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压缩（1/2）

暮那虚幻的脸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僵住了，看着陈末暮久久不语，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下！如果我这次退缩了，那以后就会有无数次的退缩！如果我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还能成为人上人吗？”陈末眼中的火焰，不但没有因为暮的犹豫而变得虚弱下来，反而因为暮的态度，让它燃烧的越发猛烈了。

修炼之道，本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陈末虽然是给自己找了个说辞，但他说的没有错。‘道心纯阳’如果一个人在修炼的道路上，因为畏惧、犹豫而选择了退缩，那这个人也将会成为被大道淘汰的无数人中的一个，他将永远失去那本就虚悬一线的证道之路。

“你……”暮说了一个字后，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陈末虽然看不到暮的双眼，但通过心神中那一丝微妙的联系，他还是能感觉到暮那复杂的心绪。

陈末犹豫了一下，才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是因为咱们之间的那份契约，我现在就能做主，解除这份契约。”

“嘿！”暮很难听出其中意味的笑了一声：“小家伙，你也太小瞧我这个老家伙了，就算你化作齑粉，神魂俱灭！我最多也就是陷入长久的沉睡，直到有人再唤醒我的灵魂，我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份契约，像你一般的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暮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底却泛着苦涩！如果没有之前的那次考验，他还能保有一次选择的权利，那样的话，就算陈末死一百次，他最多也就是沉睡而已。

可是，在那次考验之后，暮并没有做出别的选择，那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那唯一的机会。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他与陈末的命运是真真正正的连在了一起，生死与共了。

暮之所以那样对陈末说，那是因为他真正的认可了陈末，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了陈末的判断，虽然他希望陈末能够听从自己的劝说，但他的尊严以及传承，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陈末那敢于面对的勇气，也赢得了暮的尊重！虽然陈末的年纪很小，但又有谁规定了，年纪小就不应该获得别人的尊重？

场景再次出现了切换，陈末在眼前一花后，就发现他现在所处的，是一片满是金黄色沙粒的空间，这个空间远要比他之前见过的那几个空间小，但这个空间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觉过的凝重！

这个空间中，没有一丝风，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空气中养气的含量也让陈末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这片空间，是暮用少到极限的能量幻化出的，他要尽量节省能量，而让自己阻碍气旋吸收真气的时间尽量能延长一些，这样的空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暮无法阻止那气旋吸收真气的时候，这一片没有一点灵气的空间，也能起到延缓气旋吸收真气的速度。

按照暮的要求，陈末在这个空间的中心位置坐了下来，而暮却把他的身形变小了，变成了站立着的他，只与盘坐的陈末等高。

只是陈末现在根本就没有意识去看看暮，否则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现在的暮，也许是缩小了的缘故。变得极为凝实，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通透的水晶，而他身上散发的光彩，则比最纯净的水晶，在正午阳光照射下散发的光彩还要强烈十倍、百倍，现在的暮完全可以用夺人双目来形容。

但最让人奇怪的却不时这些，而是他那已经显露出面目的真容。虽然暮的身材较正常人来说，缩小了数倍，但他脸部的轮廓除了比陈末小了好几圈外，眉、眼，以及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都跟陈末毫无二致。要说唯一与陈末不同的，那就是他的面庞上透着沧桑，显得异常成熟，就像是陈末几十年以后的样子。

陈末除了还在用神识稳固着那团气海穴外的真气，抵御着气旋不断释放的压力外，整个身体，包括那空空荡荡的识海，都安静了下来，他已经完全放松了心神。

“小子，做好准备，在我喊开始的时候，你就把那颗小还丹吞进去，我会尽量压制那个气旋，让你控制真气的时间延长，而你则要在一开始就去面对压力，而你能忍受压力的时间，据我估计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你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凝成气海，切记！”

暮那凝重异常的声音，这次出现在了陈末的识海中，为了节省那微不足道的能量，他把与陈末之间的联系，又改成了以前的模式。

暮的话，让陈末的心底深处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知道暮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他，暮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任他自生自灭，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方式，而暮并没有必须的义务去为他节约每一丝能量。

暮完全可以在他提出解除契约时，解除他们的主从关系，而不用负任何道义上的责任，暮仅需在压制气旋的时候，象征性的出些力，就完全对得起他的良心了，而自己也完全挑不出理。

可是，暮却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与自己共进退，从暮开始节省每一分能量的时候，陈末就知道，暮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自己，甚至不惜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心神恍惚中，陈末想起了之前的猜疑、疾患，不由得悔愧难当！

陈末心里的波动，自然瞒不过暮的感知，虽然陈末不知道暮这是在为自己努力，但仅凭着陈末心底的那份感动，就让暮感到欣慰了。

“小家伙，收起你心里的胡思乱想，我老人家不求你对我有多感激，只要你有这份心，以后对我老人家尊重一些就够了。对了，还有一点，我打你屁股的时候，你不许在心里骂我！”暮的声音出奇的轻松，就像他们将要面对的危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嗯！”

陈末重重的答应了一声，眼眶却有些红了，他知道暮只要说是为了安慰自己。陈末还是第一次在暮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关怀，他也是第一次真正后悔，以前对暮的不尊重。

“如果……”陈末默默的在心底立下了誓言。

暮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等陈末完全安静下来。随着空间中安静了下来，空间中原本就很是凝重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声‘开始’猛地在陈末脑海中响起，完全平静下来的陈末一抖手，一颗泛着浓郁药香的墨绿色丹药就出现在他的嘴边。没有任何迟疑，陈末嘴一张就把那小还丹吞进了嘴里。

“轰！”

小还丹一进入陈末的嘴里，顷刻间就化成了一股浓郁的灵气洪流，沿着他的喉咙，宛若一道激流直冲而下。

与此同时，九转诀的控制权，突然也回到了陈末的手中，原本在陈末神识中，宛若璀璨明珠般的气海穴，此时仿佛消失了一般，陈末竟然再也感觉不到那气旋的任何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