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是我的女孩（2/2）

其实在和田欢做同桌之前，他和田欢有过两次实质性的接触。两次都是在餐厅。第一次在高一寒假和妈妈出来吃烧烤，为他们服务的就是田欢，那份她哀求老板很久才得来的工作。夏松望着田欢小兔子般跑来跑去，买单，签单，偶尔还去配菜，又是被烟熏的直咳嗽。夏松还没见过田欢的这一面，她只知道田欢是个很无厘头的女孩，接触不深，或者说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就是因为上次目睹了田欢在操场上直挺挺倒下去的壮烈场面。她觉得这个丫头真是朵奇葩。

第二次在学校的风味餐厅，不过这次田欢一辈子也忘不了。夏松点了份番茄鸡蛋炒面，不要鸡蛋。田欢也点了份番茄鸡蛋炒面，还特意叮嘱老板鸡蛋要大一点。田欢等了很久，期间有别人的青椒肉丝炒面，炸酱面，香锅拌面，每次老板吼一声哪位同学的什么面，夏松看到田欢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当时夏松在想，这个丫头是没吃晚饭吗，饿成这样。随后夏松听到了他的番茄鸡蛋炒面。夏松跑过去，看到田欢也跑过来。“这次是我的了吧”夏松手还没伸过去，面已经到了田欢手里。“同学，那是我的面”夏松努努嘴。“是我的番茄面”田欢竟然吃了一口证明主权完整。“还真是朵奇葩”夏松笑了笑很无奈的说道“田欢同学，我的面是没有鸡蛋的，你看看是不是没有煎蛋”田欢看了看果然没有“那还你”天换的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可你都吃过了”“那你吃下面那碗”田欢端着碗转身走了。她完全没注意到夏松完整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也忘记了她的鸡蛋还在夏松碗里。

然后然后就很巧合的做了同桌。以至于此后很长时间里田欢都在催促夏松请她吃面条，把那颗煎蛋还给她。“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才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田欢很好奇的把脑袋伸过去问夏松。“没有为什么啊，一个班的同学，知道名字不过分吧”田欢虽然不太喜欢夏松这种沉闷的学习方法，其实是她羡慕嫉妒为什么夏松可以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一整天，除了上洗手间，除了正常的卫生维护，这个家伙的屁股是长在板凳上的吗。一天田欢很不可思议的叉着腰站在夏松旁边盯着他看。看的夏松发毛。“你怎么了，早上吃错药了”“恩”“那就重吃一遍”“吃你妹”“起来活动一下，坐的时间太长会不会站起来后突然猝死啊”“首先我不会猝死，其次突然和猝死已经构成词语的重复使用，明白”“知道了，关心你一下而已”田欢悻悻的说。

确定喜欢上夏松实在两个月后。他们都换了新的同桌。天换的新同桌，一个学霸级别的男生，学习用功的程度让田欢感到毛骨悚然。不过他的成绩不过是前五而已，这是更让田欢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和学霸同桌经历两次小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田欢的分数给了学霸重击，即使每天早自习迟到半个小时，田欢的语文英语成绩还是把学霸摔得很远，每次看到学霸哥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竟然会莫名其妙的侧脸去看同组坐在他右面第四个的夏松。看他和新同桌讨论问题，看他认真的背单词，背文言文。田欢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早自习的时候唱歌，奇怪的是别人竟然听不到，她最喜欢陈奕迅的歌，除了那首很霸气的浮夸其它的歌她还唱得不错。又换新同桌了，也要升高三了。某个早自习，她竟然瞥见学霸的耳朵里塞着棉花团，怪不得听不到，原来他塞了棉花团，怪不得。

高三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最本分的时候，田欢发现自己有点小忧郁，因为夏松，应为上课时的频频回头，每次田欢都刻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却总有忍不住。偶尔在走道上遇到，办，能怎么办，我喜欢你，除了老班会和他玩命，估计连他优雅的妈妈也会拿着菜刀冲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放开我儿子，他是要去港大读书的。也对，田欢歪了脑袋想想，别的同学在教室后墙上写的都是我要上清华北大，夏松写的是他要读港大的生科系。

事实是田欢从未抱过这种幻想。尽管那晚夏松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跑到田欢通宵的网吧对她说我喜欢你，我抑制不住的想你。“什么”田欢只是惊愕的张着嘴，尽管这个场景她幻想过很久，当它真实发生的时候，田欢还是被吓到了，脑子一片空白。“随你说什么，是谁每天上课的时候偷看我，谁每天早上嘶声力竭的在那吼陈奕迅的歌，还有谁每天放学趴在我的位子上对着我的书说话，是你对吧”“你怎么全都知道”田欢游戏玩得正酣“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宿舍睡觉吗”田欢记得前几天夏松刚搬回宿舍。“那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不去睡觉，你在玩什么”“英雄联盟”田欢呆呆的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夏松吗。

童话书上到最后总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可田欢不是公主。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田欢瞪着眼看着夏松鼠标键盘噼里啪啦响。这是夏松吗，她不的不在此怀疑。在她眼里，夏松撒谎个白白静静，很会读书并且对他贵妇人般的老妈很孝顺的好学生好儿子。没想到夏松地下城满级，穿越火线满级，英雄联盟玩的超棒，田欢突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这个家伙平时里怎么这么会装。

“你真是太会装了”吃拉面时田欢不满的说。“谁装了，那叫双面性格，也可以说是投入”“就是装，多少女孩子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游戏智商这么高”“怎样，她们只会更崇拜我”“你要干嘛，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我帮你赢了这么多战利品，请我吃拉面”“不要，贵死了，我没钱”“你这人怎么这样，三块钱这么一大盘你竟然说贵，你看有肉丝，有青菜，还有绿豆芽很便宜啦”“你上次吃我一颗煎蛋还没还我呢，所以这次你请”说到煎蛋，夏松笑了笑，他最讨厌吃煎蛋，不过上次那可多得的煎蛋他是把它吃光光，上次田欢和他争一份面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

在高三谈恋爱在老师眼里就是找死。不知道老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老师竟然表现得出奇的安静。田欢知道，她永远也考不到港大，即使考到了港大，她连去香港的机票都买不起，她笑了笑对班主任说“我知道，我有分寸”像个大人一样。田欢从来都不知道她也可以学习那么努力。夏松在学校依旧是好学生，每次月考也会到讲台上发表演讲，然后拿一信封的奖学金。田欢坐在主席台下面看着高高在上的夏松，他很优秀，在田欢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似得，谈着恋爱，学习却依旧很好。夏松不知道班主任找田欢谈话的事，夏松也不知道他那优雅的妈妈看他是关切的眼神，以为他妈妈只是来学校给他送营养品的。田欢还会在周六那半天唯一没课的日子和夏松到六楼天台散步。

“要是老师看到我们就死定了”“不会的，老师才不会到天台吹风”的确天台上除了垃圾只有呼呼的风。夏松竟然幼稚的拿着扫把把诺大的天台扫了一遍。美名其曰创造良好的约会环境。男汉纸田欢好几次都想凑过去亲他一下。如果现在不亲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她对自己这样说。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要读那所学校”“你呢”夏松转过头来笑着问。“那要看分数哦了”田欢把头别过去。“我都要读港大”“我知道”“知道还问”田欢不知道夏松在想什么，他很想问夏松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可是莫名的自卑让她不敢问这个问题。

高考来了，高考前夏松每天都会买很多酸奶放到田欢位子下。“防止便秘”夏松的话呛到正喝酸奶的田欢。“你才便秘”“是电视节目上说的，我觉得有道理”“你真的都不问我要报哪所学校”田欢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说这干嘛，不要乱想，好好考试，你有你的决定”夏松说完回到位子上继续温书。可是她不的不想，那一刻田欢觉得好无助。

打开电脑，田欢收到一条邮件。“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我以为你在”夏松。是夏松，他果然不用扣扣，田欢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她颤抖着手发过去几个字，是夏松。“是夏松”。夏松回。田欢抓了抓脑袋，怎么可能是夏松，他怎么会突然发信息过来，怎么可能是他。田欢感觉好像站在一堆棉花上，感受不到世界真实的存在。

“去年，我以为你去了港大，妈妈说你在港大等我，只是一封伪造的信我竟然信了，对不起”她又打开一封邮件。“我在港大我最爱的生科系，课业很繁重，导师也很严格，这儿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我想念和你一起吃的炒面，三块钱一份的炒面，你说很贵的面条。我给了自己一年时间去说服我妈妈，对不起，一年都没有联系你，你现在在哪，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问了同学，我刚拿了奖学金，机票就在旁边也躺着，你一句话，我马上飞过去看你，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田欢一个人傻笑着披头散发汲着拖鞋蹲在角落里盯着那份落了几层灰的海报发呆。她在等夏松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