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肯将御酒换仙丹（2/2）

“在我手上！”

闻得肯定答案，护鼎仙君老眉老乐歪了，却又故意做出一副为难模样，扼腕踌蹰道：“太白小友的蟠桃酒是为珍贵，不过我的九九归元丹同样也是珍奇之物，若比调气养血、筑骨固筋、伐毛洗髓种种奇效，本人的仙丹也不会输于那蟠桃酒……这个……这个还得……”

李太白从怀中掏出半拳大小的小酒瓶置到掌心，只见玉瓶通壁结白，瓶嘴以红桃软木塞堵得死死的，颈上系一小段红绸，绸上所雕织正是天地神兽百足金龙。

护鼎仙君一看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瞳射出两道精光，喉结飞快地上下滚动，顿觉体内心儿胃儿、肝儿肠儿全在造反。

李太白也不想折磨他，连忙提出条件：“以这样一瓶，换九九归元丹四颗，如何？”

护鼎仙君双手一抖，差点就要答应，却忽然双目一眨嘴角一扬，微笑摇头道：“呵呵呵呵，太白小友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你这仙酿虽然珍贵，却也不能以一抵四呀，这事还需要再商量商量。”

李太白心里暗骂了句“老成精”，表面略带沮丧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以一换二吧，仙君以为如何？”

护鼎仙君连忙点头道：“这就厚道了，这就厚道了！果然是这样的话，请太白小友快快随我至兜率宫丹房去取仙丹，咱们就以酒易丹，哈哈哈哈！”

看到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般，李太白是想笑不敢笑，他低头喃喃道：“唉……换了也罢，免得整天钓着肚肠。不怕仙君你笑话，这蟠桃酒小仙我可是从来没有品尝过呢，一来是恐饮之而倦天下酒味，二来也是不忍将罕世珍奇白白化烂在肠子里……这种难熬的折腾天下又有谁可懂？”

见李太白挫败的表情，护鼎仙君万分得意，却显出体谅同情的模样，说道：“我懂我懂，天下没有谁比本仙君更懂的了……太白老弟，今后就让老哥来为你分担这份折腾吧！”

他的眼睛珠仍然骨碌碌在那小玉瓶上打转，心里在想着：我才不会像你这个酒疯子这么笨哩！本仙君绝不会愚蠢到将这点仅有的蟠桃酒喝掉，只等空闲无人之时拿出来摸一摸就知足了，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矛盾烦恼！

护鼎仙君急不可待地拂拂衣袖道：“太白老弟，快快与我来吧，顺便再让老哥我作个东，请老弟好好尝尝家中的收藏。”说间他已大笑着腾云飞升，往兜率宫奔去。

李太白看着飘然而去的护鼎仙君，低声吟诵：“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罢也罢也，何必恋眷这些口腹之物……”

在旁观看许久的北泽星君忽然开口：“人都走了，李酒仙还要装下去么？”

李太白一愣，问道：“星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泽星君向他眨了眨眼睛，笑笑道：“仙酿是仙酿，只是可惜了。”

李太白道：“哦？有什么可惜？”

“只能干看着却不敢品尝，你说可不可惜？如此一来那酒瓶子再摆上千年也仅仅是个供人观赏的酒瓶子而已，李酒仙，我说的可对么？”

两人默默对望了一会，李太白大声笑了起来，道：“不愧是统管下界大陆的四大星君之一，实在瞒不过你呀！”

北泽星君淡然道：“旁观者清而已。却不知道李酒仙怎么会出此下策讹取仙丹？据本星君观察，酒仙可不像那种屑小之辈。”

李太白苦苦一笑，默然半晌才低声说道：“实在是事急从宜，即使要背上骂名，小仙也管不了这么多。落日故人情啊……小仙朋友本来不多，他却一直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当初小仙被贬入凡间时，他对小仙也多有援助之处……如今到他重蹈小仙覆辙，小仙又怎能不尽量帮他一把。”

北泽星君听明白了一些，便回想最近因犯错被罚下人界历练的神仙有谁……他忽然想起了一人，惊问道：“李酒仙所说那人，莫非是那个前琼花宫‘花郎’——柳嗜卿？”

李太白点了点头，遥望远际云端，凝重道：“正是花郎。因其过错比较严重，柳仙此次下凡，要经历炼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修罗道，人道，天道此六道轮回，其艰辛与劫难都要远多于小仙当年，而他此次正步入人道轮回关键之际，未来的劫难实在难以预测，小仙唯有尽力帮他一把，希望他日后能逢凶化吉，顺利度劫重返天道，取回仙位。”

北泽星君皱了皱眉：“但本星君听说此次柳嗜卿要循的是那寂灭之轮回，要度的是那诛仙之凶劫，假若……”

李太白沉声道：“假若失败，天庭不再有柳永之位，世间不复有柳永之人，阴间不存有柳永之魂……这只能是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