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痛失（1/2）

四月初的时候，小言发现学校的医务室开始忙碌起来，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医生们的手套和口罩明显比平时看起来厚了许多。而之后的十几天时间，随着大道、小道的消息陆续传出，小言终于知道了一个让她无法淡定的消息：**爆*发，而北京成了重灾区。

这个离灾区不算遥远的北方城市，人们并不清楚北京的情形，以讹传讹，愈演愈烈，什么“连对望一眼都会传染”，“得了病就没有存活的可能”等等。

可这并不是让张小言如坐针毡的原因，实际的情况是，北京，在这个时候，让她空前的牵挂，因为周哲，周哲在北京。

而这种牵挂，似乎让张小言一夜之间瞬间清晰自己的心意，回想那时候，也许真的因为太年轻，所以心会犹疑，会摇摆，因为不懂爱，所以不会爱，不敢爱，患得患失，矫情的很，纠结的很。如今快30岁了，看当时的心情，真是当局者迷，如果喜欢别人一定非要有“万事俱备”的理由，如今优秀的她，就不至于一直单身了。当年的她，不敢爱，觉得只有感觉的爱情太幼稚，太空洞，而如今的她可以爱，身边也不乏优秀的人，可是偏偏最差的，就是那么一点点感觉。早知今日形单影只，悔不当初伸手留住！

19岁那年，张小言平生第一次准备在周哲面前勇敢一次，她一直倔强勇敢的生活，只有对周哲，在内心中卑微的爱着，装疯卖傻，宁可错过。可是，因为害怕失去就不拥有，是多么愚蠢的理由，难道最美的爱情，都是用来错过的吗？手心里的手机，被自己握出了汗，那分明是从她手心里沁出的焦灼的思念和关心。

毫不犹豫的，她拨打着周哲的电话，张小言甚至听见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这种跳动，让她突然有种眩晕，张小言断定，只要电话接通，张小言就会吼出：“周哲，我想做你女朋友，你，必须答应！”

可是，电话那端传来女人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从中午，张小言一直拨打那个牢记于心的号码，那个可恶的女人的声音就一直回应着。

从来没有觉得日子会长成这样，高考等待发榜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焦灼，那时候只有期待，没有恐惧，而这个时候，小言所有的想象力在此刻都派上了用场，加上每日连续的疫情播报，让张小言觉得，除了周哲病了，其他的原因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以讹传讹的效果，就是人们已经把原本就令人生畏的**，描绘得更加妖魔化，似乎得了就必死无疑。一想到有可能生离死别，张小言似乎要发疯了。7年的时间，因为中考，高考，以及丰富的大学生活，让张小言分散了不少对周哲的思念，甚至让她觉得其实自己对周哲本来就谈不上爱，为此，她甚至还嘲笑过自己曾经渡过的魂不守舍的日子。可是现在，她几乎疯狂的想哭出来，喊出来，她想立刻飞奔到北京，甚至，她想起了刘笑笑18岁生日那天歇斯底里似的哭喊，不仅仅是因为挚爱的人的离开，更是因为为何如此深爱，却至死别也未表白。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赫，当萧赫接到小言语无伦次的电话，从宿舍里飞奔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张小言空洞的眼神，哭花的脸，她背上背着个简单的包，脖子上的手机没精打采的晃荡着，看到萧赫出来，张小言痴痴傻傻的重复着：“我要去北京，现在就去！”

萧赫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和无奈，摸摸小言的头，无声的陪着，向校外走去。

火车站，萧赫看着小言，小言看着车站的大钟，张小言想起了半年前的国庆，他们也是在这里分别，那时候，是周哲看着小言，小言看着钟，她为什么要给他那封信？想到此，眼泪 就那么吧嗒吧嗒的从脸上往下掉。

萧赫不知道说什么，心情有些复杂，从高中的时候，他就看出张小言这丫头迷上周哲了，他不喜欢周哲，尤其不喜欢他后来对张小言的那股冷淡劲儿，说心里话，他特别担心张小言这傻丫头被周哲三言两语又给迷惑了，所以后来只要发现周哲和张小言在一起，他就跑过去捣乱。他甚至觉得，张小言和谁谈恋爱都行，就是不能和周哲。不过这么想完，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因为他心里清楚，除了周哲，张小言没有想过和任何人谈恋爱，就算是他萧赫，也没想过。当然，他当然不知道，他在小言的心目中差点就成了准男友。

“妹子，路上小心点儿，到了给我电话，回来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