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炼石（第二）（1/2）

在那团高速旋转的球形虚影融入到矿石溶液中后，原本静止的矿石溶液开始慢慢旋转了起来，并且速度也在一点点加快。心念动处，陈末的识海中也飞快的分出一道神识，直接钻进了那开始旋转的矿石溶液中。

陈末的识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团完全由颗粒组成的球体，这些颗粒大大小小的纷杂在球体各处，看上去异常的混乱。

看到识海中的这一幕，陈末那颗一直微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看着那与孙南一之前融炼时毫无二致的颗粒，他知道自己的融炼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只是……

陈末融炼矿石的熟练程度，显然是不能与孙南一相比的，与孙南一那熟极而流的操作手法相比，他差的实在是太远了。虽然陈末勉强按照孙南一之前的流程，融炼了这颗矿石的一部分，但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失误。

孙南一的融炼过程，每一个环节都丝丝相扣，在循序渐进中没有任何的滞涩，整个过程带给人的是一种美感。而陈末在融炼的过程中，虽然没有出现大的错漏，但却小失误不断，让他在整个过程中，很难把每一个环节都合理的衔接起来。

就拿现在陈末正在做的这个最后步骤来说，他在时间上就延迟了许多，而时间延迟的后果就是，他还没有开始融炼的最后一个步骤时，这团矿石溶液的表面已经有固化的迹象了。

这里面虽然有他对‘飞云’这式法诀不熟练的因素，但他在进行这一步之前，没有合理的规划却是时间延误的主要原因。

如果陈末能把这法诀多消耗的时间提前计算出来，不论是延长琉璃火的燃烧时间，还是把施展飞云的时间稍稍提前，都可以避免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是，陈末在融炼的过程中，显然是没有考虑这些问题。

随着那团矿石溶液高速的旋转，那些组成溶液的颗粒也开始按照一定的轨迹移动了起来。与孙南一进行这一步时的情况完全一样，细小的颗粒开始向中心移动，而粗大的颗粒则向表面移动，这个过程虽然有些缓慢，但却有很强的层次感。

就在这时，融炼环节脱节的弊端也开始显现了出来，陈末有些郁闷的发现，当那些粗大颗粒还在向表面移动时，那团矿石溶液的表面已经开始了固化，这也让那些正在向外围移动的颗粒，被阻挡在那已经固化的表面之内。

那矿石溶液表面的固化并不是很均匀，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坚硬的外壳，而有的地方却还是液体状态。然后，一个奇怪的现象就出现了，原本很是光滑圆润的球体表面，开始慢慢的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凸起、凹陷，以及一些断裂面很光滑的缝隙。

陈末暗暗的苦笑了一声，他很清楚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这团矿石溶液表面过早的出现了固化，致使那些本该出现在表面那层的粗颗粒，在一些已经固化的表面处受到了挤压后，被迫向那些表面没有固化的地方移动，这也导致那些没有固化的表面处堆积了过多的粗颗粒，使原本应该分布均匀的表面，出现了颗粒分布不均的情况，也正是这个原因让矿石球变成了这幅模样。

虽然这个矿石熔炼完成后的表面应该会很难看，但毕竟也算是融炼完成了，只是外观差一点而已，对其的本质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现在最让陈末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矿石溶液表面的过早固化，还带来了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

当矿石融炼进入到最后一步时，矿石溶液的高速旋转，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提纯已经融炼完成的矿石，随着矿石溶液的不断冷却，会有一些在融炼过程中，无法被排除的杂质，通过高速旋转所产生的挤压被排除到溶液之外，另外，矿石溶液内部结构的重新组合，也会把一些多余的杂质排出去。

但是，溶液球表面的过早固化，让其内部的杂质没有了被排出去的通道，只能积存在矿石的内部了，这样一来，矿石熔炼完成后的金属材料，其本身的品质也会因为杂质过多而大大降低。

过了好一会，陈末才从地上捡起了那块已经完全固化，并在地上冷却了一段时间的金属材料。虽然已经冷却了好一段时间，但这块赤红色的金属拿在手里还会感到有些烫手，但这个时候的陈末，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金属上的热度，他只是呆呆捧着这块形状怪异的金属材料，一个人发起呆来。

而一直在陈末对面闭目养神的孙南一，却在这时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偷偷的看了陈末一眼，而此时已经走神的陈末，自然是没有发现孙南一的这个动作。

孙南一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如果有细心的人，在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从轻轻抿着，变成了微微上翘，虽然这个变化极其细微，却让孙南一的整个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

就在陈末还在为自己把一块矿石融炼成这样，暗自发愁的时候，却不知道孙南一此刻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小子，看来是从没接触过这些，根本就不知道第一次能融炼成这样，那已经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可这小子居然还愁成这样。嘿嘿！一定是被我老人家留下的那些石头吓到了，哈哈！嗯……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这小子偷懒……”

孙南一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偶然转念，竟然发现了陈末在炼器上还能有这么逆天的天赋，像他这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人，自然知道一个规律，那就是在炼丹上有极高天赋，并取得非凡成就的人，在炼器上虽也能有所建树，但与炼丹的成就比起来，就跟本不值一提了。

反之，在炼器上有极高造诣的人，炼丹也会成为他的短板。虽然炼丹与炼器之间，有很多相同的或者是可以借鉴的东西，但却很难同时兼顾。这就好像是老天为了搞平衡，鱼与熊掌你只能选一样，根本就没有兼得这一说。

就好像孙南一与陈轩，就是一对很好的例子，孙南一在炼器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就算被称为仙台宗丹器第一人的陈轩，在炼器上也是望尘莫及。但在丹药的炼制上，却是孙南一的短板，虽说他也能炼制出让人惊慕的丹药，但与炼器相比，却差得太多了。

而陈轩也孙南一恰恰相反，他在炼丹上，整个仙台宗无人能出其左，就算是孙南一也是远远不及，但在炼器上，他却只能算作粗通而已，与他在炼丹上的成就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丹与器因为都与炼制有关，在戊天大陆大多数时候都会被放到一起，而那些炼丹或者是炼器的，一般都会被称作丹器师、丹器大师、丹器宗师等等。但不管你是什么师，哪怕被人称作丹器宗师，你也会在这两项中，精通其中一项，并且有高深造诣，对于丹器中的另外一项，一般炼制丹器的人都会有所涉猎，只是这一项最多也就是精通，很难也像另外一项那样取得极高的成就。

当然，世事无绝对，在戊天大陆的历史中，也曾有人被称为丹器双绝，在这两方面都有着极高的成就。但是，这样的人几千年甚至是数万年都未必会出现一个。

这样的传闻多少有些飘渺，孙南一几乎把毕生的经历都用在了丹器修炼上，对那样的说法虽然也不至于否定，但也有他自己的理解。‘人力有时而穷！’在孙南一看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想在丹器这两方面都有所建树，可能到头来，炼丹、制器这两方面都会一事无成，可是你如果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其中一项上，就算你的天赋不是很高，只要你肯努力，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太低，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术业有专攻！’

可是，孙南一今天对陈末仅仅是抱着试探的目的，想看看陈末在丹器上，哪方面的天赋更高，却没想到陈末在丹器上的天赋，同时让他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