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了咱再要一个（2/2）

四月底，樱花开得正盛。

这种花生来就很有气势，别的花开论朵，茂盛点儿的论枝，樱花开则论片，一片一片的叠着。现在开的是单樱，等五月初单樱败了，双樱开了，隔远着看就像蓬松的棉花，也像飘低了的云，有粉的，有白的。

从我家出来，一条长长的小马路，两旁种满了樱花。花期很短，昨晚上看树枝还秃着，今儿早上可能就鼓起一个一个的花骨朵，绿底儿托着粉胚儿。过两三天再看，花就挂满了，一边开一边落，风过的时候数着瓣儿地往下飘，飘着飘着花期就结了，枝又秃了，再等来年。我看樱花都是在车上，隔得也远，所以印象里，这花颜色好，但似乎没什么味道。它生得很灿烂，死得也有诗意，比起其他的花，算得上幸福美满了。

＂你们女人应该喜欢这种花。＂

＂怎么说的这话是？＂陈小白抓着方向盘，眼睛盯着马路左边的一辆福克斯，＂本来就窄，还停这儿了，练我呢。＂

我探过去看了看，车停得确实不太地道，头挨着马路沿，屁股支在外面，但留出来的空应该不耽误错车。＂你想啊，花开花落状态是一样的：好看。没有凋，没有谢，就像我说你，死了也永远年轻。＂

＂我不喜欢，＂小白一直腰，加了脚油门，从福克斯旁边挤出去，＂这花开的太假了，哪有花儿花开花落一样的，落到地上不一样让人踩。女的也是，现在妖的一样得老。＂

感觉这话里有刺儿，但说的真是没毛病。 我打了个哈欠，没往下接。本来是想着说下午去她们学校录普法节目，但心里别扭了一下，话头就压下了。

车从小路上岔到福州北路，右拐停在路边。

＂你今儿自己打车去吧，上午有个教研会，我有点儿晚了。＂陈小白回手把包从后座上拎过来，在里面掏东西，＂有零钱吗你？＂

＂有，你别掏了。晚上家里吃？＂

＂电联吧。＂

我合死门，最后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