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风流不羁,姬沐离(1/2)
前一刻还是兵器交融、混乱一片,可是只短短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湮灭下来,像是喉咙忽然被什么扼住。
水依画朝车窗外探去,在看到车外情景时,瞳孔骤然一缩。
好残忍的手段!
那些与士兵缠斗的黑衣人此刻已经变成了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一片,殷红的鲜血逐渐汇聚成河。
这方的护卫还举着刀,显然处于作战的状态,没有完全从作战模式中走出来,而他们此刻的眼中无不填满惊恐和畏惧。
除了那领头的三个黑衣人,其他无一幸免,而且死状凄惨。
队伍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三人脸上皆戴着一张做工精致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鼻头、唇和整个下巴。
最中间的男子穿着一身如雪白衣,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感。
若说温瑾轩儒雅柔和,如玉卓华,那么这个人虽然穿着白衣,却跟儒雅完全沾不上边,反而就像是从血池里长出来的一朵白莲,看似高洁实则满身血腥味儿。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刀,刀尖朝下,鲜血浸透了大部分刀身,此时正一滴滴往下落,发出嗒嗒的声音,在他脚边晕开一朵朵艳丽的梅花,雪白的衣袍之上不惹片朵,干净得让人连触摸一些都怕弄脏了那白色。
左侧的男子与之相比,身子稍显纤瘦,穿着一身青色束腰长袍,将他精悍有力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完美,而罩在他脸上的青色面具像是翡翠碧玉雕琢而成,比那白衣男子的面具要精致上许多。
青衣男子的手上把着一个小瓶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从瓶子里飘了出来,闻到这香味的黑衣人在临死之前纷纷色变,浑身抽搐,分明是中了毒的迹象。
至于这三人最右边的男子便显得有些清瘦了,他长着一头少见的火红色长发,众人本以为这人会穿一身火色袍子,外加火红色面具,但他像是刻意与谁避开似的,穿的是一身绛紫色长袍,戴一面绛紫色的面具,下巴分外柔和,嘴唇鲜红,给人一种十分妖艳的感觉。他环胸而立,似在旁观。
与温瑾轩和剑十一分别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在这三人出现的那一刻便已退回到一起,身形皆有些狼狈。
三人靠在一起,眼里是滔天的怒火。
“风云堂的人?”
中间的白衣男子目光冷淡地看向剩下的三人,语气不带一丝疑惑。
那吹哨子的为首黑衣人目带杀意地盯着他,“逍遥宫的三大护法,白虎、青龙,朱雀。我们风云堂与逍遥宫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多管闲事?”
“除了马车中的女人,你们想杀谁便杀谁,就是把在场所有人杀光了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可惜啊,你们这些手下都离那辆马车太近了,我们只好清理下垃圾。”白衣男子嘴角微不可及地牵了牵,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白虎,跟他们客气什么,赶紧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青衣男子催促道,然后又将手中的瓶子狠狠晃了晃。
“卑鄙小人,竟敢给我们下毒!”性格最为冲动的那个黑衣人怒骂一句,眼神恨不得将那青衣人千刀万剐。
“哟呵,敢情你们风云堂的人都是正人君子?”青衣男子像是听了什么旷世奇闻,嘲讽地笑了起来。
谁人不知风云堂的人专干收钱杀人的勾当,江湖之中没有比风云堂的人更无耻的了,这人还好意思说他卑鄙无耻。
那吹哨的黑衣人则淡定许多,紧盯着青衣男子手中的瓶子,“为何只有我们中毒,其他人都没事,青龙护法可否告知?”
青龙一听这话,乐了,慢悠悠地解释道:“这就要怪你们老堂主了,若非你们每人都吃了勾命丹,我又如何配置出如何适合你们的毒药?这香味只有与你们体内的勾命丹融合,才会发产生效用。”
三个黑衣人一听这话,脸色齐齐一变。食用勾命丹一事,是他们风云堂内部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他逍遥宫的人也知道!
几人的身份觉不容许他们放下目标逃跑,可是没有一点儿胜算的时候,强拼打的人才是白痴。
所以下一刻便有烟雾弹从黑衣人手中扔了出来,等到烟雾散去,三人已经消失不见。
绛紫色男子正要去追,白虎一抬手,冷笑道:“朱雀,不必追了,今日的任务只是保护马车中的女人,其他的别管。”
“就这么放他们三人走?好歹也是杀手榜上的人。”朱雀的语气颇为惋惜。
“杀手榜上的人,十个也不及一个慕容七。”白虎淡淡道,目光没有丝毫怜悯地扫过地上的残肢断骸。
几人不缓不慢地从前方离开,经过温瑾轩时,温瑾轩连忙抱拳谢道,“多谢几位少侠出手相救。”
“少侠?”白虎语气狎昵地重复了一次,冰冷的目光扫过温瑾轩如玉俊朗的容颜时,闪过一道芒光,“温润如玉,墨玉公子,你好自为之。”
那一眼似随意掠过,又像是带了什么情绪,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等到温瑾轩还想细看时,那几人已经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逍遥宫,鬼煞血尊的三大护法?”温瑾轩低喃一句,回头看向被侍卫紧紧护在的马车,心里疑惑万千。
水依画跟逍遥宫的鬼煞血尊,两人之间究竟有何交情,竟能让他出动四大护法之中的三个前来保护她?
“温公子,这些尸体如何处理?”下属的问话打断了温瑾轩的思绪。
他淡淡地看了四周一眼,那些恍如置身地狱的景象也没能让他露出丝毫不适的表情。
“一把火烧了。”
话毕,人已翻身上马,带领队伍继续向前,只留下那个目瞪口呆的侍卫和几个伤员善后。
队伍按照原速前行,仿佛刚才那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他们丝毫。
“真是个冷血的温柔君子。”剑十一哼了一声,对温瑾轩的做法倒没有任何不适。这么些残肢断骸,能够被火化掉已经不错了,不过他很讨厌这人带着张温和的面具。
水依画白了一眼剑十一,刚才也不知是谁冲动得明知是激将法也要急着去送死。
将车帘子放了下来,水依画长嘘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眸子。方才她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尤其见到那几人脸上戴着的面具时,心里一种熟悉感涌了上来,顿时便有了个猜测。
那骚包妖孽便是这逍遥宫的宫主——鬼煞血尊!
难怪他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人敢去她的性命,敢情人家的来头这么大,一个名头就能压死人。
不过,我可没叫你帮我,所以这次不算我欠你人情,以后休想来找我讨要。水依画心道。
*
除了那次意外的插曲,这一路上竟是格外的顺风,连个路人都没瞅见。
离火羽国城门还剩三四里路的时候,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齐齐呆了一呆。
火羽国使臣柳渊曾在宴会上表示,炎啖王会铺上十里红毯来迎接他的王妃,没想到这根本不是戏言,而是真的!
眼前一片火红色上好绸缎铺就一条长长的道路,一直延伸到长城门之内的更深处,而道路两旁每隔一丈的距离便矗立着一位带刀士兵。一眼望过去,隐隐可见火羽国城门脚下站了一队人马。
“使臣和公主这边请。”站在这头的为首士兵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到两边。
众人走在这毯子上都不由放轻了动作,生怕将这上好的丝绸缎子给踩出个大窟窿。
温瑾轩看向城楼下等着的人马,柔和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看样子,来迎亲的人架势不小。总不会是火羽国国君和炎啖王亲自前来吧?如果是国君亲自前来,那么有**份,毕竟来的人只是自己的儿媳妇,如果是那个传说中喜爱男风、风流不羁的炎啖王姬沐离……这种可能性更小。
谁都知道,火羽国的炎啖王姬沐离不仅是出了名的喜好男风、有断袖之癖,更是极其讨厌女子。说是用十里红毯来迎接未来王妃,其实众人都心里有数,这不过是给此次联姻之事一个面子。
众人越行越近,骑兵在温瑾轩的指示下都下了马,两边排开,留出那辆宽大的马车。
两马并驾的大马看起来十分奢华,而外围都用红漆细细刷了一遍,大红的绸缎铺在马车顶上,看起来十分喜庆。
“温公子,几日未见,别来无恙。”
城下队伍里的柳渊见到这送嫁的礼官竟是墨玉公子温瑾轩,心中诧异的同时,连忙笑脸迎了过去。
“没想到是柳大人前来迎亲,柳大人这几日可安好?”温瑾轩朝他略一抱拳,淡笑问道。
柳渊听了他的前半句话,偷偷扫了一眼身后的车驾,朝他哈哈大笑了两声,“温公子,公主一路辛苦来到我火羽国,区区在下只是这次的迎亲礼官,来的自然还有别人。”
温瑾轩一怔,目光与他错开,看向了他身后的一辆豪华马车。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交接马车,里面空无一人。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柳渊撸了一把胡须,乐呵呵道:“既然要迎接王妃,来的自然是我们王爷。”
此话一出,同来的雪璃国骑兵都齐齐愣了一愣。
炎啖王的各种名声早已在四国之内传遍,有人说他酷爱男风,府中各色各样的美男无数,却没有一个美婢,有人说他容貌俊美无铸、天下无双,哪怕是东耀国以刚毅俊美的的鹰翼王、蓝腾国郎艳独绝的太子殿下闻人流、以及眼前这位雪璃国温和俊雅的墨玉公子都不及他十一,还有人传言他丰神俊朗、神似天神,可是手段极为狠厉毒辣,让人观之咋舌。
到底是传言太过,还是这人本身就是如此?这人近在眼前,就在那辆马车里。众人听了这样的消息如何不激动?!
某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绞在了那轿子的门帘上。周围静得只余起伏的呼吸声,急促快缓不一。
让人传得如此神乎的炎啖王,他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阵风刮过,那宝蓝色的车帘子被吹得掀起一角,隐隐露出了一位男子的轮廓,半边俊美的侧脸也在帘子翻动中一晃而过。风过之后,帘子又重重地落了下去,将里面的风景遮得密密实实,再也窥探不到一丝一毫。
“王爷,雪璃国的送嫁队伍到了,捧月公主就在对面的车驾里。”柳渊态度恭敬地禀告道。
里面的人闻声,似乎动了动身子。
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车帘子,等着一睹庐山真面目。
车内的人忽然轻笑起来,声音朗朗若翠竹相击,又似山间泉水生浪拍石,清越好听。
“柳渊,本王的王妃已经到了么?”沉沉悦耳的声音从那人口中轻吐而出,每一声都似把小锤子敲在众人的心扉之上,又瞬间被一股柔和的气息化为绕指柔。
“正是。”柳渊又高声回了句。
扫到周围之人的表情后,柳渊心里暗骂一声妖孽。不过,只有那些不懂事儿的傻子才会被这家伙的那张皮囊迷惑,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妖孽靠近不得,万万不能靠近,一不小心惹了这位爷,最后会被他整得渣滓都不剩!
听到回话的男子大声朗笑起来,“哈哈哈……王妃可让本王好等。”
话毕,一只美如瓷玉的手从车帘子探了出来。
众人惊叹于那只手的完美,光滑似玉、根根纤长有力,骨节分明。正以为那人会无比优雅地撩开帘子下车时,岂料那只好看的长手只将车帘子随意一撩,然后,里面的人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待众人扫到那人的面容时,不由倒吸一口气。
世上竟有这般俊美的男子!
那一张脸简直就是老天爷最完美的杰作,只看一眼目光便再也没法子移开,像是有什么魔力将你的视线狠狠扯住,拴在了那张脸上。
那是在一块在美玉上雕琢的脸,脸颊及下巴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不过分刚毅更没有女子的阴柔,纤薄的唇瓣透着淡淡的粉色,让人很容易想到这是个极为凉薄之人,可是那微微勾起的弧度却让人忘了他的薄情,被那风流多情的浅笑魅惑了视线。
挺翘的鼻梁如一截美玉,滑润细腻,而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包裹着一对幽暗深沉的眼睛,短短的对视间便仿佛一头栽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很难在拔出来。
此刻,那双暗黑的眸子似乎染了几分笑意,阳光映衬下,寒潭渐渐变暖,泛着细碎的粼粼波光。
一身水蓝色的宽袖袍子懒懒地挂在他身上,说是挂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那件质地不菲的袍子只被他简单地披在身上,然后腰间堆砌起一大片褶皱,最后只用一根宝蓝色衣带拴住。
胸前露出了一大半片凝白的肌肤,肌理分明,结实有力,让人很想伸手去抚摸,感受一下那紧绷滑腻的触感。
脚蹬黑色长靴,一头黑发挽了个男子垂髻,上插一根……雕花木簪子。
明明是一副痞子的不入流打扮,可偏偏被他穿出了几分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又显得风流不羁、恣意悠闲。
“本王的王妃就在那马车里?”姬沐离问,目光紧盯着几丈之外的那顶红花缀顶的马车,不等柳渊第三次回话,那人已经迈着步子朝那车驾一步步踱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众人凝神,随着他的步子转移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那抹璀璨无比又风流不羁的笑,心中竟狠狠一窒。
这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嫉妒,让女人追捧的!
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个断袖?!
姬沐离从温瑾轩身边走过时,特意将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稍许,睥了他一眼才又从容不迫地错开了他。
两相一比之下,胜负已分。
墨玉公子虽俊朗如玉,却远不及这人光耀夺目,那双眼似能勾魂夺魄,眨眼间便夺人呼吸。
温瑾轩看到这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警告,心中疑惑,微顿了顿,嘴角却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姬沐离么?的确耀目灼华,令人移不开眼。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不堪。
马车中的水依画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骚动。单是听到那人的声音,脑中就隐约勾勒出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形象。可是,当眼前的车帘子被一手掀起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象中描画出来的形象有多么寡淡。
“来吧,我的王妃。”那人低笑一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水依画瞄到他胸前露出的一大片胸膛,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皱,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了来人的手上。
姬沐离几乎是立马就将手心合拢,将她的手攥了进去。
“我的王妃,你可要抓好了。”
他朗朗一笑,眉宇间的笑意邪肆飞扬,然后在水依画还在品味他话中深意时,已经用一只胳膊抄起她的双腿窝儿,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软腰,整个人被他一下子打横抱起。
水依画惊呼一声,连忙环住他的脖子,心中思绪已经转了好几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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