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木成林（1/1）

p>　　从上了林鑫的车，凌渁的脸就没好过，林鑫已经习惯了，装作看不懂，厚着脸皮开着玩笑。00小说 00xs.com林鑫一走，凌渁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别傻了，他一点都不喜欢你。可却怎么也舍不得让本就难过的小女子再平添一分的悲哀。

上了车，莫如把下铺的床铺让给了本该睡中铺的阿姨，助人为乐，还能和凌渁面对面地聊天，何乐不为呢。她认识凌渁，今年是第十年，十年，她们一起过了二十个生日，长高了二十公分，去了不同的地方，可一转身发现彼此还在一如从前。十年的时光，静如风从指间流走，如溪水拂过苔石，但一切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们，仍旧珍惜彼此。每一个不知所措的改变都有人陪着你，那是一种至上的幸福。

“双木成林，可林鑫自己就已是馥郁的森林，容不下你这一株细柳了。”凌渁看着柳莫如认真地说着，短短几句话，她在脑子里演练了不下一百遍了。

“在我面前装小清新，欺负我们理工科女生是不。”纵是语气是这般的轻松戏虐，可大滴大滴的眼泪出卖了她。瞬间，枕头湿了一大片。凌渁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却也不想安慰她，狠了狠心，闭上眼睛装寐。伴着火车的轰隆声，两个人竟然都睡了过去。先醒来的，是柳莫如，下床，坐在窗边，看外面的景物似一帧一帧放映着的影片。已经靠近沙漠了，荒凉是最极致的美，粗狂，张扬。她承认，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不妩媚，不娇柔，不似江南女子的秀美，不及巴蜀姑娘玲珑。她努力地学着，大概在林鑫眼里，不过是东施效颦吧。

记得一次，林鑫貌似有点喝醉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莫如，你太好了，好的我永远配不上你。”尽管第二天醒来，没有人继续这个话题，可她的心，真的被伤了。只是她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拿得起放得下，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继续过日子。

“饿了吧，饼干巧克力还是薯片。”打断了她的发呆，凌渁艰难地伸长着胳膊举着一包饼干问她。“果汁。”她没有什么胃口，却因着哭了太久，觉得口渴。凌渁便收回了饼干，费了好大劲，从旅行包的底下揪出了瓶果汁。

大概是渴急了，一口气喝下小半瓶，不小心呛到了，咳的脸通红。凌渁急忙下床，可她的视线被一个黑色t恤的男子挡住了，男子背对着她停住不小心，柳莫如咳声像是被按了暂停瞬间停止了。“对不起，对不起。”咳时没注意，动作有点大，手里剩下的果汁竟然泼在了对方身上，不多，但浓稠的芒果汁浇在黑色的衣服上很显眼。慌忙起身的丫头头撞尚了床铺之间的隔板，原本咳得憋在眼睛里的眼泪这下子可真忍不住了，“像个孩子似的。”男子笑了，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可笑容勾勒的唇型竟是那样的好看，“诱人”二字竟刷的一下子冲进了莫如脑子里，打断了她所有的思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待她反应过来，男人在来往的乘客工作人员中只能看到半个头。“哎，你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却觉得他一定听不见，况且跟一个陌生人叫什么劲呢。一手揉着脑袋一手顺着仍旧不畅的气，样子滑稽的让凌渁终是没能忍住扶着腰笑了起来。两个人似是好久没有这样丢人过了。“柳柳，你果然是当代大学生的代表啊。”莫如疑惑地看着她，“高分低能。”要不是在火车上，她一定揍她，一定一定。咬着牙气呼呼地瞪她，凌渁却自动忽略了她的愤怒，“刚才那人帅不，看背影还不错。”“半个脸都被墨镜遮着，没看清啊。”“大下午在火车上带墨镜，会不会是明星啊。”“凌小渁你韩剧看多了吧，明星会做火车吗？就算坐火车也不和你挤硬卧啊。”“是哦。”“八成他脑子被门夹了。”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像个孩子。

一下子，两人心情竟然都好了起来，旅行的美好愉快这才现了雏形。两桶泡面热乎乎的冒着蒸汽，模糊了柳莫如的眼睛，凌渁趁她擦眼镜的间隙，偷走了她的卤蛋。打打闹闹，天很快就黑了。各自爬回床上，看着凌渁头发乱乱的笑着，柳莫如突然觉得很满足“凌渁，也许你是对的，林鑫的世界容不下我，可是你是水啊，渁渁，你就注定了，匍匐在我的石榴裙下，江边垂柳，咱俩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两个人幼稚地勾住了对方的小指，一辈子该有多长啊，谁说的准呢，可有了朋友，也就不孤单了。

熄了灯，两个人竟然又睡了过去。黑暗中铁轨与车轮碰撞摩擦的声音更加明显，车厢中没睡的旅客交谈的声音也一并被放大，可两姐妹却踏实地睡着。钟炜终究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回来看那个小傻瓜一眼，小傻瓜，这个称呼让他莫名地抖了一下，自己竟然这样亲昵地称呼一个陌生人。黑暗里摘下墨镜，右眼的淤青着实还疼的很。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睡相真差，被子的一半已经掉了下去，还好是夏天，空调也已经关掉，要不明早一醒这丫头准感冒。又马上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关心一个陌生人干什么，摇了摇头，走了。还好车厢里的人都在休息，不然就会觉得这个独自表演了一出无声戏的小伙子，可能真像姑娘说的那样，脑袋被门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