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改其心（2/2）

她立栈桥上，看他撑一只舴艋而来，犹记得成亲那日，他亦是立此处等着她，可今日他是个‘已死’之人。

他道出实情，当时虽也恨过玉簟欺瞒，然她始终才是心之所属，可商倾倾又那么好，他不忍辜负，终他将玉簟安置仙眠泽另一端，又从箫国怪医吴影登处求了疾病假死灵药，借此成功瞒天过海。这头商倾倾刚将他下葬，那头玉簟便将他掘出，服了解药得以还阳。

他道：“我以为我死之后你会同栾沙一起，没想到你竟这样苦着自己。”

她霎时才醒悟，原来她才是芳心错付昙花，守着不开窍韦陀，白白辜负了痴痴守候聿明氏。他将痛哭不止她抱怀中，然她已打定主意不再留恋冰冷怀抱。

商倾倾同我说：“如果没有把心剖出来放火里淬过，就不会明白我心情，实太痛了……”她满眼是泪，领悟了陆华浓话，痛了自然会放手，她选择成全，为江千舸，为她自己。

“你可有什么话给他？”我想知道，对于死而复生江千舸，她是恨还是爱。只见她提起口气，却欲言又止，轻摇了摇头：“不了，让我悄悄离去，便是对他和芦莊做后一件事。”

我不晓得放她走究竟对不对，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陆华浓还等我答案，我笑道：“人由来只能自我解脱，放她是她自己，不是我。”

他大约觉得我觉悟很高，默默点头赞同，又问：“你可知她去向？”

我摇了摇头，又道：“但我相信栾沙一定能找到她，带她回到家乡云谷，置两亩薄地，起三间农舍，晨起为她画眉梳妆簪上荆钗，门前遍植花木，枯荣几岁仍不改其心，两相偎依，儿女绕膝。”

“举案齐眉不过如是。”陆华浓感伤道。

我思忖犹豫好久，才敢发问：“你曾说不信妻子已死，她会不会也非凡人？”

风雨即，陆华浓紧了紧衣领，朝我莫名一笑，不可抑制地欣喜道：“我有预感，就要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