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坦白（1/2）

早上九点多点，周晓语吃过早饭慢吞吞地到店里，李玉芬刚刚买菜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了，小言最喜欢睡懒觉了，有这种日子她不觉到中午是不会起来的。”

周晓语不在意地耸耸肩，“那是以前，现在她都嫁作人妇人，怎么可能还睡懒觉，再说她不是还要上班的吗？”

李玉芬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货架的周伟华，凑近周晓语小声地说：“你不要到外面乱说，你姐姐他们都从厂里辞职了，吴德勇跟着别人学摩托车修理，想以后自己开店，你姐姐因为婚前为吴德勇堕胎，伤了，打算这两天就到你奶奶那边的医院去治疗。”

周晓语只是点点头，对他们的事情她没兴趣，只是笑了笑，“放心，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随处去乱说呢！”

“乱说什么？”周伟华正好过来听到最后两个字，因而自然地接过话头，“小语，你今天起晚了哦！”

“没有，刚刚我在家那边已经慢跑了一会儿了，只是比平时稍晚一点。”周晓语说：“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这个时候起来了。”

一家人正聊着，门外进来两个男孩子，周伟华见他们一进来就四处打量，不像是来买东西，倒像是来找人，不由得碰了周晓语一下，用下巴往那里指了一下，用口型问她：“是吗？”

周晓语快速地扫了两人一眼，对周伟华微微点点头。

李玉芬一点也没注意这父女俩的动作，一边整理收银箱一边问周伟华：“昨天打电话要的货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送过来？”

“下午吧！”周伟华回答，“现在这种事情都是不毕急，那家食品批发商跟我们合作了那么久，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何况现在他们竞争也大，不好好做的话，他们也不好混。”一边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张家新兄弟两各拿了一瓶水走到收银台前付钱，李玉芬也没在意，头都不抬地扫进收银机，熟练地说：“六元钱！”

张家新递给她一张十元的，李玉芬顺口问：“有没有一元零钱？”

“没有！”张家新憋着笑说。

一旁的张明辉却等不及了，突然兴奋地指着周晓语对张家新说：“哥，你看，是晓语姐姐哎！”

李玉芬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这才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有点迟疑地问：“你是张明辉！你是张家新！”

“不是，阿姨，我是家新，他是小辉。”张家新满头黑线地看着李玉芬，眼角扫过周伟华，见他正偷偷的笑，而周晓语脸上则是一脸的惊讶，装得倒是挺像的，也罢，自己就配合她演好这场戏吧！

“家新，你也是放暑假回来吧，你爸妈身体好吗？”李玉芬客气地问，同时不忘看看周晓语的反应，见她一脸的惊讶，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张家新会出现在这里。

周伟华看到李玉芬这副表情，笑得肚子都疼了，可是要命的还是脸上不能露出太多的表情，真是憋死他了。这三个小家伙太坏了，居然可以做到那么若无其事。

“不是，我没读大学。”张家新爆出了一个冷门，“这些年我到国外去学飞机驾驶了，前几天才回来……”

“什么？飞机驾驶？你现在是飞行员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了不起啊张家新，我当初就知道你一定会有不凡的作为，这可比死读书强上不知多少倍呢。”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故意撇了周晓语一眼。

周晓语倒没觉得什么，反正她的这种话自己以前也听得多了，就当是噪音好了。

可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张明辉第一个忍不住地开口，“什么叫死读书，我现在也读大学了，你的意思是我在死读书，将来没一点儿用处？”

周伟华也不赞同地看着她，“小言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张家新也添了一句，“不好意思，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学的的确是飞行技术，但只是开飞机，叫飞机师，只有开火箭或航天飞机的人才叫飞行员，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别人的话倒还好，张家新这句温和有礼的话却把周晓言闹了个大戏脸，这不等于在说她没有常识吗？可是就这么离开又实在不甘心，于是厚着脸皮说：“这样啊，我倒闹了个大笑话。”

“那个开飞机好玩吗？”周晓言继续问：“你是在哪个国家学的开飞机，那个国家好玩吗？”

“听说你结婚了，还没恭喜你呢？”张家新皱着眉头不回答，反倒说：“这几天我还要在奶奶家住几天，我们也算是做过同学，有时间把你老公一起叫也来吃顿饭吧也算是我们哥俩跟他认识一下。”

“嗯好。”周晓言讪笑着应下，看到一旁张明辉正缠着她说话，于是便开口，“小语，高峰不是约你出去，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小心他等急了。”

“他跟我又没关系，约我做什么？”周晓语看了眼张家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周伟华听了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小言，你这胡说八道什么，那个高峰昨天又没来过家里，我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约了你妹妹，何况小语现在还要上学，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周晓言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小声地说：“真是不识好人心！”又一脸兴趣地转到张家新面前，“你在哪个国家学习的？”

“纽约。”张家新不得不回答，不过眼睛却看向周晓语，怎么办？

周晓语自是能领会他的意思，垂在下面的手扯了扯张明辉的衣角，张明辉看了她一眼，“晓语姐姐你在哪里上学？”

“**。”周晓语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只是知道他一定有他的深意，因而老实地回答。

“那么巧，我也在上海上学，不过不是交大，是复旦。”张明辉说：“我学的是法律，晓语姐姐，我奶奶一直在念叨你，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你去看看她吧！”

“是啊，小语，去看看张奶奶吧，以前她对你那么好，你应该去看看她的。”周伟华接口，“再过几天你又要回学校上学了，又没时间了，见了他们，记得帮我们问他们好。”

“好的。”周晓语点点头。

“可是……”周晓言刚想开口，周伟华就打断她：“小言你之前不是说明天就想到你奶奶那里去吗，自己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好？有没有跟你公公婆婆说过，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如果到外地去，一定要跟他们也打个招呼。”

周晓言眼睁睁地看着张家新三人消失，不甘地对李玉芬说：“妈，你看小语，她怎么这样？”

李玉芬并没有理她，看向周伟华，“你干嘛叫她去。”

“那有什么关系！”周伟华不得不配合张家新他们，“以前张家新有爷爷奶奶确实对小语不错，前一段时间一直没去看望他们已经是很失礼的事了，现在正好他们哥弟都回镇上了，又遇上了，不去看望他们说不过去。”

“可是高峰还在等着晓语呢？”周晓言还是不死心，“再说去看他们爷爷奶奶，我也可以啊！”

“还有你，小言，干嘛老是把高峰往小语身边推！”周伟华看着她说：“小语既然不喜欢就让她去，当初你找对象时我和你妈都没有强制过，你又何必去勉强小语？”

停了一下，没等周晓言开口，他又说：“何况现在小语还在念书，就算那个高峰是个好得不得了的人，可是他们一个在这边，一个在上海，你叫他们怎么处对象？”

“妈妈！”周晓言求助于李玉芬。

“你爸说得也有道理，小语的事你就别管了。”李玉芬说：“反正我跟她说过大学时不许她谈恋爱，她也这么做了，你就不要瞎掺和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既然明天就要到奶奶家去，该通知的人都要通知，不要让你公婆觉得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晓言跺跺脚不甘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周伟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积极！”

“她也是为小语好。”李玉芬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你想过没有，小语若在外边成家，我们做父母的总是会不放心的，不如让她嫁在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