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情定金牌律师)2(2/2)
她暗暗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是一个律师,她还是拥有着极高的情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付这样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克毒。
她用力地甩掉了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冷笑一声,“我记得那天有人说过,因为喝醉了才会饥不择食,我一直都以为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当然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其实原本我的初ye是打算给我的师兄的,我暗恋他很多年了,不好意思让你当了我师兄的替身,至于你的技术,呵呵……”
奶昔忍着心头的那点娇羞,下意识地挺直脊背,一字一句地将那些话甩在他的脸上,“路少爷的技术我就不想评价了,没有吃过猪肉的人,也见过猪跑,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的那些床伴,在你身下配合你的时候,到底累不累。”
陆向荣那散漫的似笑非笑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伶牙俐齿,嗯?”
“如果你是夸奖我的话,那么谢谢夸奖。”奶昔瞬间不卑不吭地接话。
陆向荣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眯,里头闪着兴致勃勃的光,视线却是带着审视的味道。奶昔很是讨厌他这样的眼光,就好像自己是一件货品,而他兴趣浓烈地打量着。
“路少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他的眸光越发深邃了一些,对于她的欲言又止,他挑起眉头表示有很大的兴趣听下去。
奶昔微微一笑,秀眉一扬,“好狗不挡道!”
话音一落,她陡然伸手就往他的胸口一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准备纠缠着自己了,那挺拔的身子竟然就这么被自己推开了。
奶昔倒是没有那个兴趣去捉摸他是不是故意让开一条道的,总之他让开就行了。她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就从包里取出了车钥匙,按在开。锁键上,车子很快接受到感应,滴滴两声,奶昔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发动引擎、挂档、调转车头,车子就跟箭一样,极快地擦过那个依旧站在原地带着一脸兴味盎然的男人的身侧,呼啸而去。
陆向荣迷人深邃的桃花眼一直都凝视着她的车尾灯,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转身就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
冷霜阳一直都等在车上,这会儿才见陆向荣晃晃悠悠地坐进来,他嘴角扬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向荣,看不出来你还有被女人顶得回不了嘴的时候。呵呵,小辣椒很喜欢?”
陆向荣心头隐隐有些烦躁,不过他一贯都是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极深的人,就算是自己身边最亲密的好友,也未必能够猜得透彻。
他浅浅一笑,懒懒的递过去一个眼神,“女人而已,能有多特别?”
“唔。”冷霜阳挑了挑眉,故意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听出他并不想多说那个律师的事情,很是自然地调转了话锋,“这次谢谢你。”
“和我说谢谢,不想活了?”陆向荣伸出拳头往他的肩头捶了一下,“这次的事情原本也就是和你无关,是他想要给我个下马威而已。那个黄世华他是自己倒霉,有时候人犯了错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看在龙叔的份上,我才给他这么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冷霜阳自然是知道陆向荣嘴里的那个“他”是谁。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有回家过么?你家老头子……”
“唉,打住,我暂时还不想回去,过几天再说吧。”他伸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脑,懒散地靠在了座位上,双眸朝着车顶看着,眸光却是在那么一刹那仿佛是没有什么焦距,薄唇微微掀动着,倾吐出来的话却是带着难得的情绪,那情绪分明是叫自嘲,“这件事情搞定了不会再有后患。老头子那边早去还是晚去,其实都是一个样……开车吧。”
冷霜阳“嗯”了一声,“去哪里?”
“顶天。”
奶昔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母亲白素心刚准备好了晚饭,看到女儿弯着腰在玄关处换鞋,她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回来啦?今天妈妈做了你喜欢的吃的菜,快点洗洗手吃饭吧。”
奶昔“嗯”了一声,换好了拖鞋随手就把包放在了沙发上,“爸爸呢?”
“你爸在楼上书房,你大哥还99999没有回来。”白素心将盘子放在桌上,擦了擦手,“我给你大哥打个电话,你去楼上叫你爸下来吃饭。”
奶昔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包就往楼梯口走。
父亲的书房就在二楼,平常没事他都会在书房看书,奶昔先是回了一趟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这才去敲书房的门。
推门进去的时候,张国凌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老花眼镜就架在鼻梁上,见到女儿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温和地笑了笑,“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奶昔知道父亲是在问官司的事情。其实输了官司她倒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一想到陆向荣,心头却是有些隐隐的烦躁。
她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出声,“爸,官司输了,对方临时出了个人背黑锅,完全措手不及。”
张国凌点点头,“我有收到消。息。”顿了顿,又伸手摘下了老花眼镜,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奶昔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奶昔的肩膀,欣慰的语气,“今天的法。官是我的老朋友,他说你的表现很好,不过是前半场,后来那个陆向荣出现,你有些乱了方寸。”
奶昔心头咚咚一跳,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起来,“爸爸……其实我……可能之前功课没有备足。”事实上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她可以多花点时间在陆向荣这个人的身上,也不至于在法庭上那么慌乱,就算手头的资料都没有陆向荣本人的照片,但是大哥那边肯定会有……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都已经为时已晚,她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来,“是我经验不足,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爸爸其实对你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好了,下去吃饭吧。”
张国凌话音一落,奶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爸,你先下去吧,我接个电话,朋友的。”
张国凌转身就离开了书房,奶昔看着父亲走出好远,这才接起电话,她喂了一声,顿时就传来一阵战战兢兢的女声,“奶昔……奶昔你在哪里?你……你快点过来帮帮我,我弟弟……被人欺负了……”
奶昔眼角猛地跳了两跳,心头大惊,“姿韵?姿韵你怎么了?你先别哭,你冷静下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姿韵是奶昔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只是她的身世可怜,父母早逝,还有一个不怎么争气的弟弟。她和奶昔是高中的同学,奶昔后来去了美国留学。有一段时间两人断了联系,一直等到奶昔回来,她才发现高姿韵的日子过得十分的凄惨。
这会儿听到她说“救命”,奶昔更是心惊肉跳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她抓着手机大声地问:“姿韵,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奶昔烦躁地看着霓虹灯的璀璨光芒衬托着顶天娱乐城几个烫金的大字,靡乱之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张狂。
高姿韵又因为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卷入了这样的夜色场地。大晚上的竟然给自己打电话哭着求救,可想而知情况是有多恶劣。
当她闯入之前高姿韵在电话里告诉自己的那个包厢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只见高姿韵正蹲在地上,边上是她的弟弟高飞鹏,他的嘴角正在流血。
猩红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同样是猩红的地毯上,还没淌干净,男人的手掌就以迅疾的速度,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扇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无处可躲。
高飞鹏闷哼一声,疼的眼眶都泛红,却是不敢反抗,而一旁的高姿韵就跪在弟弟的边上,恨不得弯腰鞠躬,“……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听进去一个柔弱女人的求饶声,眼看男人蒲扇似的巴掌又要落下来,奶昔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高飞鹏的前面,满脸都是怒色,“你们在干什么?”
那为首保镖模样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扭头看了看自己坐在沙发上的老板,大约是在用眼神请示该怎么处理。
隔着保镖高大的身体,奶昔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只听到一个声音,带着公子哥惯有的懒散,语调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我说,我这才几天没有过来?你就给我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管的?霜阳他平常都没有教你?先是死了个女大学生,现在又有这个男大学生跑来公然要人。我怎么就不知道这里的小姐这般的好本事?平常出台不够,还要养个小白脸,嗯?”
马上就有一个声音近似讨好地应和着,“是我管教不力,扫了荣少的雅兴。”
“你的管教何止是不力?这人又是谁?vip包厢都敢这么闯进来,你平常对这些小姐都很怜香惜玉是么?所以宠得她们如此无法无天?”那懒散的嗓音更是悠闲,只是每一个字都让奶昔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钝痛,浑身的血管也在突突地猛跳着——
那种听似云淡风轻的语调,低沉的嗓音,她哪里还会不知道那个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男人是谁?
更何况这个保镖还称呼他“荣少”。
陆向荣,又是陆向荣!
她恨得咬牙切齿,陡然起身,顺带着将一旁的高姿韵和高飞鹏都给扶了起来,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之中蹦出来,“陆向荣,偷偷摸摸的装什么?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打人算什么男人?”
高姿韵倒是没有想到奶昔一上来口气就这么冲,她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也是因为知道奶昔是一个律师,弟弟的事情太麻烦了,这群人她又惹不起,但是她不希望奶昔会因为自己而惹上什么麻烦。
这个陆向荣,不是那么好惹的人,而她刚才也正的见识到了,她刚想要伸手去拉奶昔的衣角,那头轻描淡写的男声又传来,“这声音有点耳熟,我认识你么?”
陆向荣将交叠于膝盖处的脚放下来,身子一倾,便隐出黑暗。
奶昔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已经看清楚了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浑然天成的霸气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力,周身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却是带着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
奶昔心头的火一下子上来,眯了眯眼,冷声道:“我不管你认识不认识我,但我身为一个律师,严重地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你凭什么打人?”
陆向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地抬起眉毛,“你看到我打他了么?”又环顾四周,“嗯?我动手打人了?”
底下马上就有人哄堂大笑,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奉承的样子让人格外的作呕,“荣少哪里需要动手打人?荣少您的手是高贵的,怎么可能会去打这样的小践人?”脸色顿时一变,傲然地看着奶昔,“是大爷我打的,你是律师对么?你想告我就随便去告!他不是还没死么?我也构不了谋杀罪吧,何况,是这小子先犯事在先。”
“你以为你是谁?他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样出手打他?”奶昔仰着脸,眼里的冷光如果化成刀子能把面前的男人射成马蜂窝,“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么?”
“一手当然遮不了天。”陆向荣手轻轻一抬,身边围绕着的男人马上就退了下去,他一手拨弄着自己的衬衣袖口扣子,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子陡然逼近了奶昔,瞬间就已经揽住了奶昔的腰。奶昔顿时挣扎了一下,他的动作却是比她更快,又是伸出另一只手,牢牢地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借着昏黄的壁灯细细端详着手里的女孩。
巴掌大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翘的小鼻子,粉嘟嘟的嘴让人一看就想咬在嘴里——
长得挺有味道,尤其是她这股子的泼辣劲,脑海里闪现着她在法庭上那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他兴致勃bo起来。
“陆向荣,你放开我——”
“嘘——”他低声笑着,嗓音格外的邪气,“原来是张奶昔大律师。我说呢,声音那么熟悉。都怪我不好,我怎么就把奶昔宝贝给忘记了?两天前我们还shang过床……”
屋子里的男人们笑了起来,声音暧昧,意气风发。
奶昔这才恍恍惚惚地发现,这个偌大的包厢,坐着五六个人,都是玉堂金马般的人物,清。一色的衣冠楚楚,仪表堂堂。风月糜烂之地,神色之中不见猥琐,唯有眼神锐利,赤luo裸地能扒掉别人的一层皮。
她想今天姿韵一定是惹了一个大麻烦,所以必须要镇定下来,她虽然是一个律师,但是她同样知道,法律对于某些场合的某些人,并不具备让他们畏惧的能力。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说:“你不配叫我奶昔!你所谓的上床,不过就是醉酒之后的乱。性,荣少你总是记在心中,难道是对我念念不忘?放开——”
陆向荣仿佛是习惯了她的伶牙俐齿,依旧只是笑,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却是一点一点地靠近她,两人的呼吸顷刻间jiao缠在一起,奶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要扭头避免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他却是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弹分毫,“要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呢?谁叫你那么香,香得让我太有感觉……”
“你——无耻!”
“谢谢夸奖。”他扬了扬眉,松开了一点钳制着她的力道,却是突然调转了话锋,“想救他是么?”
奶昔狠狠地咬着唇,半响才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他是欠了你的钱,你说个数,我帮他还就是了……”
“当律师很有钱,是么?”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黑冰似的眼睛却看着高飞鹏,“有这么个好姐姐是你的福气,不过可惜的是,他欠我的可不是钱。”
奶昔眉头一蹙,冷声追问:“飞鹏到底欠了你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不用再卖关子了!”
陆向荣散漫笑着,邪魅的语气格外的暧昧,“行,奶昔不让卖关子,那就不卖关子了。他要的是我的人,你说这笔账怎么个算法?”
“什么人?”奶昔倒是十分的冷静,瞬间接话。
陆向荣眉头一挑,也不说话。一旁的高飞鹏终于按耐不住了,嘴巴被打得都有点红肿,不过还不至于不会说话,摇摇晃晃地走上来,一把抓住了奶昔的衣角,断断续续地说着:“奶昔姐姐,你帮帮我,我要小依,我要小依……小依和我是真心相爱的,她不是小姐……奶昔姐姐,这群混蛋是在逼良为娼!”
“呵呵,好一句逼良为娼。”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看好戏的冷霜阳施施然起身,他手指还夹着一根烟,说话的同时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缓缓地吞吐着云雾,一双阴鸷的眸子却是直勾勾地凝视着站在奶昔边上的高姿韵,似笑非笑,“我们打开门是做生意的,懂么?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大律师在场么?张律师我倒是想请问你一下,你这个小。弟弟这么一句‘逼良为娼’的说辞,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他诽。谤?”
高飞鹏顿时有些激动,“我没有说错!你们仗着有钱有势这样逼迫一个大学生,你们这群人渣!小依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
“闭嘴!”奶昔喝住他。
高飞鹏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高姿韵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也低声喝止他,“阿鹏你给我闭嘴,还想讨打么?”
高飞鹏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还一阵阵钻心疼,终于还是退后了几步,躲在姐姐的身后。
奶昔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已经猜出了那么点前因后果,她知道高飞鹏还是个大学生,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学生,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趟这个浑水,可是为了高姿韵,她只能拿捏好分寸,和陆向荣讨价还价。
“荣少,今天我们撇开身份不说。你直接说吧,那个叫小依的女孩子需要多少钱,我买下她还不行么?”奶昔的脑袋转得快,她其实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她懂得在非常时期要运用非常手段,如果可以用钱解决的话,她很乐意帮一个即将要失足的女孩,也等于是帮了高姿韵,自己也当是做了一件好事。
“要那个女的可以,”陆向荣爽快的笑了,邪魅的样子看的奶昔背上一阵恶寒,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伸过去,肆意地挑起了奶昔的下颌,慢慢地说:“不过谈钱太伤感情了,更何况本少爷我什么都不多,多的就是钱。这点我想奶昔你也应该很清楚吧?那个上庭之前你不是调查过我的底细么?”
奶昔忍住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痛快。”
“很简单,一个人换三个人。”陆向荣伸手指了指林家姐弟,云淡风轻地说:“要么你就马上离开,要么你,留下来陪我一晚,你要的人,统统带走,怎么样?这个生意你不亏本。”
奶昔心头一颤,却是没有多少意外的样子。
她拿冷冰冰的眸子对视陆向荣,沉吟了片刻过后,却是嗤地笑了一声,伸手推开了他捏着自己下颌的手,不答反问:“荣少,你平常的生活一定很无聊吧?”
陆向荣眸色闪过一丝诧异的光,扬了扬眉,“嗯?”
“不然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大名鼎鼎的路家二少爷,在外面一亮名号估计都会有无数的人买你陆向荣三个字的账,真是可惜了原来不过就是一个无聊的登徒浪子。需要用拆散一对苦命小鸳鸯的卑鄙伎俩,来弥补你心里的那种空虚。”
“哈哈!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奶昔的话音刚落,沙发上又有人站起身来,同样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秀雅的双眉下是一双妩媚的黑眸,穿着本白色的衬衣和一色的西裤,看上去如同旧时的王孙公子一般优雅,只是他此刻脸上挂着的笑却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向荣,这个小妞就是那天在法庭上质问你的律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打量着奶昔的眼神带着浓厚的兴趣。
陆向荣明显是脸色一变,一旁的冷霜阳抿着唇,嘴角却是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笑意,心中也是不由地佩服起这个叫张奶昔的女人——
真不愧是一个律师,在法庭上见识过她的手段,这一次更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自己和陆向荣认识多久?他们也算是发小了,不过向荣在他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好玩的表情。尤其还是被一个女人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你很闲?”陆向荣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刚刚放话的路辰宇,“需要我现在打个电话去美国么?”
一句话,就把刚刚还一脸兴奋的男人给震摄住了,路辰宇想起美国的那个小恶魔,后脑一疼,顿时被放了气,却还是咬牙切齿地低吼,“算你狠!行行行,我出去找美女玩去,不和你这样的小心眼一般见识。”
说完还真是拉开了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冷霜阳自然也十分的识趣,冲着包厢里其他几个朋友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一个一个鱼贯而出。他最后一个走,临走的时候不忘记对陆向荣说:“向荣,你解决完了再跟我说,我就在隔壁,这两人我先帮你看着。”他看也没看高飞鹏一眼,只伸手一把拽住了高姿韵的手腕,拉着她出了包厢。
吵闹的包厢瞬间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陆向荣伸手从自己灰色的衣服口袋里摸了一根烟,点燃之后用力地吸了一口,他转身从容地坐在沙发上,翘着腿,隔着一片烟雾缭绕眯着眼睛看着奶昔。
“伶牙俐齿的很啊,不过这样也符合你的个性,说实话,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他慢吞吞地说着,掸了掸烟灰,然后才伸出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一只手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慢慢地晃动着猩红的液体,“行了,我不和你耍嘴皮子,你就直接给个痛快,说愿不愿意吧。要是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霜阳吱个声,那小子敢来这里大呼小叫要人,看在你我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我就不要他的命了,要他一只手吧。”
“你真要砍飞鹏的手的话,你砍吧,我看着,砍完了我再带他们姐弟离开。”
陆向荣的脸色猛地一怔,连同伸手想去想要拿下嘴角的那根烟的姿势都有些僵硬地维持在半途之中,他诧异地看着她。
奶昔却是笑了一声,带了点轻蔑和不屑,“荣少,你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所以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说的好点听,纨绔子弟,说的难听点,你这种人根本就是人。渣!你身后有庞大的律师团队是不是?所以我这个一个刚刚出道的小律师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了。我知道,就算今天我和我朋友他们三个人一起死在这里,估计你都不会有牢狱之灾,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活着……有意思么?”
周围的空间瞬间冻了起来,眼前似有两把淬毒的刀,朝着自己笔直地射过来。
其实奶昔并不是后悔,却是不可能否认,她有点后怕。
她虽然和陆向荣交手过几次,但是自始至终,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一种表情——
就好像眼底的深处藏着一头即将要蹦出来的野兽,将人彻底地撕碎了,吞进肚子。
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却还是无法抵抗从脚底涌上的那股寒意,让她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
好半响,他终于出声,俊美脸庞上的戾气像是昙花一现,又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初,夹着烟慢吞吞地吞吐着云雾,让人完全看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奶昔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打退堂鼓,她开了弓,就没有回路可走——
“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能这样,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顿了顿,见他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可是奶昔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她脑袋一转,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手机,然后拇指迅速地在手机上面按了几个键,最后放在了茶几上面,她看着他,慢慢地说:“刚才我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包括你威。胁我,说要砍掉了高飞鹏的手,我想这个应该是最好的呈堂证供。”
手指轻轻地按下去,果然,手机里面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
陆向荣陡然眯起眼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那夹着烟的手倏地伸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地捏住,奶昔顿时疼的皱了皱眉,而呛口地烟味就在自己的鼻端,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却只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贯慵懒的嗓音却有些凉薄,“算计我?张奶昔,你还真是一个有种的女人,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你敢在这里算计我陆向荣,知道死字怎么写么,嗯?”
奶昔慢慢地吞吐着气息,强忍住了想要咳嗽地冲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荣少和我又不是第一次交手,我张奶昔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当然也怕死,但是我还知道一些正当防卫。我知道今天来这里没有那么容易摆脱,所以我已经把刚才的那段片子传到我大哥的手机上了,而且我的手机还有延续录音的功能,也就是说,你刚才威。胁我想要我死的话,同样也被传过去了。呵呵,荣少,我大哥是一个警察,如果我今天不能带着姿韵和飞鹏回去,我想你可能又会被请去警局喝咖啡,这一次,证据确凿,你想只手遮天,有点困难。”
陆向荣忽然就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光线昏暗,所以奶昔只能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冷笑,却是看不到他眼底那一瞬间稍纵即逝的阴霾。他的声音还是懒散的,却同样是带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紧绷,忽然就放开了她,扬手就将指间的烟蒂给丢了,鼓掌起来,“好!真是好极了,说的真的是太精彩了。”
三下鼓掌之后,陡然停下来,陆向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反问:“不过你真以为我会怕?”
奶昔谨慎地倒退了两步,勾唇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手摊开,道:“那么就试试看好了,反正我也就是一条命。说实话,死,谁不怕?不过真走到了那一步,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人总是要死的,不是么?”
陆向荣深邃的眼眸里,一瞬间有过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不过这些奶昔都没有心情去分辨,她已经料定了,自己的方法绝对管用——
这个空城计摆的……呵呵,当贼的,哪里有不怕兵的?
她知道有点冒险,但是陆向荣才刚刚从命案之中抽身,他还不至于傻到为了那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大动干戈。
一时间包厢里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奶昔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微微一眯的时候,眼角的线条格外的惑人,她心头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将焦距放空了一些。
终于才听到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很好,你走吧。”
奶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想有片刻的耽误,弯下腰去将自己的手机收好,看也不看陆向荣一眼,抓紧时间就往门口走去。手才刚握到了门把,身后那道懒洋洋的嗓音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
奶昔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心头却是有些发紧,他发现了?
“记住,这一次是你欠我的。”他放她走,并不是因为张天琪,要是他真的要让她们不好过,他有的是办法。
死,那简直就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录没录音这种事情,其实他也不是太在乎,不过她的脱身手段还真是让自己长见识了。这么一个女人,看着这么小的身板,一颗脑袋却是聪明的很,他勾起唇角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眼底闪烁着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精光——
张奶昔,张奶昔,陆向荣将这个名字在舌尖上念了两遍,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什么东西如此感兴趣了。
奶昔多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陆向荣这句话的意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大力地拉开了包厢的门就急急忙忙地去找高姿韵姐弟了。
却是不想在走廊的尽头,影影绰绰的看到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她知道这样的场所就算有人偷。欢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不过到底是有些脸红,原本是想要绕开了走过去的,却不想走近了两步听到了一阵略略有些熟悉的男声,语调冰冷,“我只会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自己来这里找我。”
“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你别想!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女人顿时扬起声音来,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甘,柔软之中带着几分强硬。这一次奶昔更是确定了,刚才那阵男声是冷霜阳的,而此刻正在说话的人却是高姿韵。
奶昔对冷霜阳原本也就没什么好感,此刻看到他压着自己的朋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良好的家教让她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冲上去拉开那个男人。
其实她一个当律师的,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又或者是旁观者清的心态,从刚开她就已经发现了冷霜阳看姿韵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长廊的尽头,等着他们两人把话说完。
高姿韵虽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别人的私事她还肯定不会去偷。听。
大约五分钟之后,她才看到那抹挺拔的身影施施然地离开,高姿韵的脸色却是格外的苍白。因为距离太远,奶昔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双手抱胸的样子,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奶昔心头一跳,连忙走了过去,“姿韵。”
高姿韵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出来,陡然一怔,下意识地往冷霜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闪烁:“奶昔……你、你出来了?”
奶昔见她这幅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刚才我没有发现是你们……但是我出来已经好一会儿了。”
高姿韵见瞒不住了,沉吟了片刻之后,轻轻地开口,“你别误会,奶昔,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只是,只是有些事情一言难尽。”
“他威。胁你,是么?”一出门冷霜阳说的第一句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你别怕,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高姿韵脸色更是苍白了一些,连同眼眶都是红红的,她用力地咬了咬唇,终于还是点点头,“……奶昔,有些事情你回来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一年前……”
她正准备说什么,奶昔身后的包厢门忽然被人拉开,高飞鹏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
“姐!”
高姿韵想说的话被打断,奶昔转过身去就见高飞鹏一身狼狈的样子,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看了高姿韵一眼,这才伸手去扶高飞鹏,却不想自己都还没有开口说话,那高飞鹏却是嚷嚷了起来,“姐,姐——奶昔姐姐,你们帮帮我吧,给他们钱好不好?我要小依,我要小依啊,他们这群混蛋会糟蹋小依的……”
奶昔只觉得一阵怒火中烧,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你给我闭嘴!还嫌自己惹得麻烦不够多么?你就不会为你姐姐考虑考虑?你还是个学生,谈什么请说什么爱?你有种就自己去把那个叫小依的女人给争取回来,就会给别人添乱,算是什么男人?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姐姐,为了你今天都流了多少眼泪了?你不会安慰安慰她?”
她一晚上都被陆向荣弄的心情极度不好,这会儿高飞鹏还不知死活显然是撞在了枪口上,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渣子,把高飞鹏骂的半天都没有吭声。
“要是还想活命,马上给我回去!”
她拉起高姿韵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高飞鹏,这才离开了顶天。
一出顶天的正门口,大块头s7限量版的名贵车子狠狠地别了一下,吓得奶昔和高姿韵下意识地往后头一退,车门打开,一个西装挺括的男人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是晚上的关系,而且那人下车之后又很快有人跟在了他的身侧,所以奶昔其实并没有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不过就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男人格外英挺的鼻子,侧脸的线条亦是深邃,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太冷。
不知道为什么,奶昔看着他的时候,心跳下意识地跳了一下,脑海里竟然不由自主地浮出了陆向荣那张邪气飞扬的俊脸。
其实是完全两种感觉,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比起陆向荣显得更是阴冷了一些。
“他是陆向荣的大哥,叫路南北。”
思绪被身后的高飞鹏打断,他站在高姿韵的边上,大概是看出奶昔一直都在看着那个刚刚进去的男人,自告奋勇地解释:“我之前在电视上有看到过他,他是路家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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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们说下,这属于番外了,和正文不发生关系的。所以大家可订可不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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