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 宫宴（三（2/2）

而且众目睽睽，花离了她的手后就在燕帝眼皮子底下，司空皇后底下人的手里。这事情如果落实了，不是她也是她下的毒了！

尤其她之前还在御花园惹了这位皇后不愉快！

司空皇后见得宁颖嫣惊愕的小脸，心底真是一百万个痛快，装病痛也是装的越发欢快。正因为将要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而窃喜，就觉心脏猛然一痛，挂在唇瓣的笑意戛然而止。

在心底因这钻心的疼痛升起惊恐时，错觉看见阶梯下方那个少女清灵的眸子背后印着一个索命的魔魅，让她的呼吸都为此一滞。

混乱之治，有人急着救皇后娘娘，有人震惊的望着宁颖嫣。

几名御医有两个冲上前去为司空皇后问诊，落下的忙拾起牡丹花，一副生怕宁颖嫣就近毁灭证据的样子。

“皇后？”

燕帝也是随着众人焦急的去看司空皇后，倒是忘记要让人拿住宁颖嫣，徒留宁颖嫣无辜的站在场中。

“内庭卫呢？还不将这谋害皇后娘娘的贼子拿下！”

司空儒却是紧张自己妹妹生命安全的同时，更欲除宁颖嫣而后快，当即吩咐拿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突发心阻，并非中毒！”

这时，为司空皇后诊脉的御医忙道。生怕晚说一句，皇后娘娘死于非命，自己来不及解释被冠上救驾不利的罪名成为冤死鬼般。

“回皇上，这花没有毒！”

拿起花就扎上银针的御医也赶忙给出查验结果。

“这怎么可能？！”

两位御医的诊断还未来得及阻止冲上殿来捉宁颖嫣的内庭卫，原本扶着司空皇后的嬷嬷就反驳出声。

那声音大得让人都无法忽视，忍不住皆将眸光射向她。

这一刻见嬷嬷仿佛亲见宁颖嫣下毒，却不能接受东西没有毒的样子，众人亦是惊讶非常。

“啊——”

司空皇后眼睁睁的看着宁颖嫣一脸无辜还带几分忐忑的站在阶梯下，欲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长大的嘴巴更是因为进气多出气少而艰难的撑着，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能断气一般。

可是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此刻的感觉，分明痛彻心扉，却是不能言语。那疼痛仿佛活的虫子，在经脉里一寸寸腐蚀，一点点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仿佛要从里至外啃噬干净她般。

司空皇后的样子也引得那嬷嬷回神，赶忙复又扶住司空皇后，急的也快哭出来的样子。

内庭卫已经到得宁颖嫣身边，听见这番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都快退下，耽误御医施救有你们好看！”

司空连赫这时赶忙上前喝退内庭卫，然后又吩咐众人往四周了散开：“皇后娘娘旧疾发作，你们且都散开，莫要挡了新鲜空气。”

说这话时不忘向宁颖嫣使眼色。

宁颖嫣收到司空连赫的暗示忙也顺着往后退到了人群里，这才刚刚靠近人群就感觉腰际一紧。

“别乱跑，就在这儿呆着！”

宁颖嫣首先嗅到一阵熟悉的气息，继而歌舒聿廷的声音从头顶后方传来。话落，她的后背便更贴近身后的胸膛。属于异性温烫的热度传来，也一并将一股安全感传递进她的身心。鬼使神差的，宁颖嫣很配合的站定，听话的没有乱动。

那边司空连赫控制好场中短暂的混乱，下意识望向宁颖嫣的方向确定她的安危。当一眼看见宁颖嫣站在歌舒聿廷身边，还有歌舒聿廷放在宁颖嫣腰际的手时眸色一闪，继而不动声色的挪开。

几个人几句话，还有御医的确诊结果，已然将重心移到病发上，根本没有人还怀疑什么中毒，众内侍便忙小心翼翼的扶起司空皇后回宫去。

这本也是司空皇后的生辰宴，结果寿心突发疾病倒下，宴会再继续下去味道可就变了！燕帝顾不上挥退一众大臣，匆忙的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两位丞相便也随着司空皇后回了宫。

虽然司空皇后素有旧疾，病发起来折腾的次数也不少，但心梗这病说大不小，一不小心一口气上不来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何况这病发的还是一国之母，司空氏一门的后盾。

两位丞相难得一致同意遣散众命妇与大臣，除了一些重臣还留在内庭待命处理善后，四品以下的官员皆鱼贯退出皇宫。

虽然都听说司空皇后有此宿疾，但是一时间依旧是人心惶惶。主要原因还是司空皇后病发时这件事差点被赖在“秦默云”头上！所以所有人无不争相出宫，生怕走慢了一步遭遇什么池鱼之殃。

宁颖嫣也被歌舒聿廷护着随在人群里，虽然两人的方向一致，但是宁颖嫣却能明显感觉到歌舒聿廷的不郁。而他即使不说，她也知道他在生气什么。虽然如此，心底却是因此而高兴的……

“歌舒侍郎，小心——”

正在这时，一声突兀的示警声传来。

宁颖嫣闻声下意识回头，就见得与自己同路的一名贵妇人突然面目狰狞的冲向她与歌舒聿廷，手抬起间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自袖中划落至手心。

这么小儿科的暗杀，对于歌舒聿廷来说根本就不用回头，所以当刺客冲过来的时候，宁颖嫣的几乎不打算动手。

歌舒聿廷的表情也是懒懒的，只侧着脸淡瞥了那刺客一眼，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啊，当心——”

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是，一个身影从斜向里冲出来，一下子挡在宁颖嫣、歌舒聿廷与刺客之间。

宁颖嫣依旧看清那人高挑的身形，一眼认出是北堂玉卿。但是依旧没有动作，而是下意识的看向歌舒聿廷。

只见歌舒聿廷长眉一动，猛然松开捉住她的手想去推开北堂玉卿。

可是北堂玉卿出来的太过突然，也或许是别有用心，歌舒聿廷刚刚扶住北堂玉卿的肩膀，刺客的匕首就划破了北堂玉卿的手腕。

鲜血顿时染红了北堂玉卿的衣袖，刺客也被歌舒聿廷一脚踢飞了出去。

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内庭卫赶忙上前捉住那刺客，一下子从他脸上撕下一层人皮面具。那刺客被制服后也不挣扎，在宁颖嫣心里有所预料的时候眼白一翻，就口吐黑血的当场毙命。

“郡主！”

北堂翼在这时赶了过来，焦急万分的看着被歌舒聿廷扶着的北堂玉卿。

北堂玉卿此时却是眸光有些明显的涣散，仿佛并没有听见面前北堂翼的声音，而是转了头含笑望向身后的歌舒聿廷道：

“歌舒侍郎，你可有碍？”

歌舒聿廷明显一愣，顿了一下才忙道：

“本官无碍，可是郡主您受伤了！”

“你没事就好……”

北堂玉卿微微一笑，最后一句话仿佛心满意足的叹息，下一刻便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玉卿郡主！”

“姐姐……”

宁颖嫣眼看着一群人涌上来紧张万分的围住北堂玉卿，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立脚余地的被渐渐推到人群外。

歌舒聿廷还抱着顺势倒在他怀里的北堂玉卿，匆忙间看了她一眼，便抱起北堂玉卿朝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去。

宁颖嫣站在原地任许多人从自己身边惊慌的走过，只觉这一刻仿佛被世界遗弃。

歌舒聿廷应该抱起北堂玉卿去救治没有错，可是她分明感觉从那个男人没有将北堂玉卿交到东南郡侍卫的手里开始，有什么已经注定了无可改变。

而她在这一局里没有任何选择权利，只能任人驱使摆布。哪怕她为了那个人刚刚豁出性命，当众给司空皇后下毒！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和与那个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倾诉自己的心情，和对未来的计划。

哪怕他夸她聪慧绝顶，对她百般信任，也无可逆转他做好的计划！

“你怎么还在这里？”

突然的声音带着急切的传入耳中，因为手臂突然被抓住，宁颖嫣无法不回过神。

“你——”

本来看见宁颖嫣一个人站在路边发呆，差点就被人给撞倒，司空连赫才出手拉了她一把。这一拉唤回她注意力的同时，同样看见她眼底浮现的彷徨和迷惑。

那感觉仿佛一个迷路地孩子，急于回家，却又找不着出路。

司空连赫这瞬间感觉胸口一痛，不过也在顷刻回神。四顾了一下周围，正好看见歌舒聿廷与一众人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背影，眸色不禁沉了几分：

“现在这里一片混乱，还是别再逗留了，我送你回府吧！”

“你是想我明天被冠上祸乱臣子的罪名吗？”

宁颖嫣片刻已经恢复了理智，忙抽回自己手，带着几分恼意的别过头去。

司空连赫被这满含谴责的一质问，先是一脸错愕，继而恍然明白什么：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内庭了！”

“多谢大人！”

宁颖嫣便是有礼的朝司空连赫一揖，一句关心的话也不给。

司空连赫忍不住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宁颖嫣，这才猛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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