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习惯（1/2）

p>　　习惯和强迫症，柳莫如对于二者的界限界定一直很模糊。00小说 00xs.com她不承认她有强迫症，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有很多的习惯。比如对于三这个数字的痴迷，买东西吃东西一定要遵循三的倍数来，否则就睡不着觉；比如不允许书页折角，不允许两个颜色超过两个颜色的笔在同一页书上留下痕迹；比如晾衣服一定要遵循色谱来晾；比如说鞋子一定要左右放好；比如说刀具餐具一定不能超出桌子或料理台的边边等等等等。

其实她压根就不认定强迫症这个观点，谁没有点小习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坚持的原则。

而处在年关，她也有很多一个坚守的习惯：大年三十晚上不看春晚，而是在房间里看喜欢的老电影。这几年一直执着的是sandra 的proposal，新年前夕和情人节。家里人都觉得看春晚是件很应景的事情，唯独她觉得相比牵强的故事穿插起来的晚会，让人温暖的电影更有新年的感觉。

而大年初一，她回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钻回被窝看看了将近一百遍的大话西游。这个习惯更加久远，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部很伟大的作品，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的深信不疑，她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就像爸爸妈妈，把这部片子当做是无厘头的喜剧。

大二的时候，她还特地跑到了拍摄地宁夏，那时她就爱上了沙漠，绕着城墙，听着齐天大圣和紫霞仙子的对话，那种悲凉无助的情绪瞬间感染了她。

初二的习惯，是回姥姥家。姥姥家并不远，开车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印象中姥姥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自从姥爷去世后，她就习惯一个人，每天诵经念佛，侍弄花草，看看书，听听黄梅戏豫剧。柳莫如其实很羡慕姥姥，能有这样的心境，波澜不惊。姥姥很喜欢柳莫如，不只是因为她学习好或是懂事听话，而是喜欢她是个不浮躁，有思想的人。每次回来，柳莫如都会和姥姥睡，两个人总是聊得很晚，柳莫如会把所有遇到的问题都跟姥姥讲，姥姥很讲义气，从来都不会跟爸爸妈妈说。

“姥姥，我终于要面对现实了，我喜欢的人一点都不喜欢我。”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情绪，不伤心，不懊恼，不遗憾。“是吗，那你面对现实的方式是怎样的呢？”“不理他呗，距离远了，慢慢也就忘了。”“喜欢了那么久，真的能说忘就忘吗？”姥姥对此似乎没有什么信心，她知道她的外孙女喜欢那个男孩喜欢了多久，那么久的一段感情，任是谁也不能那般洒脱。

“其实我开始还是很难过的，但现在，觉得很释然了，甚至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他，否则为什么我突然间一点都不难过了。”口气轻的，如同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个念头闪过，她突然间很好奇姥姥姥爷的故事。老爷过世近十年了，从那时起所有人都几乎不在姥姥面前提起姥爷，怕她难过。可她这么多年一直相信，他们二人的故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故事。

“我想知道你和姥爷的故事。”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泛滥，她终于问出了口。

姥姥竟然笑了出来。“我们的故事啊，还挺复杂的呢，”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们那个年代，婚姻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都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脱个媒人，找个差不多的人，就那么结婚了。当年你姥爷二十出头，但在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晚婚的了，正好我表姐刚刚成年，两人就被撮合到了一起。我们住在不同的村子，从未见过面，我第一次在我姑姑家见到你姥爷，看到的是一个胡子拉碴，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我表姐人长得漂亮，自然是看不上你姥爷的，这件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那个时候还在读书，十五岁，有一天放学看到一个年轻人，高高的，竖着短头发，干净利索，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可真好看。然后就看见他朝我走过来，说：你好，我是隔壁村的梁思凡，你还记得我吧。我摇了摇头，他有些挫败的样子，接着告诉我他就是那天与我姐姐相亲的人。我第一个反应真的是吓坏了，因为实在没法把这个高高帅帅的人连同上次见到的邋遢的人联系起来。当时我就觉得他一定是拜托我帮我跟姐姐说一说让他们见一面，让他在姐姐心目中的形象有所改观。就象征性地问了他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谁知道他猛地一抬头跟我说：我喜欢你。那种表白在你们这些孩子看来肯定是没有什么新意也没什么尴尬的。可那个时候的思想封建的很，当时的女孩子从来不敢随随便便的去看男生，我上的又是女校，自然更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当时一下子就惊在原地不能动了。”听到这柳莫如笑出了声，赶紧反驳道“没有，我觉得姥爷当时一定特别特别的帅。”

“帅是帅，可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反应过来后立马跑回了家。躲在房里，晚上连饭都没吃。第二天收到了他的情书，你姥爷的字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原来他早就见过我，那时候去集市要坐船过河到对岸去，那天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我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让他一瞬间就有了想娶我的念头，于是那天才会那样去见表姐。希望我能够答应他。我当时乱极了，因为他的举止谈吐和他干净出色的外貌并非对我没有吸引力，可他比我大那么多，在不结婚，会被同村的人看笑话的。于是我就那么回信给他，告诉他，他应该遵从父母的意思，早日完婚。他只给我回了一句话：我只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