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人女人（1/2）

荼蘼花片片飘零，随夜风飞舞，如午夜精灵，飘进昏暗的屋子，带来清香。云破月来，银辉从窗外飘进，轻洒在女人苍白的脸上。素白的床单，掩盖着女人没有生气的躯体。男孩抱着女人嘤嘤抽泣，小小的身体在颤栗，泪水从纯真的眼眶溢出，划过稚嫩的脸。女人死了，从此他便成了孤儿。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站着一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袭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恍如幻影，真切的是手中握着的散发幽光的镰刀。

男孩泛着泪花的双眼注视男人，可怜又无助。昏暗之中，分明看到男人嘴角勾起，浮现一丝诡秘笑意，露出一双妖艳的媚眼。他笔挺地站着，伸出手，放在女人胸口上方。那是一只近乎枯槁的手，苍白如纸，手指修长，指甲在月光下透出寒意。

“妈妈，妈妈……”男孩抽噎，眨了眨眼，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女人却不见了。“我要妈妈，你还我妈妈，还我妈妈！”男孩大声哭喊，向男人扑去。

“她死了，我要带她走。”男人不闪躲，声音没有一点生气。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坏人！还我妈妈！”男孩憋着嘴，倔强在脸上，毫不畏惧男人，只害怕从此以后失去了妈妈。

“生就这样的命，谁碰到你谁倒霉。”男人的声音如死了一般，苍白枯槁的手放在男孩额上，嘴唇蠕动，念念有词。

仿佛听到咒语，男孩一动不动，不哭不闹，仰着脸，闪着泪花的眼眸直视黑暗中的眼睛，不畏且坚决，点了点头，喃喃地回答：“我愿意。”

“契约既定，永世不得背叛。”男人的嘴唇再次勾起，蓦然转身，黑色斗篷掀起一阵风，拂起床单上的荼蘼花瓣，幽香难掩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