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日再见（二）（1/2）

p>　　第一章 他日再见（四）

胡晋坐定，轻声说了句：“小雨，好久不见。00小说 00xs.com”

好久不见这首歌，莫小雨在x市的这两年听了无数遍。她听着这首歌，走过学校，走过街道，想见的人，一直没见到。再也不想见的人，现在却坐在她的身边。

想到那个人，莫小雨的心紧紧地缩了一下，她皱了皱眉，不想说话。对于胡晋，她连基本的应酬都不愿意。

长久的沉默。

胡晋有些意外，他没有料到莫小雨甚至不愿意和他说话。再次相见，她的长发已经剪的很短，露出小小的耳朵，脖颈修长，穿黑色短t恤和浅灰色牛仔裤，戴着一个铆钉皮手环，像个小男孩。她比少年时更瘦，显得十分娇小，可表情却不再生动可爱，显得疏离冷漠。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遇见什么人？

胡晋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莫小雨，可再见之时千头万绪，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一天之后，他与莫如谦意外在巴宝莉旗舰店碰见。

“如果方便的话，照顾一下小雨吧。”莫如谦一直是s市官二代中沉稳派的代表，处事稳妥，计划周密。他了解了多少关于胡晋的背景，又怎么会与胡晋在店里遇见，胡晋很难揣测。“小雨这些年，过的好吗？”他们做生意的遇上手上有权力的，气势自然就会低上几分，本来应该只有答应，不问原因。胡晋却还是开口了。

“你说呢？”莫如谦冷冷地看了胡晋一眼，转身离开。

莫小雨依旧是莫家的宝贝，掌上明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她一个人坐头等舱，还要哥哥为她安排好位置，安排好别人照顾，一点儿也没变。

一方问好，一方不答，气氛就尴尬了起来。莫小雨短时间的沉默，也不是心安理得的。少年的时候她很天真骄纵，对人处事想理就理，想走就走，丝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可现在的她已经知道被人羞辱的尴尬，知道凡事留一点余地。

莫小雨没有看胡晋，颔首轻轻说了声：“你好。”

莫小雨的内心挣扎，胡晋并不了解。然而她的冷漠，胡晋是理解的。他们最后一次谈话，的确不算快乐。那是太久远的记忆，参杂着残忍的血腥味道，胡晋也不愿过多回忆。

“你过的好吗？” 胡晋略侧身看着莫小雨。他还是这样，长了一张秀气的好皮相，眼型带笑显得眼波潋滟，总是尽量真诚地注视着对方。

这双眼睛，莫小雨15岁那年，是多么渴望能够停留在自己身上。这双眼睛曾无比温柔的注视过一个人，却从来没有回望过莫小雨。

莫小雨看着胡晋的眼睛，突然笑了。

“连翘过的好吗？”

胡晋一愣，“她……”“ladies and gentlemen……”广播盖住了胡晋的声音，莫小雨只依稀听到了“好”这个字，是她很好，她和我很好，还是她非常好？

莫小雨在那个夏天之后，办理了转学。换了新环境，她却不肯重新开始。

16岁到18岁3年的时间，她像个bt狂一样收集胡晋与连翘的一切消息。她不愿退出原来班级与学校的q群，注册了几个小号，分别关注胡晋、连翘以及他们身边的朋友，就为了得到一点儿关于他们俩的消息。

即使莫小雨做了那样决绝的事，他们俩还是在一起了。

飞机上升的时候，巨大的轰鸣盖住莫小雨的耳朵，这种失重的感觉，在那3年的每个时刻，都蚕食着莫小雨的心。

他们一起爬山，一起去教堂，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甚至一起为一个服装品牌拍了广告。

莫小雨收集关于连翘的所有照片，她新的化妆方法，她做造型卷了头发，她戴什么颜色的美瞳眼镜。连在各学科的不遗余力，都是在模仿连翘。

她是多么天真幼稚，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如连翘。那时候的莫小雨怎么能明白，人们相爱，其实不是因为你好或者不好，只是因为合适。

第一章 他日再见（五）

回忆让莫小雨心情烦躁起来，飞机慢慢爬上夜空，把整个城市的繁华甩在身后，就好像当时的胡晋与连翘甩掉莫小雨那样，坚定、决绝，不愿意再回望一眼。

一阵熟悉的味道若有似无的缠绕着莫小雨，像松木的味道，清新带着一点冷冽。莫小雨一直试图找到这样味道的香水，却始终未果。

其实她知道，这是胡晋的味道。

第一次闻到，是在保育院的时候。夏日的午后突然下起雨来，三人急忙配合保育院的老师收起湿漉漉的床单。挤在小小的收纳室，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水气，他们满头大汗的挤在一起，她几乎可以靠进胡晋的怀里。干爽的接近香皂的味道，究竟来自于床单还是胡晋，莫小雨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的世界已经头昏目眩。

但那天的结尾并不愉快。雨下的太大，保育院门口积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莫小雨不愿意淌过肮脏的雨水，要求司机把轿车开进保育院。

胡晋没有说什么，却不愿意上车，只说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麻烦小雨，

莫小雨并不了解胡晋的心情，只是一味要求他上车。胡晋个性一贯温和，那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倔强的对峙，他不直接说拒绝的话，只是温柔低沉地说，不用麻烦的。

连翘，连翘你上车吧？莫小雨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连翘身上。连翘对她说过的，讨厌下雨，讨厌脏水溅到腿上，讨厌湿嗒嗒的裙子贴在身上。

连翘犹豫着，看看莫小雨，又看看胡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莫小雨发了脾气，一怒之下扬长而去。骄傲的扎马尾辫的少女，坐在黑色的豪华轿车后座，隔着玻璃窗和雨水，还是能看见她微微抬起的骄傲的下巴，她不再看剩下的两人一眼，坐在车中扬长而去。放在裙边的手指，却把裙摆攥的好紧好紧。

两个清瘦高挑的人并肩站着，冷漠地看着房车离去。他们还是少年，穿白色衬衫和校服，额头光洁，皮肤青春细腻。他们牵着手，两只手的手指交错相握，分别戴着两个戒指。简单的，手工制作的白银戒指，上面有简单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