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欧阳家族（1/2）

凌月被带到一间古朴的房间。00小说 00xs.com

富贵牡丹雕花大床，大朵大朵开得浓烈如火，流露出典雅高贵。床帘遮不住木兰秀丽，或清丽委婉，或半开含羞遮面，几只蝴蝶围绕花蕊处翩然起舞，宛若另一种零星小花盛开。一张柳曲木桌，桌子上放了一把玉柄扇子，细看上面是淡墨的山水。

虽然她来自现代，但老爸平日爱搜集古玩，她对古代的东西也算颇有研究，尤其是古人的画（别人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好像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女孩儿会喜欢画，他们都觉得，那是性格安静的人才会喜欢的）。

看意境，应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不知这究竟是和何朝代，不好判断。

一张同样精巧的妆台，但显然年份已久。屋里基本没有其它陈设，隐隐檀香散发着无尽的安谧祥和之气。

除此之外，放置几把漆的朱红发亮的老凳，墙上还有一幅鹰的图案，是一幅绣品，她不懂得绣品，却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幅绝无仅有的珍品：雄鹰振翅高飞直刺云霄，强硬的筋骨隐约可见，眼神犀利傲视百兽，尖尖嘴勾锋利似寒夜刀光湛湛，威严堪比狮虎，空中之王霸气尽显，其价值何止千金。

听见房中有了动静，床帘内隐隐传来老夫人的问话：“是七丫头吗？”听她的声音虽有些苍老，却透着一股刚毅之气，身体还算硬朗。

欧阳凌月傻傻站在一旁似未听见。一旁家丁厌恶的眼神换成了恭敬肃穆，小心翼翼答道：“是的，老夫人。”

“你们下去，七丫头到我这里来。”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倦懒。

“奴才告退。”下人们恭恭敬敬地回答。

凌月依旧呆呆的，以她此刻的身份，理所应当听不懂“正常人”的话。

老夫人看见她没有任何要过来的意思，长叹一声，从床上起身，缓缓向她走来。

凌月心中一动：这位老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应该很高，都说古代老太太封建，看来她这个“傻子”在老夫人心中分量怕是不清！

她目光迷惑得看着老太太向她走来，许是因为她此刻还没完全消化“她”就是她这个事实，所以才无法理解这位老夫人的疼惜。

老夫人惋惜地拉着凌月的手，凌月甚至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筋和皮，由于保养得较好，并不像一般老人的手那样干枯，甚至可以有一点微微的滑腻。可能是春凉的缘故，她手上没什么温度，有些冰凉。

凌月心里正想该怎么做才能瞒过眼前的老太太？

不知她能否回到21世纪，若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也不能一直装傻，总要恢复正常。

那就先埋个伏笔吧！

她轻轻眨了眨眼，眼神呆滞，没有半分灵动，嘴里却吐出了含混不清的两个字：“祖母……”

老夫人一愣，凌月开口说话了？！

恍惚间，她回到了初见岚音母女的时候，她温柔的跪下敬茶，娇怯地叫一声“娘。”岚音身后藏着一个小丫头，眼睛一眨一眨像只可爱的松鼠，软软的唤一句：“月儿见过祖母。”身旁站着她唯一的儿子。

她眼中滚下两行浑浊的老泪，多少年了，多少年她再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小七！你说什么！？你是在叫祖母吗？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她激动的样子让欧阳凌月心里好不愧疚，可惜情势所迫，她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眼里满是希冀地，可惜凌月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呆呆的样子，仿佛从未开口。

期待慢慢变成失落，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七怎会突然变好呢，一定是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她怜惜地看着痴傻了那么多年的孙女，目光移到她身上破烂的衣裙时神色微暗：这么些年，她竭尽全力的弥补，还是不抵岚音半分么？

自小七神智痴呆以后，府中做了不知多少同样的衣裙，料子很差，款式也一般甚至可说是有些卑微，跟府里丫鬟们穿得差不多。可这是岚音给她做的第一件衣服，也是凌月以前最喜欢的衣裙。

那个年纪的官家小姐都喜欢名贵的百蝶裙或者流丝锦衣，不记得多少次宴会上，那些外府小姐见到她这一身寒酸的衣裙捂着嘴偷笑，可她只穿岚音亲手做的衣裙。从岚音去世以后，小七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年之后，竟神志不清了。

大约是过于思念岚音的缘故吧。所有人都这么想，曾经的她不相信，可后来，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欧阳凌月见她盯着这一身比乞丐装好不到哪儿去的衣裙只是发呆，心思飞转：以老夫人疼爱孙女儿的程度，看见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裙，竟没有一点儿惊讶或愤怒，相反只是悲伤。

难道这身衣裙是她自己弄成这样的？

凌月头顶黑乌鸦呱呱飞过，扑棱棱挥舞着翅膀。

这时却听老夫人吩咐道：“来人，还不快带七小姐下去休息！”

凌月回神，一丝温暖滑过心间，她暗暗发誓：老太太，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亲孙女儿，她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