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洞房花烛(1/2)
虞非清浅笑着看着郁博简,俊美的眉眼中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期盼和激动。
“唉,终究还是到时间了。”郁博简叹了口气,就算再舍不得女儿出嫁,可女婿都来迎了,总不能不让女儿不出来吧。
摇摇头,他转过身看着郁嘉澜,声音低沉,“去将你妹妹背出来吧。”
大虞王朝成亲风俗,要由哥哥将妹妹背出来,直接放进花轿,之后新娘再由新郎从花轿上抱下来,期间脚不能沾地,不能碰泥土。
郁嘉澜清脆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跑到了倾鸾苑,径直进了内室。
然而刚看到郁锦鸾,他便惊的站在那里无法言语。
这美若天仙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真的是那个会流着鼻涕喊他哥哥的小女孩吗?什么时候,鸾儿已经美得这般令人无法直视了。
“小鸾儿,终于长大了。”他惊叹,昨天的小鸾儿虽然美,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稚嫩,妆容也是比较清淡,美虽美,却未达到今日这般令人惊艳的地步。
而今天的小鸾儿,一袭红衣,配上妖冶的浓妆,整个人美得仿佛画里走出的仙子,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梭取了所有人的眼神。
“哥。”被郁嘉澜这一声轻叹羞红了脸颊,郁锦鸾不依的撅嘴瞪了她一眼,殊不知这样娇嗔可爱的表情,让她的美更上一层,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说的便是我妹妹这样啊。”郁嘉澜大声赞着郁锦鸾,声音中是满满的自豪,还有骄傲。
郁锦鸾低头无奈的笑,旁边的丫鬟小声的提醒她快到吉时了,便不得不打断哥哥的感慨,“再不走,可就误了吉时了啊哥哥。”
“啊,我差点给忘了。来,小鸾儿,哥哥背你。”郁锦鸾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今儿是自己妹妹大喜的日子,以及老爹吩咐自己的任务。便忙不迭的转过身,将浑厚的背部留给郁锦鸾。
穿着精致的红底金丝线绣花喜鞋,又盖上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郁锦鸾轻轻地趴在兄长的悲伤,感受着他将自己托起的力道,思绪忽然间就回到了小时候,兄长背着自己玩闹的场景。
眼眶微红,郁锦鸾吸了一下鼻子。
如今这一背,怕是哥哥这一辈子最后背她了。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别人的媳,要注重规矩和男女大防。即便是亲兄妹,也再也不能亲密无间。
再想小时候兄妹之间的友爱和哥哥对她的宠溺和疼爱,郁锦鸾就忍不住湿了眼眶。
哥哥是个好哥哥呢,永远会宠着妹妹,永远会为了妹妹出头,永远把妹妹当做最关心的人。
有兄如此,还复何求?
一路郁嘉澜这样背着郁锦鸾,兄妹二人却都缄默无语,似乎都在回想小时候的点点。
但是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郁锦鸾还沉浸在小时候的记忆中,耳边便已经听见了那吹吹打打极为喜庆的声音。
再之后没多久,便到了大门口,郁锦鸾甚至都来不及和郁博简以及封水烟道个别,便被两个喜婆搀扶到了红色的板凳上面,而后踩着板凳,一步一回头的上了花轿。
进入花轿前,她最后一眼瞥到了虞非清。
英姿飒爽的男人,一身红色的喜服不同于他平日里偏爱的黑色和紫色,让他整个人祛除了那股阴沉冰冷的气息,显得热情了许多,也多了许多人情味。同时因为颜色的缘故,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美的令人无法逼视。
这就是她的夫君,大虞王朝第一美男子,将第二美男子甩了十万八千里,她未来一生托付的良人,虞非清。
心内因为离开父母兄长而衍生的忐忑忽然就平复了,她唇畔微弯,一个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在那张娟秀绝美的小脸上,缓缓绽放。
花轿被抬起,吹吹打打的声音愈发热闹。郁博简扶着封水烟,远远的望着那逐渐走远的花轿,眼泪是满满的泪水。
“都怪我,因为昨晚不好意思,所以早上没敢去见女儿。之后一直忙碌嫁妆,竟然没来得及在她出嫁前跟她说几句话。”封水烟将头埋在郁博简的肩膀上,哭的泪两行。
昨晚那事儿之后,她因为羞怯,没敢去见女儿。后来又忙着给郁锦鸾添了三百台嫁妆,像陀螺一般转不停,没有歇着的时候。而今临行前看到女儿依依不舍的模样,她才醒悟过来,竟然忘记跟女儿说说心里话了。
“好了,这不怪你,要你教女儿那个,确实难为你了。”郁博简叹口气,自己娘子是有多容易害羞和羞怯他是知道的,能将那小本子给女儿,就已经不容易了,“所幸三天后鸾儿还能回门,侯府和七皇子府距离也不远,你们娘俩还会说上话的。”
封水烟哭哭啼啼,郁博简一直不停的柔声安慰,可苦煞了郁嘉澜。
但见他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并伴有不时的吼声,“你们走齐一点,前后不能超过一步的距离,不能近也不能远。你怎么回事,跟上队伍。你,往后一点,别凑那么近,显得难看。”
小厮们被这军中式呵斥心内为之一紧,皆个个缩着脖子谨慎的迈着步伐,抬着安乐侯嫡小姐的嫁妆,一溜整齐的往七皇子府进发。
原本因为那聘礼被惊到的人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只为看这安乐侯府嫡小姐的嫁妆,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七皇子府的聘礼。
但事实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从安乐侯府到七皇子府,十里红妆,步伐整齐,箱箱沉重,千两黄金,万两白银,百家店铺,千亩良田。真是羡煞所有女子。
此刻衍都城所有的百姓,都在讨论着这桩极为盛大的成亲,都在艳羡那个被万千宠爱包围的女子。
“人生若得到心爱的女子,才是最无憾的吧。”白氏酒楼雅间内,白蔚然站在窗边,微微叹气,左手摇晃着一瓶酒,面色却不起任何波澜。
像是在看一场普通的婚嫁,像是眼前走过的轿子里,坐着的,不是他最爱的人。
“哥,你别这样。”身后的女子心疼看着他,声音是满满的无奈,“可是人这一生,不能只喜欢一个人啊。”
白蔚然轻笑,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丝丝苦涩的味道,“若是让你离开成河,你舍得么。”
身后的女子立马哑然了,她怔怔的看着兄长的背影,却无法说话来反驳他。
没错,郁锦鸾之于白蔚然,就像成河之于白紫儿,是无法割舍掉的存在,是生命中的唯一,是这一辈子的挚爱。
“我,我无法离开成河。”白紫儿呐呐的摇着头,她无法想象成河如果离开她会怎样,也许她会死。
白蔚然轻笑出声,蓦然又转成大笑,朗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数盏茶后,当声音变为寂静,并且他再也看不到花轿的身影的时候,白蔚然突然跌坐在地上,俊朗的面容上流下两股泪痕。
你终究要嫁人了,若是没嫁人之前,我总是有那么片刻能肖想一下我们在一起的场景。可而今,我只能看着你在别人的怀里笑。然后,一如既往的守候你,做你永远的手下。
泪水无情的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有着繁复花纹的花朵,它的名字叫情殇。
花轿内,郁锦鸾微微闭眼,感受着不远处一个男子细微的呼吸声音,而后便是满满的心安。
情就是如此,哪怕并没有相见,只是知道他在身边,便可以有满满的心安。
约莫走了两三盏茶的时间,有喜婆喊着“落地。”
轿子便被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郁锦鸾睁开双眼,却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气息,一直如附骨之蛆便跟随着她。
确切的说是跟着花轿,但花轿内只坐着她,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那不善的气息,目标就是她。
神情微微戒备起来,郁锦鸾姣好的眉目上掠过几丝狠戾。
谁想在大婚的时候被打搅!普通人都会非常怒。更何况骨子里潜藏着血腥暴戾,有仇必报的郁锦鸾。
双手微微扣成弧状,她不想在新婚上见血,所以那人若是不出手还好,若是出手了,她必屠他九族。
这样想着,耳畔传来喜婆喜悦的声音,“请新郎官踢轿门。”
话音才落,轿门便被一双黑色的靴子踢开,而后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那清澈干净中透着无限温柔的声音,“娘子,下来了。”
她的心一颤,以后她就真的是他的娘子了呢。
想到这里,郁锦鸾不由得勾唇一笑,而后伸出细嫩的小手,搭上他修长的大手,五指相扣,情义浓厚。
才刚踏出轿门,脚还没踩到地上,郁锦鸾便被虞非清反手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人们哄笑的声音,郁锦鸾羞怯的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心里则有些诧异,那股不善的气息消失了。
“请新郎新娘跨火盆。”依旧是喜婆带着满满喜悦的声音,自皇子府门前传来。
虞非清抱着怀中如若无骨的小女子,压制心中的激荡,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从那半燃烧着的火盆垮了过去。
旁边的喜婆不停的念叨着“跨火盆祛邪气,新媳妇嫁进门,早生贵子……”
跨过火盆,便到了客人吃午席的时候。虞非清则一路将她抱回了新房,只因为拜堂是在天色将黑时进行的,如今才是正午,还未到时间。
才进得新房,郁锦鸾就使劲挣扎着,待他铁臂微松,她便从他怀中一跃而下。
“怎么了?娘子?”虞非清浅笑,眉眼弯弯,面容俊美。最后那两个字,被他用那干净到近乎空灵的声音拉长,竟有些魅惑的味道。
“谁是你娘子,还没有拜堂,你算不得我夫君。”有些恼怒与他方才的蓦然横抱,郁锦鸾低着头,在盖头里闷闷道。
虞非清抿嘴,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蓦然上前,用力的拥住她,哪怕她几度挣扎,也不放开手。
直到怀中的小女人已经略微安静了,他才轻轻地附在她的耳边,带着莲花香味道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耳边,带起一阵瘙痒,“脚不沾地,你就永远无法逃离。”
短短十二个字,却让她的眼里积蓄起满满的水泽,鼻子更是涌上一阵酸酸的感觉,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你说什么呢,谁会逃离啊。”
明明她一直很爱他的好不好,怎么逃离呢,她怎么舍得丢下他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虞非清弯下腰,将头蹭着她的脖子,感受她鬓间细碎的发摩擦在脸上的痛感,像是感受着她的真实程度,“再过不久,大虞王朝也许会有极大的动荡,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动荡?”郁锦鸾有些诧异的念道,蓦然,她有些醒悟,虞非清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若是他真的到时候表露了支持虞非轩,那么她肯定是别人要挟他的首选,所以她的安全,很重要很重要。
想到这,她不禁轻笑出声,有些啼笑皆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亏你还是我师父,真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拉,你忘了,我可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儿,怎可能那么轻易被别人抓到呢。”
“再说了,就算被抓到了,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累赘。”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念出声,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心里慢慢的念道。
“鸾儿你不知道,这世界能人比比皆是,只是通常不会出手罢了。但是夺位这种事情,难保不会有一两个老妖怪出山助哪位皇子。而你虽然功力不浅,但终究岁月不够,有待磨练。所以,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虞非清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神情郑重。
到现在,他真的不知道将她娶回来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不娶回来,或许安乐侯府将成为皇子们的跳板,她或许就会成为皇子们争夺的对象,若是景文帝一个圣旨赐婚下去,她成为了别人的妃。而娶回来,若是预算出现错误,她将面临被抓捕的危险,甚至连安乐侯府,都将陷入危险。
有些烦躁的摩挲着她的从盖头里漏出的一丝发梢,他浑身泛起了少见的烦躁。
郁锦鸾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微微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出现那种事情。”
少女略带稚嫩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柔柔的响起,却像带了无限的勇气,让他烦躁的心逐渐被安抚了下来。
他反过手,五指与她相扣,“鸾儿,我一定会护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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