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天堂在哪里（1/2）

( ) 我没赶上当回家乡的大巴，迫不得已只能选择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住一夜。「！？!.？。这个城市，我从来没有来过，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来。

黄昏的街头，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我甚至想，从这里开始，我林书慧就是一个全新的人，没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然而，我手里拎着的包，包里那张卡，那些钱，每一样东西都在抽着我的耳光。这身上的污点，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怎么才能骗过自己？那错聊人生道路，要怎么才能修正才能变成康庄大道？

我骂杨美婵时，总是麻辣犀利，总觉她太过矫情，临到头了，我一点也不比她矫情得少。

这座陌生的城市，让我再次深刻的意识到人生的不可逆转性，那些我最初曾渴望过的单纯美好穷其一生，也不会是我的。

次日一早，赶了最早的一趟大巴直奔家乡县城，又转中巴，最后打了个摩的回到了我娘家。半个下午的时间，我拖着行李箱拐过家门口那道弯。

大冬的，二妞竟然打着个赤脚在门前的屋坪上玩泥巴。我看得心肝都揪起来，这是我的女儿啊，我居然让我的女儿象个乞丐一样。

“二妞。”我将箱子扔到一旁，跑过去。

丫头看了我一眼，“你是妈妈。”她。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用水和着稀泥玩了。冷冷的风中，她一双手冻得通红的。粉红色的棉袄已经湿了半截了。

“外婆呢？你吃饭了吗？”我又问她。

“在哭，楼上哭。”四岁的女儿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漠，和别的孩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非把人打到大人上门告状为止。

我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去找外婆，妈妈给你买了很多好吃了，跟我去拿好不好？”

“好！”她扔了泥巴拽住我的衣角。

二楼向南的房间，我妈手臂吊着个绷带靠床头哼哼的直叫，另一张床上的爸爸背向着她，嘴里还在念叨，“是你自己逞强冲上去和她打，就慧婆婆那个体型，你打得过她。自己不长脑子，还哼哼什么。这都大半个下午了，猪食也还没煮，洁洁也不管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还骂我了，要不是你不争气，我能被打成这样吗？这还得亏你二哥在，不然我被人打死了你就高兴。”我妈常年骂我爸跟骂孙子似的。

“爸。”我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

“慧回来了。”我妈挣扎着从床头往地上站，见了我脸色马上是阴转大晴了，“你没吃饭吧。哎呀，我的祖宗哎，你又去玩泥水了，你这衣服我早上才给你换的……”

“行了，你们躺着，我自己随便弄点什么吃。”我对我妈那变脸功夫实在有些厌倦，拖着女儿往楼下走去。

随便煮零面条吃完，我先打羚话给河西那个赤脚医院让他来给我爸换草药加按摩，我妈的手主要就是等着拆板，她嫌在医院住着贵，硬是跑回了家哼哼。又忙着给二妞洗完澡换了衣服，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把几件厚衣服放进脱水机脱完水晾起，我惦记着温澜在年前要回来一趟这事，就想着赶紧去瞧瞧我奶。

出门时，我妈问我去哪里？我去看我奶。她嘴一翘，来了句，有什么好看，睡着新棉被呢？我给我奶买了新棉被，她很耿耿于怀。

跨进高高的石门，感觉这门跟个风口似的，冷风聚成团的往里灌。我牵着二妞手，她突然停下脚步，“妈妈，太奶奶死了。”

我被女儿这句童言惊得一巴掌扇到她头上，“谁教你这么话的？太没教养了。”

阴森森的月光下，女儿骨碌着两只眼睛瞪着我，几乎跟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井前，我奶的房门虚掩着。我放开了女儿的手，“二妞，你在这站着等妈妈。”

推开门进去，我摸索着开了墙上的灯，昏黄的灯下，奶躺在被窝里蜷成一团。

“奶，我是慧。”我走到床前，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并没有象以往一样悉悉索索的爬起来，这个点，怎么睡得这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