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语惊魂（1/2）

就是现在！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我吃了一惊，令我吃惊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回答的突然，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并不是原本那人发出来的。

这声音竟来自另一人之口。

随即阴暗的岩洞中便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低沉而刺耳，令人作呕。

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刀锋穿透肌肉的声音。

我在狼窝中曾经无数次听到过这种声音，特别是在那一个个出刀的夜晚，我手中的无柄刃曾经无数次刺进那早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肆虐他的灵魂，让其永不超生。

我相信每一次当这种声音传来的时候，都伴随着可怕的死亡。

这一次呢？这一次死的是谁？

短暂的声响之后，岩洞中又恢复了以往沉静。

死一般的沉寂。

谁中刀了？他死了没有？出手的人又是谁？

这些问题随着厚重的黑暗一点点的向我涌来，压得我透不过气。我突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个食人的裂谷，吃人的山洞，无论是谁进到这里面来，都要死于非命。

短短的半天里，已经有三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了，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在呻吟，多少灵魂在哭泣。悲悯的上苍看不到这里，他的怜爱不存在于这片空间，在这里只有死亡，只存在杀戮。来到了这里，人就变成了嗜血的野兽，不是你吃掉别人，就要被别人吃掉。

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腹中之物，所以每个人都对周围的人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随时准备择人而食。

我自己呢？我究竟是一头食人的野兽，还是任人宰割的小受？

我不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这个可怕的岩洞很快就将吞没我，不只是我的**，还有我的灵魂。

我将在这个幽深的地底，永不超生。

“踏”的一声轻响，一个人出现在了我面前不远处的洞口，他的五官隐藏在黑暗当中，我只能看到他消瘦的身形，不急不缓的移动，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谁！”我听到自己颤抖着问。

没有回答，那道人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只是缓慢的前进着，带着拖沓的步伐。

“你究竟是谁！”我又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回答，那个人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回答我的问题，他一步拖着一步，跌跌撞撞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每一步迈出来都好像要摔倒一般，这简直不是一个人类，而更像是一副行尸走肉。

这是谁？究竟是人是鬼？

我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飞刀，死死的盯着那副向我移动过来的躯体，准备随时将手中的飞刀发射出去，刺进他身体最致命的的地方。

不管他是人是鬼，这一刀他都吃定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出手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并不是什么亲切的感觉，而是一种可怕的感觉。这感觉之所以熟悉，只不过是因为我曾经在某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日日夜夜沉浸在那种气息里。

那是种死亡的气息。

突然间，一种异样涌上我的心头，让我心中一寒。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眼前的人影根本就没有生命，那根本就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怎么会动？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眼前的那人已经来到了我身前不足五步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弓着背，我只能看到他佝偻的背影，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颤抖？他为什么要颤抖，应该感到害怕的是我呀。

我的疑惑更盛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我沉声问，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但我仍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个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总难免会干些傻事的。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了他的五官。

那竟然是一张死人的脸！

他的双眼翻白，无神的看着我，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的，让人看了背脊发麻，喉咙发干。

这个死掉的人居然是残，那个九群中以快见长的人，他竟然已经死了，难道一直以来跟踪我的就是这个死人，难道他真的是一个鬼魂？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有了眼球的双眼，完全无法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一个死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你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害怕的。

可我突然间就不感到害怕了，我只是开口说道“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只好让你也变成和他一样的死人了。”

我说话的对象当然不是残，死人听不懂活人的语言，我这话是说给人听的，那个人此刻就在残的身后。

只听哈哈一笑，一个人影从残的身后钻了出来，与此同时，残的身体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在他的后背心上赫然插这一柄飞刀，飞刀已经没柄而入夺走了他的生命。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对我出手的。”刺笑嘻嘻的对我说，他笑得实在不能算不愉快。

“哦？”

“你不但不能向我出手，还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这小子手里了。”

“你的意思是你帮了我？”

“至少结果是这样的。”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在跟着我？”

“我倒没这个闲心。”刺打了个哈欠“我只是藏在暗处，等着旁人自投罗网而已。”

“你为什么不等下去？”

“因为我听到了说话声。”

“说话声？”

“不错，正是说话声把我引来的。”

“你听到了什么？”

“好像在问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心底一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句话是我离开凛的时候他从身后向我吼的，当时我只认为是他身处绝望时气急败坏的叫喊，现在想来这也许也是他有意为之的。

他自己受了重伤，就算没人向他出手，想要在三天内完成任务已经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了，因此当他被我拒绝的时候，他实际上已经穷途末路。

但是他并不甘心，就算要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因此他才故意对着我大喊大叫，目的就是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别人来了他只要躺在地上装死就可以了，就算来人把他杀了那也没什么，反正他知道自己绝对活不长了，但是当来人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而我已经离开的时候，第一时间当然会想到那三个人都是我杀的，至少是我们彼此之间相互残杀致死的。他们三人都死得这么惨烈，我的情况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此时那人若想要杀掉筋疲力竭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所以那人多半会跟踪我的足迹而来。

“一听到声音你就来了。”

“我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呢？”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地上躺着三个人，更看到了你毫发无伤的离开。”说到这里刺的面色一凝，冷冷的说道“在狼窝的时候你看起来不堪一击，没想到到了这鬼门关里你却变成了真正的恶鬼，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藏得也实在够深。”

看来刺真的以为那三个人都是我杀的，难怪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向我出手，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干掉一个杀了三个人的怪物。

“你看到的当然不止我一个人。”

“没错，我还看到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跟在你的身后，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因此你也跟了上来。”

“我实在很想看看这个身法不错的家伙究竟想干点什么。”

“你跟了很远。”

“因为你跑了很远。”

“最后我停下来了。”

“可他并没有停，还是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发出那种古怪的声音装神弄鬼。”

“但你还是击中他了。”

“这都得对亏你的的协助。”

“我的协助？”我不懂。

“若不是你不停的和他说话，我又怎能确定他的位置。”

“没想到我只是开口说说话还能帮助自己，真是万幸。”

“实际上你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哦？”我又不懂了。

“你杀的那三个人没有一个比他弱，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故作镇定，现在刺还不向我出手的真正原因就是他一直以为凛他们三个人都是我杀的，因此忌惮我的实力，若是他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个打酱油的，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把酱油泼得我满脸都是。

只是那酱油并非黑如墨汁，而是鲜红如血。

“无论是谁在杀完三个人之后都难免有些累的，更何况他还说狠月和烟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我这样说实是欲擒故纵，越告诉刺我不行他就越不敢向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