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2/2）

愤懑地在心里为自己鸣不平，张艺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坐在一旁喝水润喉的鹿晗望过来的若有所思目光。

嗯……张蛋蛋那呆子，果然和白贤比较对盘啊。

虽说是性格豪爽的纯爷们儿，但在某些方面，鹿晗其实相当敏锐细腻。当初白贤作为空降兵来到s，m时恰逢新团的筹备进入愈发紧锣密鼓的阶段，练习生之间暗流涌动，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存了一些思量，估忖着大抵谁有望出道。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出现空降兵，而且嗓音相当不俗，顿时就如一枚无声的炸（和谐）弹投下，形势愈发微妙紧张。每多一位练习生，就意味着多了一位出道的竞争者，因此没有多少人对白贤的到来表示欢迎，大抵是不冷不热地对待。

那时白贤眼中的谨慎和孤独，鹿晗看得清晰。因为他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初入公司时，遇到的张艺兴。

但是在那样微妙的时刻，鹿晗还是持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对白贤只是以礼相待，没有进一步接触。其实身为北京纯爷们儿的鹿晗并不是小心性的人，对他而言多一位竞争对手并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资格去争取出道的权利，只是他不得不顾虑到练习生彼此间的错综复杂的团体，因此不敢贸然有什么行动。但是张艺兴比鹿晗更心软，几乎每次都对白贤露出惯有的柔和笑容，不时还和白贤多聊上几句，说些鼓励他加油的话。

所以鹿晗坐不住了。

“艺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鹿晗记得当时自己关上房门，轻声而焦急地对张艺兴开口道，却见对方安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咬了咬下唇。

“我知道的，鹿晗。其实我也知道分寸，知道不应该这么做……”

鹿晗沉默。

因为张艺兴自己经历过那般被孤立的痛苦，所以更能体会那种无助的孤独。有时忍不住上前对白贤露出笑容、对他说上几句鼓励的话，其实何尝不是对过去那个孤独的自己的追偿。就是因为品尝过无人理睬甚至受尽欺负的痛，所以在看到与自己似曾相似的少年时，才更不忍那般美好的少年再遭受同样的苦楚。

“空降难道是他的错吗？他不过是想追寻自己的梦想，和我们一样啊，鹿晗。”

忍不住轻轻扶上鹿晗的肩膀，张艺兴的目光在那一刻深邃得望不到尽头，“练了那么多年都没熬到头，眼下一个空降兵却可能夺走自己的出道资格，很多人心里一定不舒服，我懂。但是鹿晗，只要有梦想，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啊。如果我对你说，你不过才练习了两年就能出道，我都练了四年了，你凭什么，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艺兴……”

鹿晗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复杂地将张艺兴拥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

他该怎么说？这个温润倔强的男子，即使自己历经过那么多苦楚，却还是以那般宽容深沉的温柔接纳着一切。那些刻入时光和血液的屈辱和苦痛不但没有将他击垮，反而被他用汗水和泪水雕成了不灭的花，伴随着那清瘦倔强的背影穿越了漫长的练习生涯，花香清雅，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