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光和现实，早晚，会剥落那些情深似海4（1/2）

何兮扭头看江南，他一脸平静。</p>

也对，来的是个漂亮的男教授，又不是漂亮的女教授，他有什么不平静的，他要跟那些小女生一样双眼放光，那才是问题。</p>

姜蓓也很平静，至少她的后脑勺是风平浪静。</p>

靳轩很随和的对大家笑笑，耐心的等待他们安静下来，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自己从天而降时别人所表现的亢奋。</p>

他微微一笑时，比春风还要柔和上十倍。</p>

大概过了三两分钟，女同学们都亢奋的差不多，教室慢慢安静下来，安静的过分，鸦雀无声。</p>

他抽出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刚劲的大字：靳轩。</p>

下面又写下一个私人邮箱。</p>

“这是我的名字和邮箱。”他身姿挺拔的站在讲桌旁边，视线由左至右的在阶梯教室里扫过，“陶琳老师因为身体问题不能上课，一直到本学期结束，大家最爱最爱最爱，爱到无法自拔的毛概，都是由我为大家代课。”</p>

有同学在下面插嘴，“天啊，还有人对毛概爱到无法自拔啊，谁这么变/态……”</p>

靳轩听到这句话，不置可否的笑笑，“我啊，以及每一个奋斗在哲学前线的老师和学者，简直变/态到无法自拔。”</p>

下面的学生一片哄笑，气氛似乎没有刚刚那么严谨到令人无法呼吸。</p>

他单手插进西裤口袋，状态很放松的继续对大家讲，“众所周知，这门功课就是专门放在大学里折磨学生的小妖精。”</p>

“它在你未来的生活里一定用不到，但是现在你却不能挂科，我知道很大一部分同学还是很爱这门课程，只有一小部分特殊分子，现在，我给你们一个理由爱上它，并愿意付出努力好好学习它。”</p>

他再次抓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道：挂科没有毕业证。</p>

“这个理由强大到无以复加，我给大家十秒钟深刻的体会一下。”</p>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何兮也跟着笑，她再次转头看向江南，他仍旧是一脸平静，面无表情。</p>

他走回讲桌前，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麦克线，捂住麦克低头轻咳两声，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意，“一个老师一个规矩，我有好消息告诉大家，我上课不点名，不喜欢听我讲课可以尽情逃课。”</p>

他笑笑，“不过我会清点人数，哪个班级人数不够，我就全班扣学分，上一届有全班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过的记录，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所以，我的课，靠你们自觉。”</p>

何兮撇撇嘴，这人，变相威胁人，还说的慈悲为怀。</p>

“下面我们开始上课，请没有课本的同学必须撤离教室，动作迅速，我只给一分钟时间。”</p>

原来靳教授是一名笑面虎，几秒之后，没有课本的同学开始陆续走出教室。</p>

何兮没有课本，她自觉的起身，刚要站起来，便被江南按住手腕，又让她坐下来，“你去哪？”</p>

“我在外面看看风景等你，这老师没书不让上课。”</p>

“那我跟你一起出去。”</p>

“哎哎哎！”何兮按住他，“你别冲动，万一班级缺你而给全班扣学分怎么办？”</p>

“扣吧，能怎么样。”</p>

何兮按着他的肩膀将他重重压回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p>

周围的躁动慢慢恢复平静，江南盯在何兮脸上的视线挪到她身后，何兮也跟着转身，然后，她看到了站在自己背后的靳轩。</p>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出现叮的一声，就像电梯门抵达相应楼层，所发出的报告声。</p>

“你是这个班的学生？”他淡然问道，不给她回答的时间，他继续自问自答，“你好像不是学生，而且还没有课本。”</p>

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钢笔，在她的桌角轻轻敲着。</p>

何兮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转头告诉江南，“我去外面等你吧。”</p>

江南立刻跟着她站起来，满眼的心疼和焦急，却被靳轩堵住去路，“法律系第一名，江南，你准备翘课？”</p>

何兮回头，狠狠瞪江南一眼，意思很明确：你别这么幼稚。</p>

江南憋着气坐下，何兮一个人走出教室。</p>

靳轩开始讲课，下课前十分钟，他从讲台下面拿出一叠卷子，“来两个同学把问卷传下去，我们做个随堂问卷，内容不多，大家速度看速度填，然后速度从最后一排传回来。”</p>

他话音刚落，姜蓓迅速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去他面前拿走那叠卷子，分散给第一排的同学们，让他们往后传。</p>

“教授，能不能借你的钢笔用一下，我没带笔。”姜蓓笑意盈盈的重新走回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笃定他会借给自己。</p>

靳轩关掉麦克，拿起桌上的钢笔别在自己衬衣口袋里，“和你的同学借一下，我的钢笔不写字，是私人物品。”</p>

姜蓓没说什么，转身走到江南身边的 位置坐下，就是刚刚何兮坐过的位置，江南带了两只笔，她拿起一只在问卷上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扭头对他说，“你看到没有，如果事实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为什么不肯借我一只笔呢？”</p>

江南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良久，说出三个字，“神经病。”</p>

问卷的内容很正经，只是提问的方式有些欢脱，同学们看的还算认真，他太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连题都没有耐心读下去的小孩。</p>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放在讲桌上看了看，握着电话走出公共大教室，在走廊里接电话。</p>

公共教室的右侧就是宽阔的走廊和楼梯，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没有闲人，空荡荡的，不知是哪扇窗户没有关上，这里冷风穿堂，格外寒凉。</p>

他挂断电话，转头时，看到楼梯上团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栏杆坐在台阶上，她在翻看一打粉色的票据，大概是进货单之类的东西。</p>

靳轩会站到她面前，完全在何兮的意料之外。</p>

顺着他笔直的长腿向上，她见到了靳轩那张温柔无尽的英俊容颜。</p>

“你是G大的学生吗？”他问。</p>

何兮站起来，拍拍屁股，站在一节台阶上也没能和他平视，“不是，旁听不行吗？”</p>

“江南是你的男朋友？”</p>

何兮没有直接回答，抿了一下唇，反问，“姜蓓是你女朋友？”</p>

靳轩挑挑眉，“不是。”</p>

“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别人说你们的关系的，我不是G大的学生，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我家江南也不会多嘴。”</p>

“害怕？”他不怒反笑，笑容温柔至极。</p>

何兮微微扬起下巴，坚定自己的态度。</p>

走廊里尽头有风吹过来，冷空气的入侵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他没有继续刚才那个问题，轻慢的交代着，“爱情固然重要，小孩也很重要。”</p>

“你想说我因为谈恋爱忽略我家小孩了？”</p>

“显而易见，你宁愿在这里吹冷风等男朋友也不愿意在家陪小孩。”</p>

“你懂个屁！”她不屑的瞪过去，“赶紧走开，别妨碍我吹风！”</p>

靳轩微微蹙眉，“你在对一名老师说脏话？”</p>

“显而易见，你自己乐意站在这里听我说脏话！”</p>

“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你也没有付工资给我，但是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我有责任有义务有权利有资格，被你尊重。”</p>

“我靠，我凭嘛尊重你，我爹我都不尊重！我小学没上过还真不知道人民教师是啥高冷的东西，您爱干啥干啥去，别当着我在这里欣赏风景好吗？”</p>

靳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皱的紧紧的。</p>

何兮把双手往羽绒服的口袋里一揣，继续扬着下巴，“你是惦记我啊还是惦记我们家小孩啊？好好的课你不上有时间跟我出来扯皮？您要懂得怜香惜玉您别把我赶出来啊？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纯良少年啊，还关心上我们家小孩了，又不是你儿子，你操哪门子心。”</p>

靳轩失声笑笑，“不知好歹的小……”</p>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看他的人嘴里能吐出什么牙。</p>

他说，“小豆芽。”</p>

我靠！谁谁谁！谁是豆芽！</p>

她准备跟这个莫名其妙的教授理论一番，靳轩没这个打算，在把她贬为一颗蔬菜之后，利落的转身，回到教室。</p>

个子小就是豆芽？豆芽招谁惹谁了，豆芽要知道自己能摊上她这倒霉命，豆芽一定会发誓下辈子坚决不做豆子！</p>

下课铃一响，江南第一个从教室里跑出来，“小兮，冷不冷？”</p>

“不冷。”她摇摇头，“这又不刮风下雨，冷什么。”</p>

“我去借一本书，一会你可以进来跟我一起上课了，这个教授经常有旁听生，就是必须有书本。”</p>

“我不听，我又听不懂，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p>

江南忽然就咧开嘴笑了，春/光明媚的样子，“我也是。”</p>

这是多朴实的情话，我就乐意跟你在一块。</p>

海誓山盟也不过是吹牛吹的大一些，现实里最好的爱情，不就是“在一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