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灰暗的生活（1/2）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阳萩很早就起床了。带着心痛和绝望她走到阳台去透气。对面赫的房间并没有拉窗帘，仔细一看：里边已经空空荡荡。霎时间，阳萩的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痛——她知道赫一定走了。但是阳萩总想亲自去看看，她还怀有：也许赫只是换了个宿舍的侥幸心理。

按这边的惯例：婚礼后的第二天新郎新娘要一一登门道谢重要宾客。不过此时莫似乎睡得很好，阳萩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冒险偷偷前往赫的宿舍。哪怕知道他走了，她还是想亲自去证实一下。

她走到赫宿舍门口，看到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依然能清楚看到：对面自己宿舍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鞋袜。轻轻进入赫的房间，整个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新，甚至还能从淡淡的香水味中闻到赫的体温——也许赫刚刚才走。这个猜测涌上阳萩的大脑时，她做出了几乎疯狂的决定——哪怕身败名裂从此受人唾弃，她也要去追赫。

她飞快的奔下楼，然后拼命的往电厂大门口跑。可是环顾四周，别说车影，连人影都没有。这时东方微白，天就快亮了。虽然是盛夏，不过这个山水环抱的地方，似乎没有明显的季节之分。阳萩还是感到莫名的寒冷。

阳萩抱紧双臂，安静的蹲了下来。鸟儿们也醒了，它们欢叫着，山谷里到处是清晨特有的朝气蓬勃。

阳萩不清楚呆了多久，只觉得阳光已经温暖的洒在了她身上。

“阳？”这时有人轻声叫她。

她吓一跳、抬起头看到了于齐。

“啊？”阳萩答应着。

“怎么大清早的跑这蹲着？”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啊，那什么——我送赫克托耳。”

“是吗…”

“你…是来找他的吧？”于齐轻轻的问道。

“不——没。”

沉默一阵后阳萩还是忍不住问道：“额——他没留什么话吗？”

“没有。”

“哦！”阳萩听后一脸失望伤感，

“昨晚他喝多了。”

“是吗？”

“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他还说什么了？”阳萩已经控制不住满眼打转的泪水。

于齐说道：“他说他累了，其实只要一个解释他就会原谅你。可是你居然连一个安慰性的解释都没有给他。哪怕是谎言，他也愿意相信：你跟你丈夫没什么。可是没有——你没有给他任何解释。他还说：你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下，于齐继续说道：“赫克托耳昨晚喝得真不少，我和明华只当他是真醉了。”（明华是和他们一起签约的同届同学。正是赫、于齐、明华三个男生一起成就了阳萩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阳萩抚着拧成一团乱麻，痛得快爆炸的心问道：“明华呢？” “明华跟赫克托耳走了。现在，同届同学就只剩我们俩人了。我也想走了，感觉好孤单。”

“为什么上次要骗我：赫已经离开电厂了？”阳萩问道。

“因为不得已。当时我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以此乞求能调回北京。”

“然后呢，你满足了吗？你达到目的了吗？”阳萩一脸怒气。

“即使我不说谎，你又能改变什么？你吃过那么多苦头你还不清楚是为什么吗？我们都太渺小了。”于齐避开阳萩锋利的目光轻声说道。

“我太信任你了。”阳萩冷笑道。

“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无能的小人。也许当时你打电话问明华他会告诉你：赫克托耳一直在等你，他每天都在想你。你不辞而别后的第二天，他去游泳差点淹死，多亏明华发现得早。那天，送他去医院时，他的手机离奇丢失，接着两个手机号也被注销了。他打你的手机号，发现也同时被注销了。他康复后几乎每天都守在办公室的座机旁等你的电话，可你没有打。”

“当时我也病倒了，我的手机也丢了。”

“所以这是巧合吗？你还不明白原因吗？”

“好了，这事就过去了。”阳萩觉得累极了，不想在旧事重提了。

“对不起阳，我还是觉得抱歉。虽然这个道歉太迟了，但不说出来我会因此内疚一辈子。”

“没什么，反正以后我跟你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来往了。我也会走，离开这里，我恨透这里了。”说完阳萩转身回了宿舍。

是的，她恨不得马上就走。

回到宿舍，莫已经起床了。

“你去哪了？”莫问道。

“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