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不要留我自己一个人,我害怕(1/2)
世人哪个不知道,【西岐】向来以毒术和幻术称霸天下。
素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西岐】女子生性妖娆魅惑,身|姿|体|态|婀|娜|多|姿、面容姣好夺魂摄魄。
而【西岐】的男子,便在此基础上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举手弹指间,艳绝人寰、祸国殃民。他们的美,不仅仅是那副倾国倾城的皮囊,更是那股从骨子深处衍生出来的媚极气质。
因此,【西岐】也是男风盛行之地。
所谓幻术,大抵是人心中有魔。
聪明狠毒的【西岐】人,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世人,终究还是逃不过金钱、女|色和权|力的诱|惑。于是,他们凭借自己绝佳的先天条件,抓住人心,然后任|性|恣|意的玩|弄人心,是他们的乐趣。
此所以,【西岐】幻术独步天下的原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另外,便是那残|忍又变|态的使毒手段。
因【西岐】位于重峦叠嶂的深山之处,多生长一些名贵的草药,自然而然,便也生长了一些带有剧毒的花花草草,【西岐】人善于用毒,尤其以【西岐】皇族钟离一族为最,或者见血封喉、或者挫骨扬灰、或者腐蚀消骨,对生命的杀伐决断只在那些人的一念之间。
【西岐】用毒手段的残|忍和变|态,流月是切切实实的见过的,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院子里那棵原本生机盎然的槐树在短短半盏茶不到的时间里,以肉眼能瞧得见的速度、迅速枯死。
这样诡谲的场面,饶是见惯了生生死死的流月,都忍不住愕然……那毒,霸道阴险至极。不消想,若是那剧毒沾染在人的身|上,该是何种惨不忍睹的状态。
早些年间,刘冲的长子刘益良也曾经带兵进入过【西岐】战场,结果却是不战而败。
刘益良心性定力不够,刚入【西岐】地界便被【西岐】女子的幻术所迷惑,走火入魔,还身受剧毒,差点儿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爷。
想起【西岐】人那歹毒阴险的手段,刘冲忍不住哆嗦的更加剧烈起来。他刘冲五十多岁的年级了,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眼下二儿子刘建钰已经被百里流月给打残了一条腿,恐怕此生再也无望为刘氏一族光宗耀祖,要是大儿子刘益良这次去了【西岐】战场、遭遇什么不测的话,他们刘氏可果真就要完了!
思及此,刘冲猛地抬起头来,却见宗政翼依然笑的温润凉薄、唇弧勾勒上扬没有一丝瑕疵,只是,触及那精致宛若水墨画的清浅眼涡时,刘冲忍不住心神俱是一颤。
为何,为何……
明明淡薄温良似水的九皇子殿下,浑身优雅中却潜藏着浓郁的杀伐之气。
右眼皮快速跳动了两下,刘冲心中猛地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似是预知到了什么,再抬眼去看宗政翼,发现那双温润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的危险之意早已经被湮灭的滴水不露。
刘冲正暗自心惊之际,却又听见殿堂之上、宗政天琮威严的声音传过来,“刘大人对九皇子的提议有何看法?既然刘爱卿始终认为百里丞相家那三丫头不能任踏西将军这一职,那么、就让刘益良去吧!”
心里“咯噔”一声,刘冲额上冷汗越来越甚。寻思了一会儿,只得深深的俯下身|子去,恭顺无比的叩首道:“皇上,犬子益良大病初愈,恐怕难以当此大任。”
“老臣思来想去,觉得、觉得百里三小姐说不定真的可以胜任‘踏西将军’这一职,俗话说‘虎父无犬子’,那么自然也有“虎兄无犬妹”这一说,都是百里一族的人,既然百里三小姐的哥哥百里流宸是当今名镇四海八方的镇南将军,做妹妹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所以,老臣认为、让百里三小姐征战【西岐】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落,鸦雀无声的朝堂上、更是平添几分诡谲,众人面面相觑。
宗政天琮哼笑一声,拂袖离开龙椅,站在九阶白玉大理石的殿堂之上俯视着一众心思各异的文武百官们,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的道:“朕,御封百里丞相之三女百里流月为‘踏西将军’,手持龙虎令符,统领一甲御林军,择日率兵攻打【西岐】!”
于是,当日早朝之后,诞生了【天理王朝】乃至是整个天下、有史以来第一个身居要位的女|官|员,还是手握重重兵权、圣上亲自御封的女将军,如此一来,“百里流月”这个名字彻底响彻了整片华夏大陆。
◎◎◎◎◎◎
彼时彼刻,流月正舒适慵懒的半躺在白玉石榻上,听完了如玉添油加醋又极其绘声绘色的一番描述后,伸了一个懒腰,随手从旁边石桌上端起一只白玉骨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戏谑的笑道:“如玉,你有没有发现、你口才顺溜的比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还要技高一筹了!”
“……三小姐-_-|||!”如玉额上三根黑线滑下,白嫩嫩的小手摸着自己额角处那块越来越红肿的包状物,龇了龇牙,气咻咻的道:“小姐,你就等着被【西岐】太子殿下钟离魅的那只大毒蝎子给蜇死吧!”
撂下一番狠话,如玉扭着小屁股愤愤的离开了【漓院】。流月好笑的看着那小丫头渐渐拉长而后又倏尔缩短不见的身影,唇角微勾,摇了摇头。
不经意的一瞥眼间,却见她身旁,正在不厌其烦的剥着荔枝皮的垂怜突然僵住了动作,满身卑微和乞怜的姿态,他垂眉沉默、良久之后才用那种很小很小的声音闷声问道:“三小姐,真的要去【西岐】吗?”
“难不成还有假的?”流月不以为意的笑笑,随手从冰水里捞了一个荔枝,自己慢条斯理的剥起皮来,又道:“君心难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明明是那般敬畏的话语,可是从流月嘴里说出来,却带了明显的嘲讽和玩味儿之意。
身形僵硬,垂怜俊美的脸几乎要埋进他面前那盆冰水里去了,声音更是细微的几乎要听不见,“三小姐,可以不去吗?”
“恩?”
“世人相传,【西岐】的太子殿下钟离魅姿容端丽、艳绝倾城,天生了一副摄魂夺魄的妖冶面容,凡是见过他的女子,都被他那副绝美的面容所吸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可还是要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三小姐,若是你见了那钟离魅的真容,会不会也喜欢上他?”
垂怜紧咬下唇,苍白的唇瓣上褪起了一层泛白的皮,没有半分血色。
流月终是不忍心,低低的轻叹了一口气后,抬手将垂怜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问道:“垂怜,你见过钟离魅的真身吗?”
垂怜微楞,有些不解的看了流月一眼,触及流月凤眸中那抹毫无波澜的清浅,慌乱的摇了摇头,“没、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听说【西岐】太子魅殿下相貌极美极艳,性格却是极其的残忍和阴毒,加之幻术诡谲的炉火纯青程度,所以、有很多女子经不住诱|惑而思慕于他,但是最终下场都是……惨绝人寰。”
话落,垂怜偷偷的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看了流月一眼,不成想,却正好撞进流月噙了微微戏谑笑意的凤眸中。
一阵羞赧无措,垂怜涨红了白希绝美的脸。
流月心里温暖,原来、他只是担心她也会被钟离魅的相貌和幻术所迷惑而万劫不复么!
思及此,唇边的笑容已然明艳了好几分,流月道:“本小姐连容倾那种艳绝人寰的人神共愤的脸都不当在眼里,那个什么钟离魅又何足挂齿?!”
闻言,垂怜沉默下来,半晌未言语,只是隐在宽大的白色拢袖下的手指、倏然捏紧,白希的手背上,青筋bao起一片,狰狞而可怖。
——容倾!容倾!!容倾!!!
吃完了荔枝,流月闲散的在白玉石榻上翻了个身,从侧里角度、垂怜微微垂落下来的睫毛纤长而浓密,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白希的几乎透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蛊|惑感。
心头一动,流月生平第一次竟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小手就伸了过去,轻轻摸了摸垂怜那漂亮的羽睫尾端。
垂怜愕然抬头,“三小姐,你这是在……调|戏垂怜么?”
“……= =、”唇角剧烈的抽动了一下,流月坚决否定,“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调|戏你!”
如果流月没有听错的话,垂怜接下来的话竟是——“三小姐,我很开心!”
看着垂怜那羞答答却又遮掩不住喜悦的脸,流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垂、垂怜,你别误会,我对你不是那种意思,我就是一时没忍住所以、所以才……轻|薄了你。”
话落到最后,流月的嗓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因为、因为垂怜他竟然哭了(⊙o⊙)…?!!!
他哭的很伤心的样子,一落泪、原本就柔弱苍白的脸色顿时更是透明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似乎轻轻戳一下就会将眼前这个极美的男子给戳的灰飞烟灭似的,他缓缓抬起眼皮,用那两只红肿成桃核儿的眸子看着流月,啜泣着问道:“三小姐为什么会没忍住?”
“……-_-|||”流月面色微僵,把脸侧向一边、摸着鼻子尴尬的干笑,“就是突然之间觉得你长的还不错。”
瞬间,垂怜的表情便复杂起来,但是那双泪雾迷离的细长美眸却是越发的红肿起来,“三小姐,世人皆传【西岐】太子魅殿下姿容端丽、妖冶无双,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女子能够逃脱得了他那绝美的外貌和幻术的控制,如今、三小姐只是对着姿|色如此平常的垂怜就失了神儿,到时,若是真的碰到了钟离魅,三小姐岂不是、岂不是……凶多吉少?!”
极美的眼眸猛然张大,似乎是透过虚空看到了什么可怖不堪的景象,垂怜掀翻了面前的冰水,扑过来抱住流月,柔弱的身|子、顺势将流月压在他身|下和白玉石chuang之间,暧|昧缱绻到了极致。
“三小姐,垂怜求你,不要再丢下垂怜一个人了,不要去【西岐】,不要去好不好?”垂怜的声音很悲伤、很落寞,叫流月忍不住心中一悲,脑中迷茫空白了半晌、几乎要答应了,这时,【漓院】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停住。
来人“嘎——”了一声之后,怔然哑口失声。
“三、三小姐……?”一个家丁模样儿打扮的中年男子,大张着嘴巴,显然是很惊愕的样子。
他、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家丁心中默默的淌过两行热泪。他们家三小姐明明才只有十三岁啊,只有十三岁的千金小姐居然荒|淫|无|道①至如此程度,白日宣淫②不说,作|风亦是如此大胆开放,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让那个小白脸亲她的脖子,还让那小白脸的手放在她xiong口上胡乱揉搓。
喉咙里“哽”了一声后,家丁华丽丽的仰面栽倒在地上。
流月掀起半边眼帘、懒懒的看了压覆在她身|上的垂怜一眼,表情里没有分毫被别人戳穿了“歼|情”的尴尬或者羞赧,反而,眼神儿清冷的有些诡异和阴冷,她似笑非笑的扫过垂怜的脸,凤眸眼角倏尔微微眯起,“垂怜,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三小姐……?”垂怜愣了愣,苍白起皮的唇瓣嗫嚅出三个几不可闻的字眼,稍稍疑惑的美眸触入流月那满是冷然和阴鸷的眼涡深处时,脸色顿时惨白成了一张透明的薄纸,几乎要魂飞魄散。
垂怜猛地起身,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无力、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手掌心接触地面时,擦掉了很大一块皮,血水登时就染透了他素白的拢袖袖口。
妖娆的血红之色、清冷的素白之色,强烈的颜色对比下,流月只觉得眼睛稍稍有些疼,下意识的就转过了脸去。
垂怜却以为,流月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心痛,就那样满天铺地般袭来,那样居心叵测、那样险恶不堪,将他整个人重重的包裹住,终至不见了天日,眼前都是一片虚空的漆黑之色。
“三小姐,你以为我是谁?”决计是悲伤、悲凉进了骨子里的声音,垂怜对着流月的侧脸苦笑,“既然三小姐不想再看见垂怜了,那么垂怜、便也不愿再如此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刀光剑影虚浮。
流月只发觉眼前一抹耀眼的鲜红飞扬闪过,转脸、愕然,垂怜他……竟然想要割腕自尽?!
“垂怜——!”眸色一紧、心中一惊,流月急忙跳下白玉石榻,扶起垂怜苍白虚弱的身|子,皱紧了眉梢,“垂怜,你做什么?”
垂怜凄惨惨的笑,纤长浓密的睫毛垂落半分,堪堪的渲染了这气氛的无比悲伤,他苦涩道:“三小姐怀疑垂怜、不愿再看见垂怜了,那么垂怜就只好了了三小姐的意,这也是垂怜唯一能为三小姐做的事情了……此生此世,垂怜再无遗憾!”
“三小姐,临死之前,我可以唤你一声‘月儿’吗?”他痴痴眷眷的看着流月的脸,眸子里的光彩渐渐隐匿,似是很艰难的抬起那只鲜血蔓延横流的手,轻轻摸了摸流月的脸。
直到流月郑重的点头,他才复又开心的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只是转眼间、眼帘垂下再度凄伤无比,“月儿,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为你去死,如今,我的心愿终是了了,月儿,你不要哭,最后,再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以那样痴缠的眼神儿看着流月,眸子里满是依依不舍的爱恋。
流月心头一痛,当即便俯下了身去。
他的唇微凉,预示着生命的气息正在渐渐消弱,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she尖,轻轻tian了tian流月的唇瓣,终于满足,然后笑着闭上了眼睛。
生离死别、参商永隔,纵然流月已经见惯了太多,可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垂怜!垂怜——!”神智稍稍有些混乱,流月双手抓着垂怜的肩膀猛地摇了好几下,却不见垂怜有半分的清醒。
恰逢此时,先前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倒在地上的家丁醒了过来,看见眼前这既血腥又荒|靡的一幕,两腿直打颤,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躺在流月怀里的垂怜,结结巴巴的道:“三、三小姐,这位公子都、都、都伤成这般了,您、您还是先不要亲了,先、先找个大夫给公子瞧、瞧一瞧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流月慌乱的抱起垂怜的身|子。虽然流月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却因为前世做国际刑警的原因,力气大的非同一般,加之、垂怜太过虚弱和苍白,竟然轻的几乎感觉不到了重量。
流月心中又是狠狠的难受了一下,抱着垂怜进了屋子。将垂怜安顿好之后,流月侧身,冲家丁道:“你,赶快去找全城最好的外伤大夫来,要是迟了半刻,你就陪同垂怜一起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被那阴鸷冰冷的没有半分温度、仿若是从十八层地狱回归的恶魔撒旦般的眼神儿一瞪,中年家丁吓得差点儿没跪倒在地上,心里又默默的淌过两行热泪后,转身疾跑出了【漓院】。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中年家丁带着三个大夫急匆匆的折回了【漓院】,只是,同时跟来的还有面色漆黑的百里桢霆、幸灾乐祸的二夫人刘氏、以及面无表情的大夫人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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