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大难不死（1/2）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了那面陌生而熟悉的天花板。

医穴中的天花板，苍白而沉默。

每次当我看到那块天花板的的时候，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也许我该庆幸吧？至少我还活着。

不幸的是这只不过是下一次迈向死亡的开始，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至死方休。

这或许就是一个杀手的宿命，一次次的面对死亡，在覆灭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回不了头。

谁能体会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

活着只是为了再一次的走向死亡……

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了，是不是就能从这种可怕的没有尽头的宿命中解脱出来？

死亡，是我们这种人唯一的归宿吧？

“又没死呢……”我喃喃的说，心中满是苦涩。

“什么没死？”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我被天花板充满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烟满是笑意的眼睛。

她的双眸在苍白的天花板下，闪烁着迷蒙的光，好像最璀璨的星空，将我束缚，让我沉沦。

也许这双眼睛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吧。

“烟……”

“你什么都不要说，好好休息就是了。”烟的手轻轻的掩在我的嘴唇上，带来一丝微微的凉意，同时鼻息中充斥着淡淡的清香。

“嗯……”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身边的烟，默默的不说一句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就这样一直一直的到永远，那该多好啊。

久久的凝视着烟的笑脸，良久良久……

我不知道烟是什么时候走的，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二春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

“吃药。”第二春的声音和狼窝中大多数狼首一样，没有语音语调的变化，万古不变的平舌音。

但是这或许是我在狼窝中最愿意听到的几个声音之一了。

“那种甜甜的……”我条件反射。

“想都不要想。”第二春拿过一个装满各种小药片的杯子，里面大大小小药片五彩斑斓，至少有几十种之多。

“为什么……”我接过杯子。

第二春递过一个装水的杯子“甘露是用来恢复跌打损伤和肌肉创伤这样的内伤的，你身上的都是外伤。”

“外伤……”

“你自己没发现？”第二春看着我把全部的药片吞完，接过我手上的杯子。

“发现什么？”

第二春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要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伤势。

“我……”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晕倒前的景象，当时我正在沙漠中和韵搏斗，然后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攻击了一下，紧接着就落入了我身下的漩涡中，原本我也要被吸进去的，但是烟及时出现救了我……

“你身上的内伤很少。”第二春摸了摸我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脖子“当然脖子上的软组织损伤除外。”

“那么我怎么会……”

“你是说你怎么会晕过去？”第二春显得很不耐烦“你一直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什么……”我被完全搞糊涂了。

“你腰上的伤口几乎把你的肚子的剖开了，我翻开来看的时候，里面的肠子都溜出来了。还有你屁股上的伤口，全都撕裂开来，我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里面的沙子清出来。”第二春顿了顿“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难怪我一直是半侧着身子的，原来是屁股上和腰上都有伤，不能压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到棉被下的身体上冒出一阵冷汗。

“不过这也属于正常现象，或许你当时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所以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在此之后一般人会感到腹痛，恶心呕吐并且浑身无力，最后感觉力不从心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很多人打群架时被人家捅伤后依然作战勇猛就是这个原因，你能活下来真是万幸。”

我回想起自己在试炼中这段可怕的经历，和狠的生死相拼，莫名其妙的被万仞救起，最后还有韵的疯狂……

我努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身上，全是绷带，已经和脖子上没什么区别了，要是把脑袋和双腿再捆上，我就是标准的木乃伊了。

“你这样的情况要是受到感染，搞不好会全身溃烂，染上破伤风什么的。我这里来过几个受过重伤的人，最后都是因为感染走的……”

这时候我只希望第二春不要再说下去，一想到自己浑身溃烂的样子，我就感到胃里一阵抽搐。

还好，他真的就闭上了嘴，因为烟这个时候刚好又来看我了。

“感觉怎么样？”烟的微笑充斥着整个病房。

第二春似乎不适应烟的这种灿烂，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老往这里跑，是谁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