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p>　　聚会开始前陈晨就开始打电话催我。00小说 00xs.com

我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急速的用电脑打出明天开会的资料。

陈晨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去夜店都能保持每天十点到的规律，怎么开个聚会就废柴成这样。

我说，陈大设计师，现在才五点，你们不是还没去夜夜笙歌吗。

陈晨说，夜夜笙歌的是你，我们只是一夜笙歌。

我对陈晨这种论调表示嗤之以鼻。

等我打完了资料，扫了一眼手表发现刚刚七点。

拿了车钥匙出门，我问陈晨去哪，陈晨笑了笑说，你说一个，我们还没想好呢。

我真想把手里的手机变成一块砖头通过无线电袭向陈晨的脑袋。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看着办吧，既然还没定，我就先回去看一眼季度表。

陈晨靠了一声，说，来，马上来，老地方集合。

陈晨说的老地方是我们经常聚会的ktv，这么久连包房的号码都没换过。

我挂了电话，冲出车库，路过时装店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换件衣服就被催出门，于是下了车冲进服装店。里面的销售小姐见到我立即挂起一张比我谈生意时还要虚伪的笑脸迎上我，问我需要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我买衣服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我风一样的冲进去，拿衣服，结账。销售小姐看着我的行动，一直愣到我出门。

我买的那件是一件黑色的短裙，左襟有一条闪亮的银链，刚好和我右耳上的银色蝴蝶辉映，我很喜欢。

等我换好衣服出现在ktv门口，我透过手表上指向八点的指针已经能想象出陈晨狰狞的脸庞。

我打过去电话问他们在哪，陈晨笑了笑说在老地方，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我一步一步几乎以龟速蹭过去，之后就听见那么熟悉的歌声透过ktv装潢精致的墙壁冲进我的耳朵。

我推开门，声音更喧嚣，可是我却感觉世界都寂静下来。

那么熟悉的身影站在包房中间唱歌。

我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表情，甚至是我熟悉的身体，就那样站在那里。可是我想了好久才使劲勾起一个谈生意时精致的假笑：“苏夏。”

歌声消失，只剩下缓慢清晰的背景音乐。

她慢慢回过头，就像我曾经梦见的那样，然后我看见了她的脸。

那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个样子，格子衬衫，眉眼干净秀气，宛如初见。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短裙和棕色长发，感觉我已经苍老在这途中。

原来时光这样深长，一个不小心，就已经把你我横亘在这样遥远的两岸。

她张了张嘴，然后声音透过没有关掉的麦克风合着歌的旋律传进我的耳朵里。

她说：“叶天晚，好久不见。”

我怔了怔，感觉脸上的表情更加真实也更加虚伪。

我说：“是啊，苏夏，好久不见。”原来，那个叫我阿晚的苏夏，是真真正正的死掉了。你不是已经去美国了吗？那你还回来做什么。美利坚合众国不好么？金发碧眼的女郎，华尔街运转不停的钞票，待遇优渥的在读博士生活。你还回来做什么？

陈晨冲我招手，我看见她有些担忧的表情，然后冲她走过去一个熊抱：“哟，晨晨。”

身边的人一大群围过来打招呼。

这个说：“叶天晚你又装成这个模样。”

那个说：“靠，穿这么妖娆。”

我被一圈衣香鬓影挡住空气，只好扬起头。目光透过他们的脑袋，看见站在人群之外的苏夏。她身后ktv的播放器的光不停闪烁，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回头问陈晨要了一杯酒。

她递给我一杯雪利，又往里倒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酒。我盯着她手里的酒杯说，酒劲这么大的红酒你也敢给我喝。

坐在一边的同学笑着说，陈晨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纵横商场这么久，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嘛。

我嘿嘿一笑，心里想就算不醉我也讨厌这种味道。何况别人不知道，陈晨还是知道我的。我只要一掺酒喝，就是一杯天涯配二锅头就能撂倒我。

我刚要回头讨伐陈晨，一晃神就看见苏夏站在不远处跟别人说话。她好像在看着我，神情很熟悉。我想了想，忽然想起那时候每次应酬我喝多她都是这个表情，有一点担忧，有一点嗔怪，有一点宠溺。我冷笑了一下，对身边的同学说，自然千杯不醉。然后一个仰头把一杯酒灌下去。喝法很豪迈，一股火辣辣的疼穿过我的食道冲向我的胃，几乎把我灼烧出眼泪。我抹了一把嘴，顺道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象征性的倒了倒杯子。

同学叫好 ，说晚姐就是名不虚传。

陈晨有些不满的推我，说我就是开玩笑，你看不出来啊。

我笑道，没事的。

然后抬起头，看着ktv五光十色的灯脑袋有些疼。

从以前就是这样，我不停的伤害自己，试图证明苏夏对我的关心。可是这次呢，苏夏不会管我了。

我笑笑，说，晨晨，你这酒劲是挺大，我去一下洗手间。

陈晨问，用不用我陪你。

我说不用，我你还不放心么，说不定我还能顺便拐个美人打发一下今天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