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大学毕业之后，我和苏夏还在一起。

我们住在我的公寓里。

我把公寓修成两面通透的落地窗。我们抱着躺在床上，3x3的大床我们只睡一个人的位置。

早上起来我会做早餐。苏夏站在我的身边，等我把一切端上桌子，然后她挽起袖口起火煎蛋。等她煎完蛋我已经基本吃完早饭，然后我就一边翻报纸一边等她。之后我们一起出门。她去上学，我去上班。

那时候我有时会跟着上司出去应酬，很晚回来。苏夏知道我怕黑，就站在楼下等我。外面很凉，她身上冻得很冷。见到我的时候却第一时间把衣服披到我的身上，说，你看，你又喝了这么多酒。然后回家给我煮电饭锅可以自动完成的清粥。

后来有一次出去逛街。苏夏一如既往的跟在我后面，然后她就看见了家居饰品店里面的那个灯。不到两米的洛可可式路灯，打开时会发出昏黄温暖的灯光。她执意买给我，然后放在了我的床头。

苏夏说，她觉得那很适合我。我坐在床上冲着窗外出神的时候，路灯的光落在我的脸上有一种迷路的感觉。然后她可以领我回家。

可是苏夏骗了我。

她没能领我回家。

我记得那时候我回家告诉父母我爱上她。我的父亲坐在一边抽烟没有说话，我的母亲问我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连这种事都要叫你一个人来面对，那她怎么能为你说服她的家庭，他怎么能一辈子死心塌地对你好？

那时我逞强说，没关系。

其实从我们在一起，她从不说未来，从不说爱我，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我，这是很正常的事。

我二十二岁已经不是小孩子。

我已经知道现实终究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可以打败现实的浪漫与爱情。身边这么多人，白云苍狗，当时说要永远在一起的也已经各自成家不再相见。

我一直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可是我不想面对。我也曾经答应过苏夏我不会离开她，所以，我在等她离开我。

最后的那段日子，苏夏无所不用其极的宠我。

我们每天晚上都做，爱。我穿过她的头发看见窗外月光如洗，像是我绝望苍白的未来。

我生命里所有的爱情尽数为苏夏耗尽，从此，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那天，苏夏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分手。

我说，好。

我允许她所有任性，纵容她所有脾气。我说要把她宠成世界上脾气最坏的孩子，那我也不介意多宠她一次。

只是这一次我没拥抱她，没有亲吻她。

我站在她面前拼命想勾起唇角，但那天亮烈的阳光把我的世界都已经晃花。我转过身离开，没说再见。

我知道她会哭。

她总是这样，脆弱，孩子气，就算是我难过也不忍心伤害她。

所以，绝情离开的事我来做。

她走以后，我把她所有的东西封箱，让陈晨帮我快递到她的新地址。

我不想知道她的任何消息，我怕我抑制不住去看她。他既然选择离开我，就该有她新的没有我的生活。

后来，陈晨说，叶子，苏夏去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