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前世忘忧，今世深情（2/2）

“别哭，别哭。徒儿，你一哭，师父这里，好痛好痛。”

师父紧紧握住蓝小陌的小手，牵引着她来到自己的胸口处。自从徒儿的颓废的一蹶不振后，他的心，就从未安宁过。只要一想到徒儿绝望的脸，他会觉着他的胸口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磨人，以至于就算是付出所有，他也不愿看到她半分难过的样子。所幸，她终于同意回到第一世重拾过去的记忆，这让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救醒若王。可是，越是临近她和若王苏醒的日子，他便越是害怕。

他害怕，徒儿想起了一切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子；他害怕，徒儿有了若王就再也不会来忘忧山看他一眼；他害怕，他现在的模样，会吓着她。所以，他逃离、他躲避，只为蜷缩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静静的守候他永远都不用醒来的梦。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蓝小陌泣不成声的重复着歉意，虽然她知道这句道歉实在是不足以代表她内心深深的愧疚。师父的本体如今已是这副残样，想来师父的前程已为她彻底销毁。

“徒儿，师父很好，当真很好。”

“可是你不能再修仙了，是吗？！”

这句话，蓝小陌近乎是吼出来的。看着徒儿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师父的眼尾有晶莹的湿意。他怜惜的捧起徒儿的脸，定定的望着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人儿，一字一句的安慰。

“和你比起来，成仙于我而言实不重要。”

蓝小陌闻言睁开朦胧的大眼。泪水模糊中，她看见师父早已是泪流满面。从未见过师父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他总是恬淡的如水面上的睡莲，悄悄的绽放着他的美。可现下，他有血有肉、有笑有泪，那静谧的眸底流泻的哀伤与凄愁，是只有受伤过的爱侣才有的眼神。

思及此，她心下一抖。忘忧花是用情至深之物，若是一旦动情却不得真爱，忧心常绕，直至死亡。师父如此对她、甚至在她醒来之后百般的躲着她，莫不是？！

这样的想法让她浑身一颤。若真是如此，她又该如何面对？如何面对师父？如何面对相若？！正思量间，却听得师父沙哑着嗓子继续道。

“我只是希望你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过得好。徒儿，答应我，不要像从前那般折磨自己，好么？”

蓝小陌用力的点点头，师父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他是她的师父，是救她疼她给她幸福的师父。如果说师父对她只有师徒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可是师父性子本就孤僻，除了她和忧儿，师父就再无亲人或朋友。若是将师父丢弃在忘忧山，让他继续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她是怎么也做不到的。而且，就算师父对她都是男女之意，她也不能不仁不义的将他留下。

心中主意已定，她转身牵起了相若的手。正要说些什么，相若却抢先一步开口。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不是看不懂国师忘忧对陌儿的情，也不是不明白陌儿心中所想。或许，国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陌儿的心，只是连陌儿自己都未发现。甚至，她还固执的认为她对国师只有师徒之情。也许哪一天，当国师因为得不到真爱而忧心离去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当时的愚蠢和糊涂。所以，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陌儿承受未来的痛楚。

感受到相若的支持，蓝小陌的心瞬间好受了许多。相若总是这般的不计得失的对自己好，这样的温柔是值得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收藏的。侧头望向师父，她咬了咬红润的唇，坚定的开口。

“师父，和我下山，和我们一起生活，可好？”

师父微微一怔。徒儿在说什么？她让他和她一起下山，还，还要一起生活？罪不可理喻的是，他，他们？难道说，徒儿已经接受了莫离、无殇和剑鸿他们？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早已做好准备一个人老死在这温暖旁，可徒儿的话却让他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见师父呆愣着不回话，蓝小陌以为师父是在嫌弃她桃色太多。于是，她索性开始了诱哄。

“师父，莫离他们都很喜欢你；而且，相若也不介意。我会在冷阙宫为你安排一个僻静唯美的院子，这样，你就可以日日见到徒儿、日日听徒儿为你讲解天下的趣事。师父，你说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