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汴梁小乞丐(1/2)
( ) 汴梁城。
夕阳西下,古老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挑着货物的小贩沿街叫卖,牵着骡马的商人匆匆而过。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也都乘着天未尽黑,凉风习习,摇着小蒲扇,出来透透气,纳纳凉。街边的商店鳞次栉比,一派繁华昌盛,热热闹闹的景象。
汴河码头,商船云集,货物堆积如山。从南边过来的船队,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布匹,丝绸,手工艺品。船主们正大声吆喝着,指挥着那些**上身,露出黝黑的肌肤,肩扛手提的搬运工,忙着卸货装货。,
河岸边的杨柳,经过一天的炙烤,那细长的叶子尽显萎靡卷曲,蔫了般的低垂着身姿,随着微风轻摆。
杨柳树下正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不时传来嬉笑怒骂之声。
“啄它,啄它……”
“站起来啊,啄它……”
“大将军,大将军,啄死小霸王”
“小霸王……忒不中啊…………”
人群中间,一方之地,原来是两只大公鸡,正互相啄冠而斗。
一只体型高大魁梧的斗鸡,形似缩小版的鸵鸟,全身羽毛纯青碧绿,威风凛凛犹如三军之主,正是被唤为大将军者。
而另一只被唤为小霸王者,体型略小,但腿部直挺,鸡距发达,除尾部外浑身通红,正乃鸡中之霸,俗称:
“鸡霸”。
两只斗鸡脖颈部位羽毛,早已张开直立,处于争斗发飙之状。大将军步步为营,紧逼着小霸王,而小霸王且占且退,鸡来鸡往,相斗正酣,好不热闹。
此时,只听啰声一响,各自归位,暂停休息时间已到。
两位鸡主人赶紧各自抱回自己的斗鸡,又是喷水,又是擦身。忙着给斗鸡清醒头脑,降低体温。不时还用手,摇晃鸡脖子,给斗鸡放松放松身体。恢复体力,以便后续更加精彩的搏杀。这皇家老爷般的服务又称:
“马杀鸡”。
一番马杀鸡后,鸣金再战,双鸡斗志昂扬。
场中斗鸡互不相让,场外的赌徒们那也是脸红脖子粗,大声叫嚷助威。
在这声嘶力竭的叫嚷之中,有一少年声音格外响亮,只见此少年正挤蹲在最里面一圈,位置极佳的观众席位。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衣服破破烂烂,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脸庞,偶尔露出的一对明亮大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大将军。紧紧而握的双拳,足见此时少年内心的紧张。
大将军鸡貌不凡,趾高气昂,步步紧逼小霸王。
在这即将胜利之际,却不曾想小霸王**丝逆袭,绝地反击,凭借着发达的双腿,高高跃起,扑闪着翅膀,狠狠一口啄在了大将军的脑袋上。
鸡罩门被破,大将军摇头晃脑,双腿一软,眨眼功夫,怂了下去。
场中少年完全不可置信,一声大叫道:“你妹的,太假了吧!老子唯一的一个铜板也输掉了?”
胜负已定,赌徒们有的数着铜板眉开眼笑,有的惊呼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破口大骂。
少年站了起来,拍着大腿,好一番长吁短叹,指着大将军骂道:“你这瘟鸡,还叫毛‘大将军’,不如早点下锅得了。”
鸡主人输了比赛,正自憋屈,一听这话,上前一把推开少年,教训道:
“娘勒个脚。你个小叫化,你懂个啥?瞧你那湖性。”
吼罢,抱着大将军挤出人群而去。
小叫化对着离去之人的后背,“呸”的一声吐出口口水,骂道:“不就是只斗鸡嘛,想当年老子吃的肯德基,吐出来的鸡骨头,都够你堆成山了,得瑟个毛。”
……
人群渐渐散去,小叫化一屁股坐在了柳树下,乌溜溜的大眼,一下子变得空洞,迷茫了起来。原来小叫化并非此间之人,实乃后世之人韩旭,无房无车无软妹子,纯得不能再纯的一千二百毫克555一族。晚上喝了点小酒,一觉醒来竟然来到了这千年之前的汴梁城。本以为这只是场梦,但这两天的事实,实实在在的打击了韩旭一把,残酷的现实显示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这副身体的原来主人叫刘旭,乃扬州人士。老父颇有家产,老来得子,但不幸的是老妻产后虚弱,没几天就归西而去。刘父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独子身上,而他从小苦读诗书,再加上老父多方活动,终于被举荐为“乡贡”,以便来年进京赶考。
老父自然老怀宽慰,一时多喝了几杯,搂着年轻的小妾回房办事,不曾想年老体衰,竟然因那事,来了个马上风,一命呜呼。
而刘旭本就是个书呆子,但为人正值,早就看不惯这老父的风骚小妾。于是击鼓鸣冤,将这小妾告上了衙门。县太爷收过老刘家的银子,对刘旭是一口一个贤侄,拍着胸脯保证秉公办理。却没想一见被告,竟然是位年轻貌美,丰满欲滴的小寡妇,公堂审问自然而然变成了私房搏斗。于是乎,这一来二去,暗通款曲,早已将刘旭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事实上乡里乡外均已知晓县太爷和这年轻小寡妇的风流之事,只有刘旭这呆头鹅,还被蒙在鼓里,三天两头的往衙门里跑,一心要告倒这小妾,让她进个猪笼什么的。
而这小寡妇出身青楼,当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不做二不休,伙同知县霸占了老刘家的财产,一脚将刘旭踢出了大门。为防意外,更是撸掉了他的“乡贡”名额。
刘旭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一心苦读圣贤之书,弄了个体弱多病。气急攻心之下,吐血而晕,醒来之后,早已孑然一身。于是,徒步进京告御状而去。
身无分文的他,一路乞讨,跋山涉水的终于到了京城,也就是汴梁。老天爷再一次的玩了他一把,大周的明主周世宗柴荣在他到达京城的当天,驾崩了。七岁的小皇帝柴宗训继了位,举国戴孝,而京城更是乱成了一团,根本无人去理会他的状纸。
此时的刘旭早已是状如乞丐,骨瘦如柴,硬靠着乞讨挺了两个月之后,再也支持不住,就在这汴河码头,一命呜呼。而苦逼的韩旭重生在了这个更苦逼的刘旭身上。
……
“当……当……”两块铜板扔在了韩旭的面前,打断了韩旭的回忆。
好在韩旭天性乐观,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整理下思绪,甩了甩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站起身来,拍了拍露出半个屁股的时尚装。既来之则安之,捡起铜板向大街对面的馒头铺走去。
老子就不信了,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对面的馒头铺前,早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卖馒头的是位年轻的小娘子,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馒头铺陈老汉的女儿,人称陈小娘。陈老汉早年丧偶,辛辛苦苦靠着个馒头铺养大了一对儿女,却没想儿子被拉去当了壮丁,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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