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孩子,是不是你的?(万更)(2/2)
她曾一战成名,这些时日在擂台上的表现也有目共睹,以一传三,那几个恶霸一看到是云三小姐的脸面,便也不敢纠缠,连道几声再也不敢欺负人,便仓皇转身,鼠窜而逃。
跳下高处,快速挤入人群,在他即将遭到踩踏悲剧时,将他救了出来,拉离了人群。
“你没事吧?”
云澜走上前,扶起那浑身是血的少年,慢慢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少年不答话,勾着头,那条黑猫,不知是被打晕还是已睡着,闭着眸,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
………………
抱着黑猫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面目秀气,衣着褴褛,或许他可能与云歌同龄,但很明显,他的脸上有一种执着和稚气,一种望人时畏惧却又无比倔强的稚气,那一双有着凤形的眉眼,虽不是特别大,却泾渭分明,极其亮眼,深沉的色度与他的年龄有着绝不符合的诱人与黝黑。
“你也是来参加桃花节的吗?”见他好像很怕自己,又抗拒陌生人,云澜缓了缓声音,温柔道,“你等我一下。”
说罢,又转身,去了方才那小贩的位置,买了一枝绑着素色缎子的桃花结,这才转身,回到那胡同角落。
少年还在,只是由站着变为了坐着,他倚靠在墙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只窝在他怀中沉睡的黑猫,表情十分温柔,像是早已忘却了方才的一切伤痛与恐惧,沉浸在独自的世界之中。
云澜走近的时候,他立即警觉,眼神一厉,望向她,抱着黑猫退了几步,神色紧张而局促。
“如果你想投鼎的话,桃花娘娘,还没走。”云澜不再上前,弯腰,放下了那枝桃花结,语气平静道,“我叫云澜,家住将军府别苑,如果来日那些人还想欺负你的话,或是你有危险,随时可以去寻我。”
说着,放下了桃枝,云澜没再久留,看了一眼那毛发光色都极为漂亮黝沉的黑猫,转身,离开了。
灯火还在继续。
人群还在喧嚣。
云澜离开后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一直勾着头的少年,懵的抬头,抚摸黑猫毛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似在犹豫,最后,终于起身,拿起那丢落在地的桃花结,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很珍惜的放在了怀里,面色微赧。
我叫云澜。
“云,澜……”他慢慢的,回忆着她的话语,轻轻的唤,“云……澜……”
家住在将军府别苑。
或是你有危险,随时可以去别苑寻我……
“危,险……”少年还在慢慢的唤,“……云……澜……”
一遍,又一遍。
而正在此时,他怀中的黑猫,忽然苏醒,陡的站起,警戒的抖耸起毛发,朝四处寻望一圈后,抬头凌然,四肢踩于他肩头之上,朝天一声猫唤,长调诡谲,趁着它眸中猩色绿光,竟无比令人悚然觳惧。
与此同时!
少年猛的抬头,月色昭然,他脸色忽变,竟瞬间没了方才的惧怕与稚难而言,身姿快如鬼魅,闪入夜中,那表情,全是一股令人畏惧的嗜血与诡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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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少年,云澜朝着人群喧嚣之外的方向,一路行走,直至,走到那一处竹林,月色清明之处,她立定脚步,回头,明亮的目光有些深沉,唤,“出来吧。”
身后,风轻簌簌,叶声沙沙,竹叶招摇间,斜影微绰,走出了脸色苍白,身着青衣的男人。
“澜儿”,他唤,语句沉重,“你终于,愿见我了……”
这样的声音,强装的亲昵,在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人,云澜顿了顿眉眼,回头,朝他道,“西连瑾,从刚才在桥上,你就一路跟踪我至今,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你我早已宣布各走各的,你到底,还有何贵干?”
话语,将界限划的很清楚。
不是有恩怨,也不是谁不见谁,而是你一厢情愿,执意跟踪而换来的结果!
西连瑾怔然沉默,说不出话来。
云澜见此,拔脚就走。
却在脚步刚抬时,听得身后幽幽道,欲走了,“从前的桃花节,都是你陪我过的。”
她顿,脚步停。
“桃赠知心人,花结永同心,这是第一年,你赠我的花结之词”,他慢慢而语,轻步上前,“你知道,我喜竹叶青,所以每次入府找我,都会带竹酿前来找我,说兰羞荐俎,竹酒澄芳,只有这酒,最适合我……”
他已走到她身后,落定了脚步,只在云澜欲回头时,慢慢问,“上次,你来,我欣喜若狂,却必须掩饰,于是,舍了嫣然,舍了楚相,以病痛为由,出了王府,后来,我舍开嫣然,其实,并没有去太医府中救治,而是来这竹林等你整整*……我以为,你会来,也会如从前一样,带一瓶青翠的竹叶青,伴我长语,解我相思……可是……你没有。”
他话落时,云澜已转回首,看向他,目光免不得有些惊讶。
她并不知道,原来上次自己夜潜瑾王府,西连瑾是知晓的,更不清楚,那*,他为自己出府,在此候等*……
“澜儿,三日后,我将大婚了。”他抬眼,看着她,静静道,“娶的,是楚嫣然,得权得势楚相最chong之幼女,楚嫣然……”
心底未动,身体却禁不住微微颤抖,连胃中腹中都如吞了黄连,无端酸楚,云澜知道,这又是这幅身体,对这个曾经最爱男人所残留的情绪感应,她蠕动了下嘴角,克制了须臾,最后吐字道,“恭喜……二王爷……得偿所愿。”
“不,这并不是我所愿。”
西连瑾转过身去,遥望明月,轻道,“幼时,我愿得母亲自由,得父皇chong爱,少年时,我愿得心中所好,得天下赏识,后来,我愿该我所得,身份之权……我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所愿,现在,我才知,是我的身份,和我的地位所愿,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愿得的,只是一个人,一个,庇护我,眷待我,一直守着我,愿留在我身边的人……”
他的目光投向她,云澜却冷笑打断,“那么楚嫣然,正是对王爷来说的不二人选。”
“澜儿……”他目光痛楚而忧愁,“难道……本王真的连一次悔过的机会……都没有么?”
悔过?
好……
“明天,你悔婚。”她道,“昭告天下,为了将军府云澜,以示真心,休了楚嫣然。”
他顿时如罹大难,脸色惨白,面对着她,“何必,要我做出如此牺牲抉择……就算不是我真正所愿,但走到这一步,我怎能放弃……我不能放弃啊澜儿……”
“我知道。”云澜接,笑,那一笑,竟比天上的月色还要美丽几分,“我也从没想过要你答应,刚才的话,只是让你西连瑾认清,你所谓的真心,太廉价!”
西连瑾的脸色更加难看,痛苦而局促,着急的解释着,“本王,从未与她付出真心,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若你真的要,我自然可以答应,但,要等,要等到……我真正获得一些信任,得到一些东西,等我真的不需要她楚家的一切东西……”
“好了,那是你和楚嫣然的事,和我无关。时光宝贵,我云澜过去已经浪费在你身上太多年,你的额度,早已用完了。”
云澜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不愿再听,“既然这次你跟来了,那么就不必再劳烦我跑一趟了,现在,说说我们从前的事,我有话,想要问你。”
“是问那孩子的事吧……”西连瑾忽道。
云澜微顿,抬眸看他,“五年前,发生过什么,我的孩子,和你有没有干系,是不是你的?”
“或许……”他停顿,“有。”
云澜身子猛震,“你是说,五年前,我和你……”
“也许,没有。”西连瑾又言,抬头,“我不能肯定,因为,在过去十几年的日子里,我曾得过很严重的昏症。”
“昏症?”云澜皱眉。
“嗯,所谓昏症,便为时常意识不醒,夜晚犯症,会突然变成另一人,会有时做出令人不解的举动,但我,却一无所知,有时清晨醒来,浑身伤痕与疲惫,也是正常,自己更也不记得夜里曾做过什么,甚至有一次,差点杀了那时父皇最chong爱的一个妃子……这也是,除了我冷宫之妃的母亲外,父皇自小便不喜我,将我赶出皇宫勒令不得随意进出的缘由。五年前那一年,是我昏症尤为严重的一年,那时府里没有下人,你心中担忧,常常夜间潜入,陪我至天明,虽然,我并无过多印象,但确认,那一年,你最多的时光,都是在陪我。”
“为什么从未听这西璃人提过你有昏症这一说?”
“皇家丑事,不可外扬。”西连瑾冷笑,清楚道,“你知道,这症状,后来得解,是什么吗?原是胎里便中蛊毒,剧烈蛊毒!这都是那皇宫里,我母亲与后宫妃子们的争斗之果,令我尝了十几年苦涩的果……若不是,五年前我走访南疆,被巫蛊高人察觉,恐怕,到现在,父皇还不肯令我进宫一步……又怎会愿将此事大肆宣扬?”
云澜抿了抿春,没说话。
西连瑾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道,“五年前,蛊毒昏症剧犯,是最痛苦和最难熬的一年,那年,你常常陪我,照料至晨明,所以,我并不能确定,那时候,我们究竟有没有……而且,那一年,你曾多次向我表迹心意,言想要献身于我……但,都被我婉拒,因为,我曾清楚的告诉你,没有给你足够把握和未来时,我不能碰你。但是,我可以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的意思是说……”云澜沉吟,“那时,五年前的我,也许,宁愿傻到在你无清明神智的时候,选择献身,就算不为人知,也要留在你身边?”
他没有点头,却也未回答。
云澜没接话,心中却清楚———按照现在身体内云澜对西连瑾所残留的感情与反应,和从前的云澜的性子而言,这种事,完全有可能发生,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可能性。
“那么,练锁呢?”她又问,“你我六岁而识,那么这一直被我珍待的练锁,是你送给我的吗?”
“那……原不是你自幼便贴身随带的东西么?”西连瑾奇怪,面露疑惑,“我初见你时,你脖中便带其金锁,我并不知其作用,直到后来你十岁那年,我目睹你被封锁的练气解封,才知此锁非俗物,你也原来是人中天才。我一直以为,那本就是你的东西,是为了掩饰其练气才……”
“你说,你目睹过我练气解封?”云澜目色一变,打断他低问,“给我解封练气金锁的人,你可曾见过,是谁?”
找到这个人,就找到了源头,这人,是她需要调查的重中之重!
“……那时,我亦年幼,记忆,并不清晰,并且,是在蛊毒犯症最后一刻的黎明时期所见,尽管有所印象……”沉默了半晌,西连瑾言,“但意识半昏半醒,并不能非常榷肯的告诉你……那人是谁!”
挑起的线索,又是沉落,云澜面有挫败。
“但是……”西连瑾话锋一转,“如果找到那位为我治疗昏症的南疆巫蛊师,也许,他能帮我回忆起一些东西。”
“是么?”云澜抬眸望他,面露怀疑。
“是的。”西连瑾点头,话语肯定,“当初治疗时,他问我要不要保留那些犯蛊之夜曾做下的事和记忆,都被我拒绝了……因为,那些夜里所做的事,也许很残暴,更不是我所喜。”
说罢,他盯着她道,“如果你需要,或许,我可以帮你。”
云澜并没有答话。
西连瑾又道,“关于你的练气,我所知的,便是,你练气一共被封三次。第一次,应是在六岁,那时我刚识得你,对你并不在意,也是后来八岁时,你练气第一次解封,告知我什么都可以帮我,我才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练气天才,对你刮目相看,开始接近你。第二次,是你十岁,那一次,你近十天没来寻我,出现时,面色十分虚弱,并且,遗忘了十五天前就跟我约定好的璃京巍山之游的约定,这一次解封,也是在两年后,十二岁的时候,也是那次,我在犯蛊时,朦胧中见你解封,那时,你帮了我许多,为我做了很多事,一直到五年前你的那次悬崖消失,我才知,你的练气,已是第三次被封了……这一次,你便是消失了五年,回时,几乎把那五年间的事,全忘了,无论我怎么问,你都是脑中一片空白!所以,那送你金锁,封锁你练气的人,不仅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很神秘……而你从前又天性懦弱,不喜招摇,所以,对关于练气和封锁的这些问题,你都是避而不谈,即使,是我问。”
他的话,句句回想在耳边,云澜看了他半晌,望见他眼底少见的那一分真诚,于是,道,“曾有*,我夜探藏珍塔,遇见了一个黑衣人,他撕走了关于这金锁古书的记载,也是那*,藏珍阁丢了不少的奇珍丹药,那黑衣人,是不是你?”
“是。”他直言不讳,毫不犹豫,“是我,我连夜潜入,也是想查探关于你那练气被封之事。但我并不曾撕走那练锁记载的古籍,因为我去的时候,它已失了那一页!”
“也就是说……”云澜沉语,“你一早,就开始要帮我了?”
西连瑾想了想,决定如实答,“不,我只是对失去你,不甘,我发现我失去的不仅是你的诚心和一段感情,我失去的,还是一个最有力的的左膀右臂,我不甘,我至今,都无法适应,陪了我近十四年的女人,现在,却要与我斩断一切关系!所以,我在想,你性情大变,是不是与你练气被封有关,于是,我想去查,那关于练气金锁解封的方法……我想也许……我帮你解了封……就能……换回从前的你……”
“此时,非彼刻”,云澜静,慢慢答。
西连瑾失笑,“果然,天上明月依在,地上物是人非,你心中早已无我了,是不是?”
云澜不答,只是在心中思考,如果撕下那古籍的人,另有其人,而那人,看来仍然一直掌握着她的动向,存在于她身边……
谜题如纱,层层揭开,才有趣味。
一切,还需要查。
云澜不再说话,转头,欲走,却被西连瑾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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