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到底是谁（2/2）

“阿离你……”看着穆念离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连穆子晟的神情都微微一变。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难免会做傻事，我这也是为了夫人好，”说着，穆念离看向穆威，“您不会怪我吧，父亲？”

好话都被穆念离说完，穆威又哪儿还有话反驳。他没好气地“嗯”了声，却是仍旧坚持道：“阿离你一向都有本事，父亲也知道这次是柔儿有错在先。但再怎么说她也是穆家人，是你姐姐，此事事关她后半辈子，你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就去替她看看？你那么聪明，一定有本事治好她的！”

如此恭维的话放在平时穆念离听了还会觉得心里畅快，然而此刻听着全身上下就只有一种感觉——恶心。

说什么她聪明她有本事，怎么早点没发现她的这些优点？

“父亲我再说一遍，我无能为力。”冷淡回应，穆念离脑中却闪过一道利光，“不过也不是丁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什么？”原本还因为穆念离前一句话而恼火不已，穆威却在听见后一句的时候微微愣住。

“长姐无非是因为荷露水的腐蚀导致皮肤受损，外加当时处理不当，所以才使得情况进一步恶化。这世上能够根除疤痕的灵药有不少，但对长姐这样的病状，效果并不会太明显。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换皮。”

“换皮？！”出声回答的却是穆子晟，他将大夫人交给下人们带回去，自己则皱着眉道，“我倒也曾江湖上有过此种传闻，但因手法太过残酷，所以并不为常人所用。”

没想到穆子晟会连这个都听说过，穆念离瞥了他一眼，复又道：“所以我才说，这只是一个想法。毕竟换皮要用到的东西或至阴或至邪，即便真得换了，也要背上一身的罪孽。”

说完穆念离这才看向穆威，见对方陷入沉思，心中蓦地开始冷笑。

换皮一说也是这具身体的本尊曾在潜意识里看过的内容，穆念离突然想起，才会向穆威他们提议。

先不说别的，就说这换皮手术中最关键的人皮，就需要从活人身上扒下来。

这种手法残酷至极且太过阴邪，若对方不是穆柔裳，她还真不舍得说出来！

“我知道了，此事……咱们再从长计议。”闹了半天还是等于没办法，穆威沉着脸看向穆念离，“总之，为父还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方法帮你长姐治好病。”

说完这些，穆威转身就走，丝毫不见刚才求穆念离救人时候的卑微态度。

清冷一笑没有说什么，穆念离侧目就见穆子晟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那种目光中潜藏的试探让她讨厌至极。

“大哥你还有事吗？”并不打算绕弯子，穆念离扬眉问道。

“你……独孤墨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唇角上扬，穆念离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大哥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被穆念离问住，穆子晟一怔，随即脸色就有些难看。他双眸紧盯穆念离许久，才有些不情愿地道：“离他远一点，你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不置可否，然而穆念离却还是笑了笑：“记得当初见我与太子殿下交往过密，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换成独孤陛下了吗？”一边说着，眼中嘲讽大盛，穆念离双臂环胸一派慵懒的派头，“只是若我没有记错，今天带他来我这里的，是大哥你自己吧？”

穆念离刚一说完，就见穆子晟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竟让她微微皱起了眉。

“阿离，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声音冷漠，穆子晟眼微眯，“你明知我有我的苦衷，若是可以我宁愿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

“不过可惜啊，阿离你在哪儿都是最耀眼的，每个见识过你风采的人都对迷恋不已。有时候我真想刮花你这张脸，看他们还会不会再喜欢你了……”

“穆子晟，你疯了吗？”心底一股凉意升起，穆念离一掌打向穆子晟肩头，这才逼得他放手。

原以为这家伙只是偏执，却没想到内心已经到了*的地步。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要刮花别人的脸，而这个人还是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

唇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邪笑，衬着穆子晟清秀的面庞看起来十分诡异。用如此眼神盯着穆念离，穆子晟笑道：“阿离，你怕了？”

怕？

不，她不是怕，她只是觉得恶心。

对于这种想得而得不到的心里她虽然没有体会但也不是全然不知，这种偏执的性格一旦逼急了，只能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穆子晟虽然总是轻而易举被她挑起怒火，但不代表他是没本事的人，如果真把这人逼急了……难保他不会真得杀了自己！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而我也不需要你操心。”良久，穆念离冷声道，“凌景君也好，贺旸也好，独孤墨也好，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要做的就是当好穆家的长子，我的大哥，还有……褚家的外援。”

看着穆子晟瞳孔猛地收缩，穆念离不由暗叹一声。

原本想把这当成穆子晟的把柄用于日后威胁，却没想到要在这里派上用场。

不过也罢，这样的话他以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多少也会收敛些。

“你……竟然猜到了？”少倾，就听穆子晟沉声问道。

并不打算告诉他这其实是凌景君的发现，穆念离只敛眸垂首，道：“我叫你一声大哥，不过是看在咱们彼此都姓穆。但也仅此而已，你大可继续威胁我，可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我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鱼死网破这种事我做太多了！”

说完不愿继续留在穆府，穆念离招呼了一声西华，二人转身就走。

“你到底是谁？”

哪知刚走到门口，就听穆子晟突然出声问道。

心中一紧，穆念离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她是谁呢？她自己也想知道。

此刻穆府里面忙作一团，穆念离懒得理会便叫上穆欣芸跟穆子清两人一起外出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原本这种时候去找莫婵是最好的，几人碰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因为独孤墨的出现连莫婵也暂时住进了宫中，穆念离觉得麻烦，却不知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慢步走在繁华街的集市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穆念离有一瞬间愣神。身旁的其余两人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问，只噤声陪她一起走着。

“快闪开！快闪开！”

就在他们拐弯准备往另一条街道走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就是一辆马车出现在四人的视野中。

穆念离抬头望去就见那车夫一脸惊慌失措，她当下便觉得不对，急忙推开三人闪避，自己则迎了上去。

“姐！”

“四妹！”

穆子清跟穆欣芸异口同声喊着，顿时也发现了不妙。嘱咐西华在侧保护好自己，二人飞身上前闪至穆念离身侧前去协助。

“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欣芸皱眉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问道。

“引兽药。”穆念离冷静回答，目光微冷。

那匹马的眼睛呈现全红色，看来是中毒已深，眼下不过是身体承受不住毒素的扩散所以才发狂。虽然不知这马车到底是谁家的，但眼下集市这么多的无辜百姓，看这一路横冲直撞的架势，恐怕也已经伤了不少人了！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上来，在众人惊呼声中穆念离飞身跃起跳至车夫身边。从腰间掏出短刀狠狠一刀插进马屁股中，马儿吃痛仰蹄嘶鸣，而趁这时穆子清与穆欣芸一同而上，一左一右拉住缰绳，开始控制马的动作。

穆念离快手把车夫先推了下去，自己再度抬手两刀斩断了马车与马身上唯一的连结。

捂着有些发麻的虎口，看前方穆子清跟穆欣芸吃力的模样，她心下一沉，不得已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飞身翻上马背，扬手一洒。

手中麻醉散的分量不多，但多少可以暂缓马的动作。在大约又僵持了一柱香的功夫，看着马越发乏力，穆念离急忙从锦囊内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眼睛不眨一下快速插在马头上。

由于对动物的穴道分布并不是太清楚，所以她这一系列动作也是误打误撞。

不过索性是让她撞对了，看着慢慢停止嘶鸣瘫倒在地上的马，穆念离也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翻身下马却差点摔倒在地。

西华赶紧迎上来将她搀住，穆子清跟穆欣芸也是满面苍白。三人这样想想也是觉得后怕，倘若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有压制住……

“爷，爷您怎么样了！”

就在三人缓口气的功夫，却见车夫匆匆从地上爬起，急忙跑到车厢前一把掀开了布帘。

而当穆念离看清马车内的情况后，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仿佛遭受重击，难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