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永诀（2/2）

“你怎么来了。”谢吻很惊讶。

“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做了什么，”李子一步步走过来，艰难却坚定“你始终是我的朋友”他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眼中突然有了种热切的光。

“所以就算你做错了什么，还有我这个朋友替你扛着。”谢吻听着，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只可惜这件事太大，无论是谁，都扛不起。

“回去吧，你不该来这。”这是谢吻的真心话。

“可我还是来了，因为你在这，我的朋友。”这也是李子的真心话。

“真该早点认识你”谢吻轻声说“朋友。”

“也不算太晚，至少认识了。”李子走到谢吻面前。

“前面的两个人，把你们的手放到头后，我再说一次，把手放到头后！”喇叭声再一次响起。

“好，好……“李子站到谢吻面前，对不远处黑压压的枪口和枪口后面严阵以待的军警摆了摆手”我只是来说一句话，说完我就……“

呯！一声枪响！随后一嗓子吼起来”谁让你开枪的，混蛋！“

话音未落，李子就倒了下去，倒在了谢吻面前，他的身下马上蔓延开一汪鲜艳的涟漪。

谢吻跪倒在地，抱起李子小小的身体“真疼啊……”李子想说什么，喉咙却被血水堵住了。

“医生！这里需要一个医生！”谢吻抱着李子柔弱的身体，向着不远处的军警撕心裂肺的吼道。

“别过去”袖子上有袖标的军警拉住身边要往前的下属“小心他耍花招。”

“医生！”谢吻的吼声在夜色的狂风中回荡，充斥着这个不同寻常的晚上。

“你先双手扶在脑后趴在地上。”军警透过喇叭叫道“我们打个报告开个会讨论一下请医生来的可能性，再申请一些必要的经费……”。

“别要医生……”怀中的李子有气无力的说着“咱付不起那医药费……”

“举起手来，马上！”前方是军警的警告。

“你等等，医生马上来了，马上来了。”谢吻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其实……我来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李子的声音越来越弱“行吗……”

“我一定答应你！”

“我想……既然你要走了……能不能……帮我把大明的红包捎给他……”谢吻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砸个粉碎。

“他的婚礼我是去不成了，烦你帮我带个话……让他别忘了有我这么个兄弟……”说着李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包，塞到谢吻手中。谢吻把李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怀里，紧紧地。

“最后一次警告，双手抱在脑后卧倒在地，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你说……大明的媳妇儿……长啥样。”李子的眼神溃散开来，精神渐渐的恍惚了。

“一定很漂亮！”

“是啊……一定……贼水灵了……”李子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大明的婚礼上一杯接一杯的和大明拼酒，大明漂亮的媳妇儿就在旁边不停地劝他们少喝点……他又看见大明生了个大胖小子，胖小子脆生生的叫他干爹，他说干儿子乖，干爹亲一口，臭小子吐了个舌头就跑开了……一晃眼他还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老家的门墩子上，穿着暖和的羽绒服，一遍又一遍的唠叨着，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一个了……

“快了……娘……就快了……”终于，握着纸包的手，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李子的笑容，淡淡的，凝固在这个微凉的夏夜里。他的脸在强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圣洁。

“救人啊！”谢吻野兽般的吼叫终于也在夜风中渐渐远去，伴随着他怀中那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不见了。

这是第几次了？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怀中消逝，为什么这一次来得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痛苦？

亦如当年！

谢吻抬头凝望夜空，张开了嘴，想要大声嘶吼！

就在这时，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