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阳光渗透下的绿荫（续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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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男人的家，女人的日子真难熬。

这几个年头里，苹芝就感觉她的日子备受煎熬！其实，虽然俊云几年里了无音讯，苹芝和女儿的“家”事实上不也无惊无险地生存下来了嘛？只是由于这个国度古老的农耕文明里那种“男耕女织”的婚姻家庭结构无形中让男人在婚姻家庭里处于了主导地位，致使男人无形中成为了婚姻家庭的“心里依靠”，所以在一个现代婚姻家庭里，就算一个女人再强大，她也依然希望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过日子以求得心里平衡或者安慰；反之，就算一个男人再弱小，他也总想展示自己的“强大”哪怕是不惜打肿脸充胖子，这大概就是“大男人、小女人”的心态。尽管这种心态在现代婚姻生活中事实上已无必要，君看当今这个社会，杀猪的宰牛的开拖拉机的，哪行哪业没有女人的背影？然而这种意识形态的转变恐怕很非短期里能够得以改变。这种心态让现代婚姻家庭里的男女角色很富有戏剧性。所以，苹芝这些年不仅承受着自身的心里压力，也承受着社会、周围人群给予她的巨大的无形的心里压力。这种压力让苹芝的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纠结，单是她娘给予的她耳边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的絮絮叨叨，就让她心里备受煎熬。

有一天，徐小菲突然找到苹芝，她说苹芝你救救颜子吧！

苹芝听了徐小菲的话吓了一跳。自从苹芝搬到娘家居住后，两家人已慢慢地疏于往来，之后苹芝对徐小菲一家人的状况也就几乎一无所知了。现在何来要她救救颜子？——她对徐小菲的话很是错愕。

我救救颜子？颜子怎么了？需要我救什么？苹芝问徐小菲。

颜子生“病”了，医生说他那个——那个——是刺激性萎缩！徐小菲嘴里吞吞吐吐地说。

小菲你说什么？啥子“刺激性萎缩”？苹芝依然听得云里雾里。

颜子在我酒店的那回事情之后受到突然刺激丧失了性功能，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是在守活寡！徐小菲终于让这句难以启齿的话冲口而出。她哭哭啼啼地对苹芝说，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啊，是我自己活该遭报应。

啊？这回苹芝总算将徐小菲的话整明白了，她心里大为惊讶，脸也霎的一下红了。她忍不住责备徐小菲说，小菲你胡说个啥呀？颜子是你的丈夫，他“病”了该整也是你给他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徐小菲对苹芝说颜子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她说这话的同时拿出一沓文书递给苹芝看。苹芝接过一看：是一份《解除婚姻证明书》，上面清楚写着颜子和徐小菲的名字，还有办理机构鲜红的印章！你们？你们——怎么走到这一步了？看着手里的《解除婚姻证明书》，苹芝真不知所措。徐小菲这时才平静地告诉苹芝，这些年来她和颜子暗中去了好多医院求诊，也求了好多民间偏方，但是对颜子的“病”没有一丁点效果。医生私下告诉她，也许颜子的“病”只有他年青时候他用“情”最深的那个女人才可能有一丁点希望“治好”，不过最终会不会好也只有看上天的眷顾了。苹芝，我这辈子也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颜子了，也许我当初根本就不该插入到你和颜子的感情里来；其实我心里一开始就晓得：颜子从小就是把我当着个“小妹妹”来对待的，所以现在我心里好后悔好后悔，当初我千不该万不该插入到你和颜子的感情里来啊，这真是我的报应。她继续对苹芝说，我是害了我自己不要紧，但是我不能够再继续害颜子也继续害你了。我退出之后，或许，或许你们还有重新复合的可能了。对不起，苹芝！说完这些话，徐小菲对苹芝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告诉苹芝说，我和颜子离婚以后我把颜菲带到了我娘家去住了。现在颜子也没有和他爸妈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继续住在我们原来的住所。对苹芝说完这话后她就默默走了。

听着徐小菲还算真诚的话语，苹芝心似刀搅，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偷偷大哭了一场。

苹芝晚上回到屋里，她娘看见她双眼儿红彤彤的，不晓得发生了啥事儿？她问苹芝这是怎么了？苹芝掩饰着说没啥！妈你管管俊萍吧，我累了先睡了。说完也不等她娘回答就进卧室去了。

苹芝的娘不知所措，今晚她还托隔壁的王嫂给女儿物色到一个对象人家还等着见面呢。这下可好，该如何给别人解释呢？

那天听到徐小菲说的话后，苹芝心里一直恍恍惚惚，她心里心情都既复杂又诡异，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这天下班回家，苹芝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她曾经住过几年的那套寓所。在寓所门前苹芝犹豫着徘徊着，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扣响了门铃。

是你？颜子打开门，看见苹芝站在眼前：惊诧？喜悦？意外？他的表情是复杂的。他说你来做什么呀？是来看我的吗？

是的，我是来看看你！苹芝听出颜子语气中的忿怨与戏谑，她说，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屋里坐坐吗？

那——就进来坐坐吧！几番折腾，颜子内心里已经平静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