两寝室聚会，我们看老么儿就魂不守舍的，摆明了还在暗恋洪亮。瞧她那么难过，我们怎能坐视不管？所以我们就去找洪亮谈谈，看他到底对恒恒怎么样？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今天晚上送花给哼哼了。”

“你们可真坏事，她喜欢的不是洪亮，是武阳。”

“啊？”

大家都看向老八：“你们看我干吗？我又没喜欢武阳。我早就说过，武阳喜欢的肯定不是我了吗，你们肯听吗？今天也是那该死的家伙让我坐在那里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行了，都别说了。这哼哼，聪明都用在这儿了，咱们被她愚了。”

恒恒正静静地坐在寝室里等着她们。几乎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地坐下。恒恒却不想让她们安心：“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还说什么，你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吗？”

“你们不笨吗！那我请问你们，事先干什么来着？”

“你怎么能什么都知道的，我们挺保密的呀？”

“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聪明绝顶……哎呀，干吗打我？”

“快说正题，要不然一会儿我就让你真正‘绝顶’。”

“切！”恒恒极不情愿：“犯错误的本来是你们，还反咬一口。”

“以前你们什么事情会瞒着我的？这次看你们一个个鬼鬼祟祟的，居然还跑到一边去偷偷商量，我当然要暗自调查，结果就一清二楚了呗！”

“姐妹们，”恒恒站起来：“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可是你们不用替我操这么多的心的。我是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吗？我是那么唯唯喏喏的人吗？我需要你们帮我吗？我够大方也够直接，喜欢洪亮的时候，我就敢于写信和表白自己。可是你们如果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刚刚我在舞会上说的是真心话。我根本还没有准备好加入大人们的队伍，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恋爱。以后，别再自作主张了。谢谢了。”

“你上哪去，这么晚了？”

“你们好好反省一下，免得以后还给我惹麻烦，我去清静一下。”

恒恒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留下一干人等在那里长吁短叹。

“哎，这老幺儿，我们可是为她好啊，怎么成了我们给她惹麻烦了？”常莹无可奈何。

“可怜的武阳啊，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上这位大侠，可怜哦！”王倚姗替武阳难过。

“你们说，他们相配吗？”节小微若有所思地问。

“怎么不相配？难道和你配？”维维给了节小微一个大大的卫生眼，没人理会节小微的问题，似乎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问题。“这该死的哼哼，居然比人家白雪公主还纯。”

老九的发言让大家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